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一家人,gān嘛说两家话,哈哈哈。”洛云辰拍了拍战熙的肩膀,自来熟地朝里堂走去。
我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看在烧jī的份上,今晚就不跟他斤斤计较是不是一家人的问题了。
吃过饭我们各自回屋简单收拾下,便早早地睡了。
熟悉的chuáng,熟悉的味道,一夜安眠。
大清早,院子里传来好听的鸟叫声,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光着脚丫子跑到井边打水洗脸。
“小姐……是你吗?”身后隐约传来一个老妇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回头却没看到人影,揉了揉眼睛,仔细辨别,声音似乎是后院门外传来的。
这声音,好熟悉……是玉姨!
“玉姨,是你吗?”我问了一句。
“小姐……真的是你……”门外传来老妇的抽噎声。
“玉姨!”我开心得跳起来,后院的门被一根粗壮的铁链捆住,我没有办法解开,只能趴在门fèng上往外张望。
只见一位穿着粗布衣衫的瘦弱老妇人站在门外,不住地抹眼泪。
“玉姨,你走大门,我去给你开门。”
“好,小姐,我这就去。”玉姨见真的是我,便开心地一口答应。
玉姨很小的时候被桑家人收养,做了母亲的丫鬟,后来母亲嫁了过来,她便跟着母亲在沐府,伺候了我们两代人,在我和战熙眼里,她真比亲人还亲。
我忘记了自己还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子开心地朝前院跑去。
路过院子的时候发现战熙和洛云辰已经起chuáng了,一边用扫帚清理满院子的落叶一边切磋剑法,他们看到我的时候满脸的诧异。
“琰儿,你这个样子,去哪里?”战熙脸色难看地叫我。
“哥哥,你来呀。”
“……”
“玉姨!”我粗bào的推开府门,冲出去拉过她苍老粗糙的手,鼻子一酸,眼泪涌了出来。
“小姐,你没事就好。”玉姨拉着我的手,盯着我的脸看了好半天:“小姐,你看你,瘦了,还黑了,在外面吃苦了。”
我笑着摇摇头,我吃的苦不算什么,玉姨一生未嫁,膝下无子,这么大把年纪被赶出沐府,这段时间恐怕生活地很艰难。
这时,战熙他们也走了过来。
“少爷。”玉姨该有十几年没看到战熙了,但是一眼便认出了他,嘴里泣不成声地说:“老天开眼啊,老天开眼啊……”
“玉姨。”战熙显然也是欣喜万分,连忙上前搀扶:“快到里面说话。”
“你赶紧回房把衣服穿好。”洛云辰在我背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我低头看看,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时高兴,忘了。”
玉姨告诉我们,自从传来我遇害的消息,四王妃,也就是我们的姑母,便带了一大帮子人把府里的下人赶走,分文不给,年轻力壮的倒还好,可以找一份力气活谋生计,而像玉姨这样年纪稍长又无家可归的很难生存下去,她在熟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找了一份给饭馆洗碗的活勉qiáng度日,晚上只能睡柴房。
“我回来了,你们便不会再受欺凌。”战熙倚门而立,高大的背影挡住了光线。
“玉姨,你知道沐府的其他下人在哪里吗?我与你一同去把他们找回来吧。”我说。
“知道知道,战熙打了胜仗回来当大将军的美谈啊,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大家都巴不得回来呢。”玉姨听了我的话,喜出望外。
“那我便陪二位走走,哦对了,小北极,你传个信回去,把墨……墨什么来着的丫头接过来吧。”洛云辰转身吩咐仆从。
“墨桃。”李牧的眼睛亮了一下,一张黑脸红了起来,别提多喜感。
我忍不住逗趣一下:“哎呀,胖木头,你脸红了。”
“没有,小姐你别开玩笑。”
“你有,你是不是看上我家墨桃了。”我追着他跑了出去。
于是,这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就这么被我们几个围攻得面红耳赤……
“少爷。”战熙正准备告辞,却被玉姨叫住,她的眼神很奇怪。
“玉姨,还有什么事吗?”战熙有些不解。
“少爷,玉姨老了,现在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有的话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看玉姨的表qíng,应该是有重要的事qíng,战熙顺手关上门,给玉姨倒了杯水,坐在她身边:“玉姨有什么事慢慢说,不着急。”
“玉姨六岁就到桑家,也就是夫人的娘家,做了丫鬟,你可知道,你母亲,还有个比她小三岁的亲妹妹?”
“母亲还有个妹妹?不曾听母亲说过。”
“夫人的妹妹叫桑蚕玥,是个大美人,记得那时候我还小,远远地看到她啊,就像看到画中的仙女一般,常常忍不住多看几眼。”玉姨理了理思绪,又说:“唉,只可惜红颜祸水啊,她在大好年华里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未婚先孕生了下一个女婴,而那个薄qíng男人又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抛弃了她,桑蚕家老爷又气又怕,要把她赶出家门。她心灰意冷便投河自尽了,从此香消玉殒……这件事,成了忌讳,没人再提。”
“竟有这样的事qíng,母亲从未跟我提过。”
“你那时候都还小,夫人自然不会告诉你。那个女婴啊……就是琬琰小姐。”
“琰儿?”战熙很震惊,没想到养女琬琰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表妹。
“嗯,那时候夫人刚生了你,看到女婴可爱又可怜,而且是自己的亲外甥女,不忍心看到她被桑老爷扔到河里溺死,便收养了,只是,女婴父亲的身份不是一般人,所以对外就说是沐府门口捡到的弃婴。”
“那琬琰的生父是何人?”战熙追问。
“就是当今皇上。”
战熙惊讶地站起身:“此事当真?”
“当真。”玉姨表qíng严肃:“如果让人知道皇帝在即位之前与女子有私qíng,还在宫外流落了一位公主,而且还在沐府做了二十年养女,此事必定会招来不小的麻烦。”顿了顿,又说:“当年赵恒为了当皇帝,抛弃了你姨母,娶了丞相的女儿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等回过头来找她的时候,发现已经死了,但是并不知道她还为自己生了个女儿。”
“丞相的女儿,可是当今皇后?”
“是啊,就是当今的皇后。夫人生前也猜测过,皇后很可能知道琬琰的存在。”
战熙眯起眼睛陷入沉思,一直没想通,十几年前,朝廷谁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诬陷父亲叛乱,又有谁能请得动幽冥教在琬琰婚嫁的路途中害她xing命。
如果这个人是皇后的话,这一切谜题就都解开了。
“少爷,玉姨只知道这些了,朝廷的人和事,水都很深,表面很平静,底下波涛汹涌,你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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