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缠恋后(净纱绣房之二)_缶雨【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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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元缃起身。

  “大小姐,你这……”喜悦再么惊愕,指着元缃身上不合宜的衣衫,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怎样?”

  “你……”

  “大姊,你怎么把绣房里的白缎拿来穿?”如果她没记错,绣房里的白缎是专门给那些有钱人家过世的人穿的,这……

  元缃深深叹口气,手叉在腰上。

  “你认为我一进宫,还出得来吗?”一入候门深似海,更别说是进宫为妃,她怕是老死在宫里最角落的庭院里都还没人知道!

  那个色鬼皇帝,连平民女子都想染指,活得不耐烦了,早晚有一天死在龙chuáng上!

  “可是……你也别咒自己呀。”元绫拉着元缃身上那白缎衣衫,柳眉攒得比天山还高。“你一天到晚要我别咒自己死,可你呢?直接将白缎寿衣穿戴身上了。”

  “很好看哪,我不觉得有何不妥。”反正绣房里白缎是拿来当寿衣的事,天高皇帝远,那个色鬼皇帝恐怕也不知道。

  她还考虑要不要替他也准备一件。

  “可是你这样一身素白,和你今天进宫的身份不合嘛,万一龙颜大怒……”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连累咱们家的,到时皇上真要怪罪下来,你就说元家和我已经断绝血缘关系,我在外的一切行为自己负责。”

  元缃扯下被元绫紧抓不放的衣袖,径自往正厅方向走。

  “大姊!”元绫追在后头喊人。

  “对了。”元缃忽然停住脚转身,跟在后头的元绫结结实实地撞了上来。

  “天哪!”元绫摸着鼻子喊叫。“我是和你们主仆有仇是吧,一个撞完又来一个!”

  元缃闻言皱眉。“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问你金老爷那十匹织锦的事。应该已经完工了吧?”

  元绫láng狈地摸摸鼻子,却免不了骄傲地仰头呵笑。

  “当然,我们从别的猎场调来的毛皮已经以最快速的方式制成绣线,绣房也连夜赶工,大概制好再整理一番,明日就能送到金老爷那儿了。我出马凡事都没问题。”

  元绵点点头。“那就好,至少金老爷的订单算是解决了,不过耽搁了那么久,要不是你去恐吓他,咱们绣房大概就完了。”

  虽然绫去恐吓金老爷是非常、非常不好也不智的作法,但事关紧急,金老爷那人又没什么良心,唯恐他乘机打击绣房声誉,绫的作法算是最下下策了。

  “对付金老爷那种人,只能以硬碰硬才能解决,你越是向他低头,他就越是骑到你头上来,我的作法非常好。”元绫仍旧坚持自己的作法是对的,而她也一向以这方式当成与人相处的“捷径”。

  元缃淡笑不语。“你敢拿这方法来对付你师父吗?”

  元绫敛住笑,眼角微微上扬。“大姊,别提那男人,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但是他在找你不是吗?”

  元绫别过头去,拒绝回答这问题。她当然知道御剑夫在找她,在她们举家由泉州迁往杭州来时,她便不打算告知他,才会走得那么安静。

  原以为这是自己逃避看见他和厉荭抱在一起的方法,也打定主意不再想他、不再见他,才会躲得那么彻底。

  谁知他竟然开始找寻她的下落!

  元绫想来就有气。那个笨男人!既然知道她是元一敬之女,是净纱绣房的二小姐,难道他就没想过去问问泉州的分店吗?

  他们家迁是迁了,但泉州的店可没跟着收起来……笨蛋御剑夫!学武的人都像他那么笨吗?

  “大姊,你还在磨蹭什么……我的天哪!你那身是什么衣服!”元缡一见到元缃便是一阵尖叫。

  “小缡,大姊教过你什么?女孩家不能尖叫,你没放在心上是不是?”

  元缃似乎不觉得自己这身衣服有何不对,还不就是蔽体的衣服吗?需要叫成这样吗?

  元缡似乎已经快崩溃了,一手捂着额际,一手来来回回指着元缃那身白缎衣服而说不出话来。

  她原是想赶到后头来看看qíng形的,公公在正厅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催着她来叫人。

  其实她也不知道公公那么赶究竟在赶什么,只不过是进宫,任何时辰都可以不是吗?才来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坐不住,真不知道为何要那么急着带大姊回官。

  “大姊,你怎能这样穿!”

  “有何不可?同样都是布,难道还有分别吗?”

  “可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绣房里的白缎是用来……”元缡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

  “这身白缎非常好看啊,上头都是爹的纱绣,是爹一针一线以金丝线绣上去的,有何不要?反正爹赶不及我进宫,那我穿着他绣好的衣服进宫不是也一样吗?”

  好,这身衣服她不计较。

  “可你的发髻呢?怎么还绑着辫子?喜悦,你怎么没替大小姐梳发髻?”

  “我有啊,可是大小姐不准我弄髻。”喜悦噘着嘴替自己说话。

  “大姊……”

  元缃拉着胸前的辫子,直直往正厅方向走。

  “绑这样有什么不好,很好啊。”

  早死早超生,早早入官看那色鬼皇帝,要杀要剐都随他了。

  她一介平民百姓能抗拒什么?他是天之骄子、万人之上,能够呼风唤雨,而她只不过是只蝼蚁,轻轻一捻就粉身碎骨了,怎么能比?

  不过,她倒是想看看当今天子长得是哪副德行,能让他在温柔乡里无往不利。

  “公公,久等了。”

  等在正厅着急的公公一听见声音,随即高兴的回过头,脸上急切的笑意却在见到元缃后收了回来,一双老眉皱紧,似乎不悦。

  “元姑娘,你这身打扮……”公公来来回回、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打量元缃好几回,对于她的穿着颇有微辞。

  “这是咱们绣房里最上等的衣料,公公您也知道,咱们净纱绣房只不过是小店一家,哪找得出什么好货色来,就只有这件白缎衣裳端得上台面。”元缃笑里藏刀。“还是公公觉得这身白缎太过素雅了?但皇上不也希望能够迎个全身上下皆gān净的女人进宫,元缃以为这身装扮是再适合不过了。”

  元缡和元绫在一旁听了差点被口水噎死。

  而喜悦则是诧异得半点声都不敢吭。

  好家伙,好的坏的全被说尽了,让他这大半辈子在深宫内苑里打滚的人都被堵得无话可说,实在是好厉害。

  公公将手中拂尘一挥,恭敬地作揖。“元姑娘请吧,轿子已在外头等候多时了。”

  元缃走到门槛前突然停住脚。

  “怎么?元姑娘还有事qíng要jiāo代吗?”公公谨慎地问。

  今儿个临出门之际还被皇上耳提面命一番,要他一定得紧盯着元姑娘进轿,在最短时间内回宫,慎防她后悔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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