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月见糙害怕起来,害怕再落到坏人手里,她哀哀地说了句:“别走。可不可以抱一抱我。”
洛泽一怔,明白她是害怕。“我不走,我就在门外等你。”于是,他没有再看她一眼,走了出去,更体贴地替她掩好了门。
她站在洗澡间,透过头顶高处那扇窗,可以看见门廊下他高大的身影投在墙上的淡淡一道影子。忽然间,她就觉得很安心。
水温正好,不会过分烫了。她已太久,太久,没有好好洗一个澡。
在沙漠流làng的日子,洗澡也变成了一种奢望。
等洛泽进来时,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她的发太长,还是在和那一团海藻一样的头发做着艰难的斗争。
见他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月见糙乖乖地停了手,一团乌发就“嚯”地一下,全垂了下来。洛泽走了过来,用手给她顺头发,他十指成梳,轻轻地替她理清纠结的地方。最后,她的发变得滑顺无比,他的手从上而下抚过,那一头青丝居然一下子就从他指fèng间滑落下来。
一种淡淡的体香渲染开来,她居然身有异香?难怪,那中亚人要价那么昂贵!
是玫瑰的花香,很清淡,大马士革玫瑰特有的香气。
“你真是一个温柔的男人。”月见糙目不转晴地看着他。很难和先前动手打人的那一个男人联想起来。
洛泽没说话,取来gān净的布,替她将发上的水珠一点、一点吸gān。
月见糙将gān了的发,拨拢在一起,沿着耳后根梳拢,在颈后扎了一个简单的低马尾。
她穿着他的白衬衣和一整套的黑色西服,留海与长发一起挽到了脑后,脂粉未施,利落gān净得像个俊俏的小男孩。
洛泽忽然开口,“你成年了吗?”然后蹲下身来,替她将过长的裤脚挽了好几下,直到露出她秀丽的白皙脚踝。
其实,她尚不能称之为女人。她十分年轻,只能叫女孩。
月见糙的脸红了红,居然又自行脑补了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见他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她嗫嚅着,就是不答话。
一个小女孩,其实什么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我没有恋。童。癖。”洛泽说。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只是希望,你能站在平等的角度来看待我,而无需去仰视。我没有那么好。”洛泽把门开了,道:“出去走走吧!”关在里面,指不定他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事来。他自然懂得,她的讨好,只不过是在自保。
当站在俩人初见的河边时,月见糙忽然说,“我不记得了。”
“我的身世,全然不记得了。我仅有的记忆,就是我的亲朋,爱叫我月见糙。可亲朋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全然不记得。”她沮丧。
“你是说,你失忆了?”洛泽有些惊讶。
“嗯。”她点了点头。
程庭忽然走了过来,把一份文件递了给他。
洛泽仔细地浏览了一遍,把文件递给月见糙,“这是你的卖身契,给你。你永远是自由的。”
月见糙的大眼睛闪了闪,接过,将文件撕碎全扔进了河里。从此,她自由了。
洛泽回转身,背对着她说道:“明早,我让程庭送你回去。对了,你能不能想起家在哪里?”他再问了一句,“或者你想去哪里?”
他的衫袖被她扯住,只是小小的一角,她甚至不敢用力,“我可不可以跟着你?我没有家,也……也没有地方去。”她什么人也不记得,什么人也不认识了。她很害怕。
洛泽眉心一蹙,她见着了,连忙松了手。只一瞬,他为什么会觉得心里空了一块?想也没有想,他答:“好。”
“看你的年纪,应该还小,我送你去读书或者学点什么。”洛泽应了一句。
“真的?”月见糙高兴得眉开眼笑。
那种惊艳的美,使得一边站着的程庭都不觉地红了脸,心道:这小姑娘一笑,是会要人命的。
“真的。”洛泽答。她一定是吃过许多苦的,既然这样,不妨就宠着她吧!小女孩,就是要多宠宠的!他不介意,宠着她的小xing子。他想,她那么美,被他宠得骄纵而刁蛮,应该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qíng。
俩人正聊着天,只见三个穿了全套白色工作服,连头发脸部都包裹起来的人,拿着仪器下了河。工作人员前晚就到了,就等着白睡莲盛开。
月见糙看得聚jīng会神,而洛泽也停了说话。
白睡莲还没有完全盛开。今晚只是第一夜。
“他们是要采集白睡莲根部的原材料?”月见糙指着那片莲说。
洛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许久才“嗯”了一声。
“如果是做其他研究,我不评价。但是拿来做护肤品材料的话,我建议在有月色的凌晨四五点时进行采集和萃取。”月见糙说得很认真。
“月下的睡莲有‘月光白’的神奇美誉,四五点可以采集到露气,白睡莲采了露,释放出来的香气都特别一些,此时萃取活xing成分会更高。”她继续补充。
“你懂化工?”洛泽更好奇了。
月见糙凝神想了许久,终于是放弃,一摊手,道:“我什么记忆也没有了,但是护肤品的制造生产过程却一点没忘记。”
洛泽哼笑了一声,“原来,我拣了个化工天才。” 真是一个谜一样女人,轻易叫人神魂颠倒。
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凌晨两点。
于是,洛泽马上叫了收队原地等候,等凌晨四五点时再采集。
“我有一家美妆品公司,送给你怎么样?”洛泽往回走。
月见糙小跑着跟上,忽然牵住了他的手。
洛泽怔了怔,倒是没有拂开她的手。她调皮地挑一挑长长的眉,得寸进尺,将小手扣进了他掌中,与他十指相扣:“你敢送,我就敢要。”
原来,这才是她真实的xingqíng。敏感、大胆而热qíng。只因他说了那句:好。她可以跟着他了,所以,她释放出了属于自己的小xing子。
回到驻地,夜已深了,洛泽将门打开,然后说:“你睡我房间。我就在你隔壁。”
可她不进去,唇咬得很紧。
洛泽当作没看见,站在那,等着她进去。
月见糙不qíng不愿地进了房间。他微笑:“好梦。”然后也将旁边的门打开了。
她听见了他开关门的声音。
窗子外,是大漠的风沙,呼呼地刮,荒凉、寂寞,她有些害怕。
光着脚,月见糙下了chuáng,脱去了西服和裤子,只穿了一件他的白衬衣,几乎长及膝盖。她轻轻地推开门,走到了他门边,她推了推,居然是反锁上的。
月见糙笑了笑,真是个闷骚的男人。
回到自己房中,她走到阳台上。嗯,这里风景真好,下面是那条盈蓝的河。阳台连着他的阳台,白色的窗纱在风中起舞,不时地拂过她的发,就如他一般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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