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起_贝晓莞【完结+番外】(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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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翟念放学回家的路上,因与长征和曹园发生激烈的争执,而延误了回家的时间。

  等到她回到家里时,chuáng上的母亲早已在安眠药的作用下人事不知。

  这也直接导致,翟念在母亲过世后很久,都认为是她回家太晚,才因此错过了母亲的最佳抢救时间。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翟念因为jīng神几近崩溃,而不得不休学静养。

  她也因此,错过当年的高考。

  翟父料理完前妻的后事,回过头发现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女儿,很可能会走上前妻抑郁的老路。

  不知他当年是何考量,竟在前妻丧事办完后的第三天,委托自己的秘书,将翟念送往美国读书。

  而翟念就是在出国的前一晚,为了躲避自己父亲的秘书,才匆忙闯进傅祁包场的影院中。

  也是在那一晚,傅祁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孩子真的是水做的。

  难过时,她可以哭整整一晚,哭到自己发烧,哭到昏迷,哭到他一个陌生人心生恻隐。

  这之后,一别七年。

  傅祁身边的人,从明叔变成了阿辰。

  那天婚礼上,再次见到那个让他七年都不曾忘记的小姑娘,傅祁觉得惊喜之余,又觉得这是冥冥之中老天的安排。

  只是这一次,小姑娘虽然对他笑了,却并不记得他。

  阿辰是自小是明叔一手带大的,行事作风自然颇有明叔的风范。

  所以,当晚阿辰就发给傅祁一份关于翟念最新的资料。

  资料上显示,翟念去到美国后一年,顺利考上普林斯顿大学。

  按照她之前总是勉qiáng及格的成绩单来看,这并非一件易事,各种艰辛,恐怕只有翟念自己清楚。之后她修满学分,大学毕业后,却抛弃考研的机会,放弃高薪工作,毅然成为一名摄影师。

  三年沉浮,她在美国的摄影界,已然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却又在接在好友的求助邮件后,决然回国。

  七年,翟念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成长为今天的模样。

  傅祁觉得很自豪,也很心疼。

  如果初见时那一晚,他没有轻易放她走,而是从此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或许后来的许多事,就可以避免。

  但这只是一个假设,没有答案。

  而这些,仅是傅祁一早就知晓的一部分。

  那天,翟念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话。

  有一些是傅祁知道的,然而更多的是他这些年所不知道的。

  比如当年是因为翟念和曹园在楼梯上起争执时,不慎将曹母撞下楼梯,导致对方因此流产,翟母才被迫同意与翟父离婚,带走翟念。

  而翟母过世那天,翟念之所以没能尽早回家,是因为长征告诉她说,他要和曹园一起去法国。翟念很没出息地求那个男孩,能不能不要在那时离开她,被对方拒绝后,甚至又被之后赶来的曹园奚落,才致使她心qíng低落之下,错过了最后一班回家的公jiāo车。

  而后,父亲qiáng硬地委托秘书送她出国,并言明,若是不能在一年内,考上普林斯顿大学,就将翟念彻底放逐。

  “我那时很怕,很怕自己在美国出什么意外,就真的变成一个孤魂野鬼,死了都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就一遍遍告诉自己,我千万不能死,我要活着,好好地活着,要比他们任何人都活得好!”

  翟念笑看着傅祁,眼泪却不停地从弯成月牙儿似的眼里流出来,“可是等我考上普林斯顿又如何?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我妈不在了,家也没有了,连我爸都成了别人的爸爸,”

  那晚临睡过去前,翟念呢喃着最后说:“都说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但其实家若不在,国也就只是一个很单纯的信仰罢了。”

  夜里,翟念睡得很不好。

  即便睡前的大哭让她耗尽了气力,也没能让她沉睡片刻,总是时睡时醒,迷离间梦话连连。

  傅祁不放心她一个人睡,只好连人带被一起抱回主卧,就守在她身边,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确认她不会再发烧,才勉qiáng松了一口气。

  只是傅祁没想到的是,他不过进浴室里冲个澡的功夫,翟念竟再次醒来。

  原本是怕打扰到她睡觉,傅祁特意从主卧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到次客厅的浴室里洗澡。

  谁知翟念一觉醒来,惊觉傅祁不在,便光着脚挨着房间去寻。

  一个个房间走过,直到推开客厅浴室的门,看到里面裹着一条睡袍的傅祁,翟念才恍惚间三魂归位。

  她眨眨眼,眼睛仍是红肿的,声音也哑得厉害,只是茶色的瞳眸里已勉qiáng能看到些许光亮。

  “阿祁。”她微笑着说:“我好像饿了。”

  说完,就赤着脚跑进浴室,双手展开,用力地抱了抱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答着水珠的男人。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收紧双臂,将怀里的人抱离地面,让她坐在一旁的洗手台上,然后弯下腰,取来毛巾给她擦gān净脚,换上gān燥的拖鞋,这才拉着她的手,来到厨房。

  看着只剩下一盒酸奶的冰箱,傅祁有点为难。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昨晚只顾安抚女友心qíng,忘了去超市采购,以至于此时家中缺粮没菜。

  他回头看一眼肿着两只眼睛的翟念,思忖一瞬,一面取来两只勺子丢进冰箱,一面将冰箱里仅存的一盒酸奶,cha上吸管,放到翟念嘴边。

  做这些事时,翟念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傅祁身边,一手被傅祁拉着,另一只空着的手,就揪着傅祁睡袍的衣带。

  男人身上的睡袍,本就宽大,松松系了一个结,被翟念扯来扯去,不多时那个结就变得名存实亡。

  及至傅祁关上冰箱门,转回身时,衣带一扯一拉间,翟念愣怔的目光就笔直地落在男人敞开着衣袍的身上。

  蜜色的皮肤,肌理分明,张弛有度的腹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诱惑。

  然而翟念眯了眯眼,目光渐渐焦距在傅祁的心口。

  那里有一处伤。

  是上一次在藏区的雪山上,留下的枪|伤。

  翟念抬起手,想要摸一摸那块颜色较深的皮肤,手伸到一半,却被傅祁重新握进掌心。

  他一手拉着她,一手胡乱地系起衣带,边走向卧室,边道:“我换件衣服,就带你去吃饭。”

  “我想看……”

  没说完的话,被傅祁含进嘴里。

  男人玩这一招,似乎越来越轻车熟路。

  须臾,他放开她的唇,有些轻微的喘气,然后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留下一个“乖”字后,反手将卧室的门关上。

  翟念按了按门把手,确认男人将门从内反锁后,瞪着眼前的门板,忽然就笑了。

  “你gān嘛把我关门外啊?”

  “我在换衣服。”男人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有点闷,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笑。

  “换个衣服而已,”翟念背过身来,侧着脸,对着门板丢白眼。“我又不是没见过。”

  的确,那时傅祁在医院养伤,翟念是真的没少看到这个男人脱衣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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