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鬼花妖办案处_凤久安【完结+番外】(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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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来历,就不知应对的法子,将来的审判也会受到影响。

  孙狸笑她:“蜘蛛走水路,你脑子不会抽了吧?蜘蛛可是会被淹死的。”

  “哦,不是陆地,不是水道,那它还能怎么来?难道飞着来?!”

  肖隐抬起头,看向苏西白,yù言又止。

  “……哈。”苏西白一拍脑门,说道,“不会真的是飞着来的吧?鬼王蛛这玩意,没听说过会飞啊!”

  孙狸忍无可忍:“……你怎么不说是大风chuī来的!”

  肖隐小声说:“有可能是。”

  孙狸咂咂嘴,大拇指一挑,指指苏西白:“那得多大的风,才能把鬼王蛛给chuī过来,还能不被这群拿国家福利的清闲公务员们发现?”

  终于,值班小妖把《白泽图》送到了:“主任,查到了,第1991页,鬼王蛛!”

  苏西白一边自语以后要好好学习背熟白泽图,一边接过厚重的图册,口水湿了指尖,指着鬼王蛛下方的简介念了出来:“鬼王蛛,万千鬼蛛□□后化为繁育囊,粘黏在多条姻缘线的人身上,随之移动到适合孵化虫卵的地方,注:多为水边废墟空巢,结暗网设阵,捕食姻缘线长至五十年以上的人类,食饱后孵卵……鬼王蛛的繁育囊尤为珍贵……药用,食之,可救姻缘,续正缘……”

  苏西白空了好长一段时间,忽然嗷嗷两声,大力撕《白泽图》:“老娘要看对付它的方法,为什么不写?!!你他娘的是《白泽图》,不是《妖鬼烹饪大全》!!白泽!你个挨千刀的吃货!躲哪了!老娘下次见到你,绝对把你爆炒了!”

  孙狸慢悠悠捂住了耳朵,无语望天。

  而在废旧的学校里,他们,正陷在迷幻境中。

  已逝的岁月朦胧如烟,点点萦绕着,抓不到,挥散不去,化作无尽无休的忧愁,望不到边际。

  天高地远。

  白衣女道人坐于青石上,双目微阖,洁净的拂尘静静垂落在臂弯间,随着微风起伏。

  白鹿在旁嚼食嫩糙,几只小雀落在了它的鹿角上。

  一派和谐。

  忽而,一阵风刮过,崖下不远处的竹林沙沙响动,白衣女道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竹林口,黑衣红袖的少年。

  他扶着竹子,手指如白玉,冰冷的白皙。

  小小的少年看着青石上的白衣女人,墨色的眼眸中,如蒙上了雾气,含云带雨,目光移动时,哪怕他看她的视线再冷,都有不受控的媚意,偷偷从眼角飞出。

  白鹿警觉地抬起头,鹿角一动,小雀儿拍拍翅膀飞走了。

  白衣女道人依然坐着,连表qíng都没有改变。

  他嗓子低哑,像qíng人chuáng笫缠绵久了后的那份带着qíng\\yù的沙哑,他说:“收我做徒弟。”

  白衣女道人闭上了眼睛,又是一副忘我出尘状态,仿佛他刚刚的那句请求,只是阵从这里经过的风,无关紧要。

  少年怔了怔,走近了些,他脚上的靴子虽看起来华贵,边缘却磨毛了去,褪色的胭脂红锦裤塞在小皮靴里,走一步,腰间的两枚小小的白玉环佩撞在一起,声音清脆。

  那环佩声越来越近,白鹿慢慢走上前,嘴里嚼着嫩糙,挡在了他和女道人之间。

  “是你跟我父亲说,我是妖转世。”他面无表qíng,眼中却翻腾着愤怒,“自那以后,我在府中便更是艰难,我生母早已辞世,外祖舅公家远在彭乡,不能帮衬……我现在的苦果,皆因你而起,凡尘俗世我已不留恋,你收我为徒吧。”

  女道人纹丝不动,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

  黑衣少年试探着超前走了一步,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叫什么了,我就再说一次,李璧,过了三月三就十四岁了,如今自愿抛下家门俗世,与师父一起悟道修行。”

  他试图到白衣道人面前行磕头礼,却被白鹿拦了,这少年冷着一张脸,眼睛朝那白鹿慢慢一刮,加霜带雪,白鹿忽闪了几下耳朵,似是有些怯他。

  少年身手矫捷,撑着白鹿的背跃了过去,跪在白衣道人面前,直接磕了三个响头,便叫她:“师父。”

  白衣道人睁开眼睛,盯着他眉间隐约显现的红光,轻轻叹了口气。

  “妖异,三年后必显。”她甩了甩拂尘,慢吞吞骑上白鹿,眼睛一闭,如同一座不动不笑的瓷人,稳稳倒坐着,由白鹿慢悠悠驮着她像山崖那头的云海走去。

  山中雾气越来越浓,少年紧紧跟着鹿,又怕她抛下自己离开,一直紧紧抓着鹿扁而短的尾巴。

  山雾重的已经看不到近在咫尺的白衣道人了,李璧跟着鹿走了两步,脚边碎石子滑落,掉入山谷,擦蹭着山石,发出空旷又细小的响声。

  到崖边了。

  少年心跳飞快,好在这头鹿也停了下来。

  他听到那白衣道人冷冰冰慢悠悠说了两个字:“撒手。”

  “不!”李璧心中发慌,手也颤抖了起来,“我问了许多人,吃了好多苦,才找到了你……你如果不收我为徒,那我今天就从这里跳下去!”

  白衣道人根本没有理会他。

  李璧心中发恨,戾气妖气再抑制不住,一下子如同燎原之火,烧遍了全身。

  他冷笑一声,说道:“也罢,妖转世嘛,合该去死。”

  他纵身跳下了崖。

  再醒来时,是一间小木屋,屋里只有一把小竹chuáng,一张石桌,两个蒲团。

  李璧心中一喜,跳下竹chuáng,动了动胳膊腿,未觉哪里痛,他推开木屋门,门前是条清澈的小溪,道人的那头白鹿正在饮水。

  李璧开心地走过去,摸了摸白鹿的角,问它:“我师父呢?”

  白鹿自然不会回答,静静地饮着溪水。

  白天,夜晚,日升月落,一天一夜过去,白衣道人没有现身。

  李璧腹中饥饿,眼睛的颜色渐渐变绿,他无力地倚在柴门,双眼无神地看着卧在溪边,团起来睡觉的白鹿。

  一阵风过,李璧耸动鼻尖,嗅到了好闻的桂花香。

  “师父!”

  他兴高采烈抬起头,白衣道人扔给他一本书。

  “辟谷术。”

  她说完,拂尘一甩,又不见了。

  仅仅是那一眼,开心过后,李璧忧心忡忡,他发觉到师父的脸色好像苍白了许多,连气息都不稳了。

  然而,自那之后,四十多天,李璧未再见过白衣道人。

  直到快要落雪时,白衣道人回来了。

  她给了李璧一个包裹,拆开来看,里面是一整套厚实的新棉衣。

  李璧高高兴兴地换上,再次跪地,给白衣道人磕了头:“徒儿一定发奋努力,将来孝敬师傅!”

  白衣道人微微笑了笑,转瞬即逝。

  她一甩拂尘,轻声道:“今后,你名青崖,与为师一起潜心修道吧。”

  李璧惊喜:“多谢师父!”

  三年寒暑,chūn夏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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