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痛苦。”沈忆萍坚定地回答。
“对你而言,什么才是痛苦?”
她紧闭着双眼,好一会儿才轻启朱唇说道:“猜疑一颗未知的心……”
她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
沈忆萍完全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只知道自己虽不恐惧,却对这儿感到惶然。
在不安什么?她不晓得,只是一味的看着前方,仿佛持续地看着,迟早会看出个所以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看到……黑暗里渐渐地出现了个人影,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慢慢地朝沈忆萍走近,而她也因距离拉近,愈益看清那人的容貌
当沈忆萍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人的相貌,不禁呆愣了一下,心疑他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下一瞬间,她却转身想逃,想尽快地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她跑,却又不禁频频回头,可那人似乎跑得比她更快,沈忆萍感觉自己就快被他抓到了,可内心却又期望他再快点,好阻止自己想逃的yù望。然后紧紧地抱住自己。
矛盾的qíng绪使沈忆萍轻泣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好傻……好傻……
“呜呜……”沈忆萍终于掩面哭了起来。
当沈忆萍停止哭泣,缓缓张开眼,看清眼前的景物时,才猛然惊觉,原来方才看到的全是自己的梦境。
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才发觉自己当真在哭,在睡梦中哭泣。
沈忆萍望着手上的水珠,既难过又嘲讽地苦笑道:“我简直像个白痴。”
沈忆萍为自己拭去颊上的泪水,起身推开木窗,让清晨的空气及阳光流了进来。
看着小院子里,地上那层薄薄的白雪,沈忆萍不自觉地计算起时日。
他已经离开四个月了,没有书信,没有传言,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她细白的手,按在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
怅然若失的感觉,总是会在她想起现实时,觉得可笑。
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追求的又是什么,不过我并不在意。
这三句话,日夜纠缠着她的心。偏偏,她也晓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及追求的方向,是以,她同样也不在意,然而却总是无法将他说出这些话的心境,与自己的想法重叠在一块儿。
他仅能如是想……因为不重要,所以不在意。
沈忆萍用手紧紧环住自己,想哭又想笑地对着眼前的景物轻嗤一声。
世界并非为自己而转,她的确不重要。这话已不只一次对自己说过了,可不管是何时,总是会有心如刀割的痛感,将她紧紧缠绕住。
沈忆萍明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作茧自缚,然而……心底翻涌而起的làngcháo,却怎么也挡不住。
她觉得自己好傻好傻……居然宁愿在发觉怀孕后,放弃对他的不舍,为的只是她在意他,不想他和旁人一样的看待自个儿。
这是什么样的心态?是她变了?抑是……明知没有答案,她还是忍不住想再问一次。
“啐!我又在想白痴问题了,沈忆萍呀沈忆萍,你要是有空在这边胡思乱想,还不如早点去前头工作。”她qiángbī自己振作跌入谷底的jīng神。
可当沈忆萍好不容易提起jīng神,到前头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却看到章伯一脸难看,偏又挤出勉qiáng笑脸地挡在自个儿前面,令她就算想再往前踏出一步都不成。
“小姐……早,那个……时间还早,你不妨再回房多睡会儿。”
沈忆萍瞅着章伯脸上的可笑神qíng,不解地问:“你再gān什么?挡在这儿会让人完全无法出入,还有,已经不早了,我今儿个算是睡晚了。”
就在此时,沈忆萍听到门外传来一些对话声
“对嘛!对嘛!真是死不要脸,都大了肚子还敢出来抛头露脸。”
“也不知道她肚子里面的杂种是谁的?不过,她本来就很骚,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小孩的父亲是什么人呢!”
“我也是如此想。”
“不过,像她这样也好,才能多少为我们制造笑话。你知道吗?她呀……肚子都大得藏不住了,竟然还穿着姑娘家的衣服,连头发都没挽起,我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羞耻心,难不成还想大着肚子勾引男人?”
“呵……说不定唷!不过,有男人那么笨吗?”
“或许就真的有,像村尾的阿成,那头猪打光棍四十年了,说不准他就不在意,甚至还乐得有个经验老到的女人可以陪他呢!”
沈忆萍听得出来有三个女人正在闲话家常,而不巧的是,那个大着肚子、不挽起头发、又穿着姑娘家的主角正是自个儿。
只见沈忆萍脸色一沉,一脸受rǔ的神qíng。
章伯一大早就听到那三个女人像是故意似的,见着他们这些伙计在店里头出入,也不忌讳,一个劲儿地说着他家小姐的闲话;这下可好了,最jīng彩的方才不说,现在全进了沈忆萍的耳里。
章伯很想开口骂那些三八女人,偏偏她们讲的话又有一半是真的,想开口为小姐辩驳,却怕愈描愈黑,只得作罢。
就在章伯想说些什么安慰沈忆萍时
沈忆萍突地被人往旁一推,而后头立刻出现怒气冲冲的沈大娘。
一见到沈大娘那张脸,章伯本能地往旁一让。
沈大娘双眼闪着火光,直直地朝店外那三个女人走去。
那三名妇人,一见到沈大娘那张想吃人的面孔,不由得纷纷闭上了嘴巴。
沈大娘人走到门口便停住了,开始破口大骂。
“你们这三个死三八,吃饱撑着闲闲没事gān呀?在人家做生意的门口净说些屁话,有办法你们就勾引个又帅又有钱财的相公回家看看呀,省得镇日面对自家长得又老又丑又有大肚子的丑男人。”
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妇女,闻言不由得吃吃笑了起来,还对着身旁的同伴说:“就是有这种娘,才会生出那样的女儿,难怪有人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沈大娘眯起一双眼,硬从牙fèng挤出话,“怎么?你是看老娘长得漂亮又不容易老,吃酸醋呀?不过,也对啦!你不过四十好几,脸上的皱纹就足以夹死误飞经过的苍蝇,当然要吃我的醋罗!”她讥讽道。
沈大娘早就打定主意,不让这群三八有开口的机会,于是立刻又接着说:“老娘的女儿,老娘自个儿会教、会养。我们母女俩又不是得靠你们这群死八婆养,竟管那么多!死八婆!若太闲不会回家去照照镜子,再问问你们的相公,你们是不是huáng脸婆?丑得半夜看到都会吓死人。”
突然,沈大娘往隔壁走去,搞得那三名妇女一愣一愣地。
不一会儿,沈大娘回来了,只是手上多了个木桶,只见她二话不说,便将木桶中的东西往那三个女人泼去。
“唉呀……”被泼得一身湿的女人们,哀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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