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睡前看了看表,四点三十二,AM。
顾关山在他旁边的被子里滚了滚,说梦话般喊道:“吃了你的骑士……”
沈泽趁着顾关山说梦话,躺在她身边,轻声哄她:“叫阿泽。”
顾关山声音软软糯糯,听话地喊人:“嗯——阿泽。”
“真乖……”沈泽亲她一下:
“晚安。”
三个小时后,窗帘后的黑暗里,顾关山模模糊糊地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窗外仍在下雨,透着窗帘fèng隙能看见外头的连绵不断的、灰色的雨水。
她伸手摸索了一下,摸到了沈泽的脸——然后顾关山又迟钝地伸了伸手,拽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的小挂绳,一把扯了过来。
顾关山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来电,她还没睡醒,愣愣地对听筒说:
“……喂……您好?”
那头陌生的男声停顿了一下,问:
“请问,是顾关山吗?”
第62章
“请问,是顾关山吗?”
电话那头的男声这样说。
雨水连绵的早上,顾关山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翻过了身去:“您好……是我,本人。”
沈泽在一旁睡意朦胧道:“谁啊……大早上叫人起chuáng,不知道有人昨天晚上很累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僵了一下……
顾关山揉了揉眼睛,拎着手机从chuáng上模糊地爬了起来,昨天沈泽肯定比顾关山要累得多——毕竟是他一路把顾关山背了过去,虽然顾关山长得瘦,但也是一个实打实长到了一米六五的姑娘,光骨头的重量就已经非常可观了。
顾关山怕把沈泽吵醒,眼睛都没睁开,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去厕所接电话。
沈泽咳嗽了一声,睡意朦胧道:“……拿来,我接,你继续睡。”
顾关山依言躺了回去,把手机塞给了沈泽,顺便往沈泽怀里蹭了蹭。少年胸腔里心脏砰砰地、结实有力地跳动,是个令她安心的声音。
电话那头非常安静,顾关山没来由地觉得有什么人怕是要倒霉……
沈泽睡得迷迷糊糊的,伸手安抚xing地摸了摸怀里顾关山的脑袋,顾关山打了个哈欠。
沈泽对着听筒说:“喂?”
顾关山往他怀里滚了滚,安心地闭上眼睛,被子里gāngān慡慡,连脚心都暖暖的——在黑暗里,沈泽伸手帮顾关山拉了拉被子,怕她感冒。
然后下一秒,沈泽吓得砰一声把顾关山摁在了他的胸口!
顾关山鼻子磕上了沈泽的胸肌,疼得啊一声喊了出来……
顾关山疼得眼泪汪汪:“沈泽……沈泽!你要gān嘛!造反了是不是!”
沈泽声音都发了抖,对着听筒里的男人说:“你听我说,不是这样——”
顾关山一懵,以为是电视剧经典桥段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脑子又缺血,喊道:“什么?沈泽你是做了什么!”
顾关山那一瞬间被丁芳芳附体,戏jīng一般给自己加了十场戏,韩剧式喊道:“沈泽你是不是背着我有人了!他打电话来查岗了对不对!还是我是小三——?沈泽你这个渣男你昨晚对我做了这种事qíng翻脸就不认人!我要去天涯挂你了!”
沈泽立即伸手把顾关山这张闯祸的的嘴捂住,艰难地对着话筒道:“……不是,我昨晚没有……”
顾关山一听就有点委屈,以为自己演的戏是真的,当即睡意全无,挣动个没完。沈泽压制无果,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
顾关山被他一压,沈泽足足一米八五的高个子,压得顾关山肾都要出来了:“唔!唔——”
顾关山气得扯过枕头就拍他,沈泽死的心都有,对着电话喊道:“我真的——没有,我们昨晚其实是睡不着觉下了个国际象棋,我还把她nüè了一顿……”
顾关山一听,‘nüè了一顿’和‘我们没有’,眼泪马上汪了出来,并且愤怒地一口咬在了沈泽捂着她嘴的手上。
沈泽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嘶——疼死了!你是属狗的吗顾关山!”
沈泽正要发难,低头一看,却发现顾关山哭了。他立即慌了神,腾出手给她擦眼泪道:“哎呀你别哭……哎,哎哎,我真的没有……”
顾关山脑子里全是沈泽劈腿和男小三跑路的场景,委屈得金豆子吧嗒一声掉了出来……
沈泽:“……”
沈泽对着话筒愤怒大吼:“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别查岗了!你怎么这么为老不尊顾关山都哭了——”
顾关山委屈地掉着眼泪,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沈泽终于怒道:“别废话!老子没gān就是没gān!你是混账不代表我也是!”
顾关山小小地抽了一下鼻子,又挤了两滴委屈的小泪花儿,拽住了他的手指。沈泽就吃她这套,立刻心疼心软得不行,就差跪下来叫姑奶奶了。
沈泽对着手机,忍着火气道,“……我和你没法沟通了,回家再说。”
顾关山:“???”
然后沈泽顿了顿,绝望地道:“……爹,我真的……没睡她,她还小。”
顾关山:“……”
沈泽终于说完了那天早上最羞耻的一句话,将电话挂了,并觉得这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但是自家小姑娘还是要哄——他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忍rǔ负重地扯了两张纸巾,粗鲁地压在她身上,把顾关山眼角的眼泪擦了。
顾关山愣愣地问他:“……原来是、是沈叔叔?”
沈泽难以启齿道:“是。他……他不怎么放心我和你单独在一起,怕我占你便宜。你又在旁边喊……”
顾关山脸蹭地红了起来,把沈泽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qiáng硬地道:“我……以为你是背着我劈腿!不是就算了。”
沈泽:“……”
他叹了口气,心想这都是惯的,错了也不知道道歉。沈泽伸手在顾关山红红的鼻尖上一捏,宽容地问:“我刚刚没轻没重的,疼不疼?”
顾关山拍了他一下,羞耻道:“你胸好硬,鼻子要掉了。”
沈泽笑了起来。
顾关山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在黑暗里越过沈泽,从chuáng头拿过自己的手机。他们中间隔着个国际象棋的木质棋盘,黑棋白棋掉在chuáng上,犹如散落的柏拉图的诗句。
顾关山伸了个懒腰,翻了翻手机,沈泽说:“下面怎么办?”
“我不知道……”顾关山迷茫地说,“微博好像有杂志编辑的约稿私信……但是目前我还不想搭理,主要是我没有时间画,上大学还是最重要的事。而且说真的,稿费是真的低,我宁可去画立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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