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时候也算得是qíng窦初开,王墨清他高高大大,笑起来温暖又温柔,我没有理由不倾心的。可是没想到一年不到,他就被调回城里了。我忙于照顾弟妹,在吃饱穿暖的事qíng上奔命,也就自然而然的和他失去了联系。
我还记得他走的那天晚上,吃完饭,他坐在院子里,旁边就是他打包好的行李。那晚的月光特别明亮,我没睡着,出来透透气,却恰好遇到在院子里坐着的他。
“这么晚还没睡?”我问。
他示意我坐在他旁边,叹口气说:“我这一回去,再回来的可能xing几乎就没有了。你们八个姐弟的日子不好过,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务必要收下。”
他递过来一叠钱。我连忙推辞:“现在能吃得饱,有地方住,苦日子总会到头的,你这钱还是带上吧,回城里也需要些钱打点落脚。”
到最后我也没推让过他,钱还是留了下来。
那个时代的爱qíng,总是在隐晦的让人感觉不到时,就已经远去了。
他走后的第二年,闹了□□,庄家颗粒无收。我实在没办法,带着弟妹们去找了你爸,对你爸说:“只要能让我弟妹们活着,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喜酒是以茶代替的,主婚人是村支书,乡亲们都饿的皮包骨,能动弹的来了几个,算是给我们成了亲。
可是婚后你爸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努力的让我弟妹吃饱。
你爸说家里地方不够,让我弟妹们睡在马棚里,白日里去gān活,晚上就像牲口一样,喂一些粗糠泡开水。我心疼不过,晚上去给他们送被子,却被你爸痛打了一顿。这一顿打,就是卧chuáng三天不能起来。等三天之后……三天之后在起来的时候……我那苦命的七个弟妹,都在一场大雪里冻死了……一个都没剩。
后来,你爸和我有的孩子,好像都是报应,一共有了七个,一个也没能活。每死一个孩子,你爸就到处和别人比划着,意思是我给弄死的,回来打我,qiáng迫我再继续给他生。虎毒不食子啊!我身子上受苦,心里更苦啊!那段日子真的想一死了之。可能是老天可怜我,王墨清又回来了,是以副镇长的身份来村里考察回来的。我觉得好骄傲,他是我见过最年轻最帅气的副镇长!
那段时间,我和王墨清越过了雷池,一起有了你。
可是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因为他在城里已经有了妻儿。
你出生的时候,眉眼像极了他,我就知道你这个孩子一定会好命的活下来,不比你那七个苦命的哥哥。
直到昨天,你爸发现了这件事,知道了你不是他亲生的儿子,才出现让你回来的这一幕……
小标,你其实不会是jīng神病,你的儿子也不会是哑巴。你的生身父亲有着最优良的基因,外表帅气,头脑聪明。小标,你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回来,去城里好好的工作,你会成为和你父亲一样优秀的人,妈为有你这样的儿子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阅读,欢迎批评。
☆、江山易改
二十多年来,董标都以为老天所赋予自己的命运是注定悲惨的,可是没想到今天所听到的一切,就好像是梦一样。看着母亲那张熟悉而苍老的脸,他又分明感觉到这不是梦。——家里的空气中分明还弥漫着父亲的血腥味,而自己分明也没有过任何jīng神类疾病的征兆!
“妈,你和我走吧,既然我不会发病,我就有能力养活你。你和我一起进城,远离这里。”董标半天忽然冒出来这句话。
董妈妈苦笑了一笑,抚摸着董标的手说:“我能去哪里?我这一辈子都注定困在这里了。杀人偿命……即使警察还没那么快来抓我,我也得在这里赎罪……”
董标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刚要在说话,又传来敲门声,伴随着清甜的女子声音:“请问董标在家吗?”
这是柳絮的声音。
一下午没有见到董标的柳絮,第二天上班依旧没有见到。于是到董标所在的办公室悄悄问了一问,才知道昨天董标请假回老家了。
柳絮顿时心神不宁起来,以前董标从来不这样不辞而别的。于是她匆匆的和部门的头请了假,奔赴董标家。
是董妈妈开的门。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柳絮虽然没有特殊的异能,但是毕竟活得年头多了,经历的事也多了,感觉要比常人灵敏许多。她凭直觉判断,肯定是出事了!
“董伯母吧?您好,我是董标的同事,过来看看他,顺便也看望一下二老。”柳絮掩饰住内心的狐疑,乖巧的把买的营养品递上来。
“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啊,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小标昨晚上刚回来,受了点伤,就没那么快回去,还让你费心来看望,快进来吧。”董妈妈热qíng的招待,看不出一丝的异样。可是她心心念念的董标,明显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受了伤,看起来也收了惊吓,不仅如此,他好像某种内在的东西已经发生变化了,具体是什么变化,柳絮说不出来。
“这伤口蛮深的,需要马上去医院,我带你去吧,出租车还在外面没走。”柳絮关切的说。
董标没回答,只是两眼看着董妈妈。
“去吧去吧,让这姑娘陪着你去医院好好治疗一下,别耽误了痨下什么病根……”
“那妈你……不和我一起去么?”
“这姑娘看起来稳重,让她陪你去,妈放心。”说着董妈妈竟然眼圈红了,从手腕上褪下来一个玉镯子,轻轻的戴在柳絮手上,“这镯子不值什么钱,水头和料都不好,是董标的姥姥留下来的,跟了我几十年了,在艰苦的日子我都没舍得卖。你不要嫌弃才好……”
柳絮忙要推辞,可见董妈妈的眼神真挚,而且手死死的握住她要推辞的手,又着急给董标去包扎,便放弃了。“伯母,谢谢您,我会和董标经常回来看您的。”
回城的一路,董标都没有说话。
董标的伤蛮严重的,医生说这是刀伤,不是磕伤。柳絮见董标闭口不解释,也就不问。日日煲补汤照顾着,董标慢慢的在康复,可是柳絮总感觉他的内心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变得更加自信,甚至有些许小骄傲;他变得帅气,这样的帅气是从内心的自信开始的,做事风格也由原来的优柔寡断变得果断;他变得开朗,尤其的乐于帮助弱小。
比如说公司为完成社会公益指标,招聘来的文档管理员是个刚毕业的聋哑小姑娘。董标因为父亲说哑语,所以自动担任起了和她沟通的重任,而且处处照顾,渐渐的两个人打得一片火热。
小姑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白荷。人长得也如同白莲花一般,清丽脱俗,而且做事细心机灵,除了聋哑还真是挑不出一丝的瑕疵。她对董标笑得尤其灿烂和清纯,两个人在公司的jiāo集渐渐多了,并且用别人都看不懂的语言“谈笑风生”,渐渐的便有愿意八卦的同事神秘的在咖啡间问柳絮:“董标和那‘白莲花’怎么回事啊?你不会是被那小哑巴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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