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不过十来天,蔻儿掰掰手指头发现她需要抓紧了功夫才能做完,自然是白天夜里都要做,把宣瑾昱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宣瑾昱能怎么办,他拗不过蔻儿,又担心她眼睛,索xing开了库房派人进去翻出来了十余颗酒酿丸子大的夜明珠,一股脑给蔻儿的案几上全装了不说,还又下令去寻找大一些的夜明珠来。
风家最先知道了这个消息,第二天就由风二舅母进宫献宝,三颗拳头大的夜明珠,颗颗价值连城。
这三颗拳头大的夜明珠也很快成了蔻儿案几边上的摆饰,平日里只能看看,到了夜中掌灯,就变作了发光柔亮的光源,用着甚好。
风二舅母就是风娆娆的母亲,她进宫来一方面献了宝,另一方面就是去看自己女儿。蔻儿陪着二舅母去了昭阳殿的时候,风娆娆正坐在矮榻上拨着算盘,她的裙子微微撩起,露出一双小腿,徐岚正用襻膊挽起了袖子,蹲在风娆娆脚边给她按揉小腿xué位。
看到这一幕,蔻儿还担心二舅母要发怒,却不料风二舅母带着笑上去,很是亲昵道:“怎么,娆娆脚抽筋了么,岚儿给她揉呢。”
蔻儿一噎,听见二舅母叫师兄岚儿,差点笑出声来。
徐岚看见风二舅母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对她行了一礼:“岳母大人安,小婿就是担心娆娆腿肿,揉揉xué道比较好。”
“还是你们医者有心,知道怎么疼人,娆娆捡便宜了。”风二舅母做上前把风娆娆的算盘拿开,一改在徐岚面前的样子,凶巴巴道,“拨什么算盘,有什么要你cao心的怀着孕都不安分!”
风娆娆一撇嘴:“算个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在家时被母亲念叨烦了,连忙伸手要蔻儿:“来,蔻儿过来。”
蔻儿笑嘻嘻陪着风娆娆坐着,看二舅母不断跟着徐岚搭话,她悄悄问风娆娆:“二舅母很喜欢师兄?”
风娆娆翻了个白眼,小声回复道:“我娘担心姓徐的不娶我。”
蔻儿看了眼在风二舅母面前站的笔直挺拔的徐岚,叹道:“二舅母多虑了,我觉着现在就是师兄担心你不嫁他。”
眼瞧着师兄这个模样,风娆娆一句话,只怕他能蹦的三丈高。二舅母白担心了。
那边二舅母拉着徐岚说话,这边蔻儿就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两巴掌大的小衣:“娆表姐看看如何?只是可惜了不知是男是女,颜色上不好选。”
她知道过两个月风娆娆就要回襄城了,别的都先放下,先给小侄儿侄女做小衣,如今已经做了一件成型的,专门拿过来给风娆娆看。
风娆娆翻看了下:“哟,我们小蔻儿进步了不少嘛,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没少给官家做吧。”
蔻儿厚着脸皮道:“嗯,自然是练过手的。”
后脚一步刚好打了帘而进的宣瑾昱脚下一滞,回想起被练过手的他的那件衣服,嘴角微微抽了抽。
风二舅母对帝王还是有些先天敬畏,就算宣瑾昱再客气,她都有些局促不安的,宣瑾昱来了片刻,她就赶紧借着要给风娆娆煮药,跟着宫女出去了。
蔻儿看着施施然坐在一侧的宣瑾昱,也没法说什么,她只能安慰自己,以后日子长了或许就好了。
“这件小衣做得不错,皇后一做好就拿来给表姐看了,朕都没有一饱眼福。”宣瑾昱也随意,和风娆娆说道。
风娆娆手中的小衣是鹅huáng色的,上头也没有任何刺绣,怕粗糙了磨着了孩子的肌肤。
“那是陛下管教有方。”岳母一走,松了口气的是徐岚,他伸头看了眼小衣,“陛下有所不知,师妹从小就没有沾过几次针线,拿银针的时间远远多于绣花针。的确都是嫁了人之后的进步。”
蔻儿笑吟吟看着表姐师兄掀她底子,回了句嘴:“师兄羡慕,不若也给表姐做就是。”
她是不敢让风娆娆给徐岚做什么,如果说她还算沾过针线,风娆娆就更彻底了,女红就没有怎么动过。
徐岚一撇嘴,假装没听见蔻儿的话,问道:“你刚刚说,不知道孩子xing别不好选颜色?”
“师兄能看得出来了么,”蔻儿jīng神一震,“我是看不出的。”
“你是你我是我,别拿你的功底来揣摩我。”徐岚在医术方面傲气得很,“我自然是知道的。”
这话一出,别说风娆娆有些挑眉,宣瑾昱都来了兴致,若有所思看了眼蔻儿,含笑问:“那不知道这个是小侄女还是小侄儿?”
徐岚先看了眼风娆娆,腆着脸道:“你喜欢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关于孩子的xing别,风娆娆自然是有些好奇的,她想了想道:“女儿吧。”
听到风娆娆的话,徐岚仿佛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下一刻就立马道:“那正好,咱孩子就是个女儿来着。”
“真的?!”风娆娆自从孕后第一次给了徐岚一个正眼,确定了这一点后,立即扭头对蔻儿笑道,“表姨母,你要给你侄女儿准备粉嫩些的衣衫了。”
“没问题!”蔻儿也乐了,“我这个姨母定然要给小侄女儿准备的妥妥当当的。”
这边姐妹俩絮叨着小女儿,宣瑾昱却抬眸扫了徐岚一眼,眼中依稀含着一丝同qíng。
等帝后两人从昭阳殿回来的时候,宣瑾昱忽然问道:“皇后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蔻儿认真思考了下:“儿女都喜欢。”
宣瑾昱却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夫人是想要个女儿子还是男女儿?”
女儿子男女儿?蔻儿被宣瑾昱的说法差点弄糊涂了:“陛下在说什么啊……”
她忽然一顿,不敢置信般瞪了瞪眼睛,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昭阳殿,有些无语:“……不会吧。”
师兄他这么大的胆子,就不担心孩子生出来后他都捞不到名分么?
第一百章
宫中的各处庭院树gān上已经开始裹起了银白的箔纸, 打成褶的箔纸在树枝上挂着的琉璃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无处不是金灿灿亮堂堂的。
亭太妃的确是个老手, 她布置起来安排的都很迅速得体。只是她手中无权,全部事宜都是在中宫跟女官们jiāo接的, 女官又把所以事宜回禀给蔻儿, 蔻儿下了印,才算了事。
这会子北成郡王早已经住进了宫中, 远在前朝的一个偏殿里将就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自打住进宫来之后, 梦魇好多了不说, 身上的溃烂也有所缓解, 整个人瞧着比起前段时间要jīng神了些。
蔻儿没有见着,听宣瑾昱说的,她正捏着针fèng合着衣料, 闻言还有些惊讶:“住进来就缓解多了?”
如今蔻儿已经做了几件男娃娃的小衫,又给父亲做了件秋天夹棉的外衫, 给兄长做了件,都已经做好了分别给昭阳殿和宫外送了去,如今手上剩着的, 做的是宣瑾昱的。她随手把针cha进衣裳fèng合处,兴致勃勃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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