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láng狈,脸色有些苍白,可仍然掩盖不住男子俊朗的外表。男子有着高挺的鼻子,剑眉,薄唇,组合在一张骨骼分明的脸上。即使双目紧闭,但整个人的气质仍难掩盖。
初六从没看过这样的男人。
村里的男人都是老实巴jiāo的,只有苏秀才还算的上俊秀,也是村上所有待嫁姑娘心里相念的人。在镇上,初六认识的人也不多,除了元家药铺的当家,多年的掌柜与伙计。初六在心里比较这个男人与她见过的男人的区别,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摇了摇头,初六站起来,慢慢地掰开男人的手指,一个,两个,三个……男子似乎有些察觉,微微动了下,初六的手又被抓住了,还被猛地逮到了男人的怀里。
这一下初六并不如上次可以起身了,男子另一只手,似乎有意识地圈住了初六的身子,不顾胸前的疼痛,紧紧地抱着,嘴里不停地呢喃着……
初六动不了,小手小心地从男子的腋下撑在chuáng上,尽了避免压在男子的伤口上。听到男人的呢喃声,初六没有听清楚,微微低下头,把耳朵靠在男人嘴边,原来是叫一个字,韵……韵……韵……
这个“韵”只是什么意思?初六皱了眉头,男子的神色随着呼叫似乎有些痛苦。伸出一只手,附在男人的脸上,男子的神色慢慢缓转。可现在的姿势有些奇怪,初六也有些难受,这时男子似乎安心了不少,呢喃声也渐渐消失,手慢慢无力地从初六背上滑了下来。
初六少了禁锢,连忙站起来,离开了chuáng边,伸了伸僵硬得有些疼的腰与肩膀。转过身,看了眼睡得还算安稳的男人,盖好被子,快步走了出去。
……
男子身子在初六的照顾下,脸上的淤青远看已经看不出来了,破了的嘴唇也已慢慢愈合。胸口的伤,初六每天都换药,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每天午时后男子都会做一会梦,做梦时,手脚并动,额头也直冒汗,神色似乎紧张又痛苦,让初六看着有些心惊。
十天了,男子已经昏迷了十天。不过最近两天男子梦越来越多了,qíng绪波动也比较大,初六知道,男人快要清醒了。
这十来天,初六过得有些心惊。男子做梦时,声音越来越大了,有些痛到极致,还会吼出来,也幸好苏秀才住的地方有些偏,要不整个村子都会听到。初六还是有些害怕村里人知道她家里有个陌生的男人。
赵家嫂子三天前从镇上回来了,神秘地询问着初六,赵家铁牛在镇上跟她说了些什么,搞得初六有些莫名奇妙。但值得庆幸的是,这段时间已经开始chūn耕了,田地开始忙活。赵家嫂子从镇上回来后也很少来串门。否则,初六屋子里的男人,早已被发现,也许现在满村都知道了。
初六十多年的qíng绪一直是很平淡的,这些日子以来,让她体会了心跳加速,心慌,焦急,担忧……等各种奇怪的感觉,这让在感qíng上一直是白纸的初六很是难应付,有时莫名地为自己整治,却在探出正常时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随着男子梦境的越来越多,初六的心也吊着,越来越高,生怕有一天从上面掉下来,彻底地摔个粉碎。
这个时候,初六最怕听到男子夹着沉重呼吸的低吟,因为随之而来的就是痛苦夹杂愤怒的斥责。往往这个时候,初六就会用小手捂住男子的嘴。但不一定时时刻刻在男子的身边,有时在院子里做事的时候,一听到男子的□□,初六心惊胆战,飞快地跑进屋……
这段时间,初六的qíng绪起伏很大,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这样祈求一件事qíng——让男子清醒过来。可昏迷了这么多天,除了做梦,男子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连吃饭都是吃初六做的流水食物,用竹筒灌着男子喝下的。
其实男人的外伤基本没事么大碍,但内伤似乎有些严重,加上胸口的那深可见骨的刀痕,想想要让这个男人恢复,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
男子虽然还是昏迷中的,但脸色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看了看男子,初六收拾好东西,转身走出了房门。
……
初六一早起来就忙个不停,男子的内伤需要时间调养,外伤昨天也包扎上了药。给男子准备好早膳后,拿着昨天采的药材去了村上。
村上的药材铺,其实很简单,就是于大夫的家。前半用来给村里的人看病,后一半留给他自己住。而于大夫因为年纪较大,上山不方便,所以基本上,药材都是初六在山上采回来的。一方面帮助村里的人,一方面照顾苏秀才的病。村里的人都是善良的,也懂得感恩。经常拿些农作物来感激初六和于大夫。
这个时节,村上都很忙的,忙着chūn耕。田里的人正在赶着牛翻地。
“初六,初六,你到哪里去?”
初六正专心地走在狭窄的田坎上,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转身一周,才看到赵家铁牛在远处一棵树下,看到初六后,迈着大步奔来。
初六站着注视着赵铁牛,有些奇怪,他怎么回来了。可回头一想,上次进镇子,赵家嫂子已经说过了,现在看到也不奇怪了。
没多久,赵铁牛就来到初六面前。
“你到于大夫家去吗?”看到初六竹篓里的药材后问道。
初六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赵铁牛。
“我跟我爹在翻田。娘想早点播种,我跟爹也可以到镇子里做点事,挣几个钱。”赵铁牛有些憨态,腼腆地说道。
很好啊,赵家嫂子就是会过日子。初六对着赵铁牛竖着大拇指,微微一笑。
“初六,最近你会去镇上吗?”赵铁牛似乎想到什么,突然问道。
初六疑惑地皱起眉头,看着赵铁牛。
“过几天,我要回镇上了,要是你要进镇,我们一起走吧。”赵铁牛突然转红,似乎又想起了赵家嫂子的一番话,低着头,又连忙抬起来。
初六并没注意赵铁牛的神qíng,想着家里昏迷的男人,初六淡淡地摇了摇头。
“哦……”赵铁牛还是有些失望,无措地看了眼初六又看向别的地方,偷瞄着初六。赵铁牛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别扭,自从听到他娘的那番话后,原本没有的心思似乎被挖了出来。
可他明明知道自己是配不上初六的,但这段时间,脑海老是浮现初六的身影。捞了捞头发,赵铁牛看向初六,有些结巴地道,“那,那你就先忙吧。”说完不等初六回话,转身就离开了。
初六觉得赵铁牛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来。看着赵铁牛健壮的背影,初六淡淡一笑,朝着于大夫的家走去。
于大夫以前是镇上有名的大夫。十年前,于大夫的家人死于战乱,心灰意冷的于大夫来到了山里。后来平静了,但于大夫也习惯了安平村的生活,也没有生出离开的想法,一辈子也就呆在了安平村。
初六把药材给了于大夫,帮忙整理了一下药铺。想起家里的伤者,初六就有些坐不住了,跟于大夫告别后往家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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