他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冯绍辉,用余光扫视了一遍整个屋子,脸上的表qíng变得越发凝重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们可以回家了慢慢讲”
她的目光变得冷冽
“不,有些话,我必须得在这里告诉你”
斯雨没来由的心中一颤,看着她慢慢离开自己,径直走向客厅一边的冯绍辉
“斯雨,这一次我要郑重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冯绍辉”
他的表qíng的呆滞了一下,旋即,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一脸掩饰不住地嘲讽。他转身,朝她望了一眼,继而又看向她身侧一脸和蔼笑容的冯绍辉。他不疾不徐的走了过去,直到站立在两个人面前,咫尺之间,呼吸相闻。
“未,婚,夫?”
他津津有味的咀嚼着这三个字,然而,在孟心阳看来,这每一个字却像是从他的齿fèng间被狠狠挤出来的。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三岁的小孩,随便扯一块布就能蒙住我的双眼”
他的眼中除了全然的不屑,还有大写的坚决。
心阳低头沉吟片刻,此刻她需要力量,需要勇气,她暗暗告诫自己,孟心阳你不能有丝毫的心软,那些仁慈的借口只会伤的他体无完肤。她轻轻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终于迎视上他那双可以dòng悉一切的眼睛。
“斯雨,我知道你不肯相信,可无论如何,这是事实”
他置若罔闻一般,眼神中没有任何的审视与存疑。
“你的话说完了吗?如果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些,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他再一次牵住她的手,却被她用力的挥开。
“斯雨,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知道,在你离开之前,我们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特别的日子。那时候,我以为,爱qíng就是这个样子。可在你离开之后,我才渐渐的察觉,我对你,仅仅是一种习惯。我们共同走过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将彼此融进了共同的生活中。我们珍视对方,见不得彼此受到任何的伤害,那是因为我们早把对方看作了生命中至近的亲人,仅此而已。我知道,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的qíng况下糊里糊涂的答应你,甚至还…但是,我现在明白了,爱qíng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个样子。而我和绍辉,从一开始我们就相互吸引,相互萌生了爱意。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更加的确定我爱的的人,我想与之偕老的人是他而不是你。你对我而言,依旧重要,重要到我可以拿自己的xing命去扞卫和守护,然而,我现在非常确定的是,那不是爱qíng”
在她一番不动声色的陈述后,面前那双澄澈的深泉此刻已经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幽潭,随着潭底的涌动,墨绿色的潭水发出骇人的声响,像是顷刻间就要倾覆吞噬掉一切,令人毛骨悚然。
“心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看到他的脸上终于被激起的愤怒,她如愿以偿的笑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和绍辉,从你离开之后,我们已经同居多时。”
他再也忍无可忍,罕然厉色道:
“跟我回家…”
他几乎是咆哮的,此刻,他不想再跟她理论,也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一言一语。
他已经无法克制,但他仍然不相信她信口开河的话。既然她不想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可以自己去查。他现在已经回来了,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他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刻。但是,他无法容忍她离家的事实,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中看到这样的她。
他抓住她的手臂,粗鲁的把他拽到跟前,然后拖着她就往门口走。她咬着牙,紧紧皱起了眉,努力挣脱着他的束缚。冯绍辉看着眼前的一幕,一颗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他还不知道她怀有身孕,万一出点什么状况…他顾不上多想,抢先站在了门口,对着斯雨一声厉喝
“你放开她”
斯雨闻声嗤道
“你算什么东西”
看他根本没有要放手的打算,冯绍辉疾步上前,攥住了斯雨紧紧钳住心阳的手臂。他几乎想都没想,猛烈一拳,迎着冯绍辉的脸,就招呼了过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孟心阳只听到自己耳边一阵猛烈的风声呼啸而过,料到他会有此一招,所有她一个转身抢先挡在了冯绍辉面前。危急关头,拳头即将迎上她脸的那一刻,斯雨及时停住了手。可此时,他眼中的震怒已经不知道何时被错愕和惊恐取代,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这一幕何曾熟悉,然而今时今日,所有的一切已经完全不似当初的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奋不顾身挡在自己面前的孟心阳,此刻不惜与自己为敌,只为保护一个不相gān的男人?
他的身体突然一下就酸软下来,再也无力支撑。他慢慢放开了她的手臂,看着眼前的她,如此的冰冷,如此的陌生。突然,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应该说什么了。
她用冷冷的眼睛盯着他,
“斯雨,你走吧,那里再也不是我的家,我想要的一切都在这里”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他的家门的,他只记得,他仓皇无措的下楼,然后发动自己的车子,疯一样的踩着油门。车子在市内的中环路上跑了两圈,呼啸的风声从他的耳边chuī过他没有听到,他脑中一直回响的是她甩门之前的那一句话
“那里再也不是我的家,我想要的一切都在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来去之间,她就判若两人。不过四十多天而已,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告诉他,即便如此,他也万不会相信她的鬼扯。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他比这世间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她,即便有一天,她真的不爱他了,她也不会毫不顾忌他的感受,在他出差的时候,搬去与人同居。
她在骗他,他知道她就是在骗他,可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几乎想破了脑袋,可依旧无果。他甚至开始有些恨她,不管什么原因,她刻意不让他知晓,又将所有的事qíng一力承担,让蒙在鼓里的他任她左右。
在一家叫做TT酒吧的楼下,他停下了车,径自上了二楼。不一会,吧台小生放到他面前两排空酒杯和数瓶浑浊的液体。他看也不看,掀开瓶盖,把面前的空杯尽数斟满,然后一杯杯尽数灌入肚中。
四周的一切开始微微的晃动,他闭了闭眼,用了甩了甩头。再度睁眼时,他发现面前那副冰冷的面孔还在,那双锋利异常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进了他的胸口,将他的心剜碎了,又片片撕扯下来切…
他直接拿起酒瓶,对着嘴巴一阵痛饮。直到面前的酒瓶尽数喝gān放空,他的嘴角才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而又醉人的微笑。看着桌上仅剩的半杯液体,他把它端放在眼前细细凝视,从没有一刻,他会像现在一样,对酒jīng如此的渴求并着迷。以往在无数的应酬中,他用这杯中的液体为自己赢得了生意场上的人脉,筑下了属于他自己的商业帝国。而今他才豁然明白,这酒除了能给他带来利益,还能帮他麻痹神经止痛。谁说这世间没有治愈心伤的良药?痛不yù生的时候来上这么一小瓶,那些摧心折骨的痛和撕心裂肺的疼就能的到缓解。短暂又如何,面前这一杯杯,一瓶瓶,足以让他在这个回国后的第一个夜晚,忘记那些信誓旦旦的蜜语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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