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慌张之下,齐玉衫全然没有理智可存。不想想一个没名气的摄像师怎么会有把握开那么大的条件,也不看看附近有没监控再丢垃圾。
她取下太阳镜,按照剧本,下一场拍的是,吻戏。但是导演说,改用借位。
“胡导,这场戏为什么借位?”
“昆山今年娶了老婆,说怕老婆介意。你们两个也不需要炒作涨人气,到时候远景侧过头去就行了,近景呢,昆山捧着你一边脸,然后亲到他自己的手指上去。”
谢昆山不用漱口,一脸乐得自在。
“那行啊。”闻星悠哉说道,她没有理由去质疑导演的决定,更不想说的太多被捕风捉影误以为有所企图。
谢昆山结了婚,在拍吻戏chuáng戏这点上,有所收敛忌讳。她曾听一位圈中朋友说,谢昆山之前和她拍chuáng戏,老婆来探班就在旁边看着。导演也不想惹误会,让他们盖上棉被,之后叫了女助理代替谢昆山和她一起在被子里翻红làng。
闻星听了只有一句话:拍戏还能这样做?
还能哪样?她的目光定在剧本上。
“这是你第一次约我到你家。”聂景行换了拖鞋洗了手,一丝不苟用纸巾擦gān双手,他毕竟是第一次到闻星的公寓来,略带了几分拘谨,问:“昨天刚杀青?这几天都没事儿吧?”
这是一个只有一百多平米的公寓,开放式厨房,两厅两室,装修明亮简洁,以黑白二色为主,也加了其他亮色作为辅衬。
墙上的“S”型的书架上罗列的都是和表演相关的书籍,带有玻璃门的书柜立着奖杯和奖状证书,她用过的剧本、从业四年的笔记全部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
“最佳新人奖”、“年度十佳女演员”、“观众最喜爱人物”这三个奖杯是她得到的最有分量的,也没有拿钱过去沟通关系。既是珍贵,只能被锁在书柜最高层,颁奖的照片被整理成册,每一张都附带了说明。
闻星在厨房里鼓捣,聂景行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坐到了沙发上。
沙发隔壁是藤吊篮,放了《神殿》的原着和剧本,备了红蓝笔改正。聂景行拿过一看,书上已经有了几处划线和附注,不过令人疑惑的是,下面还有本字典。他翻看折起来的那页,红笔圈住了个“箠”字。
“你现在很爱学习么?”他朝那边问,闲适地翻看了开篇的剧本。
“什么?”榨汁机太吵,闻星没怎么听清。
“字典!你现在倒是比以前还认真了。”
闻星郁闷,她以前也是认真过的,只是在认真之后拿不到相应的好成绩之后,轻松地就放弃了而已。
她说:“台词有些生僻词,我就记一下。”
☆、感qíng洁癖
“话不是那么说吗?学到老活到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聂景行翻剧本的动作停住了:“你可以稍微简洁一下。”
“好吧我怕台词说错出丑。”闻星从厨房端了百香果汁过来,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没加冰的。”
聂景行从前喝果汁可乐有个怪癖,必须都要常温。曾闹出过笑话,闻星嫌弃过他死脑筋,只是没想到过了几年,当她要给他准备果汁时,居然就迁就了。
“你还记得,我以为你早就忘了。”聂景行以为她随心所yù,不会把这么一件小事儿放在心上。
闻星轻叹:“啧,在你心里我得没心没肺到什么程度?”
“我以为星程的事一完,你就把我扔了呢!”看到信息的第一直觉,聂景行以为是因为星程她才会把自己这个前任想起,但是钟星程已经顺利拿到了通知书,她想起他,又是因为什么呢?
“喏,在那的新剧本《神殿》,你居然没投?”
聂景行僵了一下,反问:“你似乎很期待我投?”
闻星翘着二郎腿,作一副自在模样喝完东西才说:“是呀,你投资了,不就可以让导演改我的吻戏了吗?哦!这里边还有一场温泉问qíng的戏码,你不打算让我找个替身光着后背下水吗?”
“你……都知道了,胡导说的?”
“哟?难道现在不是时候拿出你商场上巧言善辩的嘴吗?说我不应该为了艺术献身,应该保护自己。说没有必要拍的那么真实,找个替身代替就好了,反正观众看不出来。”闻星仍旧是笑着质问他,怒火并没有被冰镇酸梅汤压下,反而是等待着裂土而出的一瞬间。
只是聂景行似乎知道她的打算,所以直接说:“闻星,我承认是我小气。”
闻星呲着牙,生生把要骂他的话咽下去:“……”
他居然不按规矩出牌。
“那我能怎么办?你那场哭戏我在后边看着都心疼得想要替代你。我想打自己一拳,为什么要让你那么辛苦,我暗示自己你是在拍戏,是假的不是真的。可明明你哭得那么惨,哭完了还要滴眼药水,那些眼泪、那些悲伤,都是真的。”
“……”闻星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话,“你这逻辑,像个女人。并且,你不能因为我辛苦就删了我的戏,就算是真的吻上去了,那又怎样?”
“我不喜欢。”他说,“反正你也不喜欢的。”
“咦?”闻星对他刮目相看,惊讶地点头赞赏他今天的坦然:“聂景行,我发现你今天很有头脑,以前我问你实话,你要么支吾不清,要么义正言辞说着为我好。可是今天,你居然大大方方说出心里的想法了,是不是因为觉得我们的地位变化了,你不用做伪君子,而当个真小人了?”
她继续说:“这几年,你学会了不少东西,是我还在原地看你,所以算漏了。”
“那你呢?”聂景行突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带,捂住心尖的位置,哪怕是闻星处于盛怒之中也招呼不开,他凝眼对着她:“闻星,你这几年学会了什么?你把我扔在哪个位置?”
“我——”
“你把我踩在脚底了。”聂景行说,“你和每一个人都那么要好,和他们调qíng、逢场作戏。我既然有能力了,为什么不做点让自己舒心的事呢?这才是jīng致利己主义的活法。”
“你还真懂我……”
她的确是对圈中的男人不满,才会拈花惹糙玩弄感qíng,看着那些人自以为是。对她阿谀奉承卑躬屈膝讨好,不可否认心中是独醒的快乐。
闻星和斑斑还有个笔记本,记载那些人窘迫表qíng,贴上当时偷拍的照片欣赏,有空了,她还会寻觅新人选,做出一系列的勾搭调戏,暗暗和斑斑比较他们的qíng感发展和预料的对不对。
斑斑戏谑:玩弄男人手册。
闻星从来不认为这是错误的,就是担心把斑斑带歪了。
“……懒得和你胡搅蛮缠,谁逢场作戏了?不要诋毁我的名声好吧,我那是……是真爱?”说完她自己也受不住了,忍住了恶心的yù望,“别给我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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