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好不容易上了在外头等候已久的黑色商务车之后,她才是真的松了口气。
自从两年前出事她和顾湛的婚礼暂停举办之后,几乎每次她一出席大型场合都会有记者在外候着,像刚刚什么七夕节、qíng人节补办婚礼的,她自己都记不得被问过多少次、多少个版本了。
当然,即便她现在已经很少有时间去刷微博或者是逛各个新闻论坛,也知道外面对她和顾湛流出了不少传闻。
外界不知道她和顾湛当初暂停婚礼的真实原因,便揣摩出各种版本来,最多的无非就是她和顾湛感qíng生变。
但这两年两人依旧好好地过着,甚至后来有一次顾湛看到那些胡说八道的新闻一生气还直接驾车去了学校门口接她大大方方地让人拍,狠狠打了那些胡编乱造的人一记耳光。
自此后,两人偶尔出来一起吃饭也不避讳跟拍的记者,谁都知道他们感qíng不比新婚的时候差。
也不怪媒体总是揣测顾湛在给她准备婚礼了。
上车后,江槿西对着一早就坐了上来的冯萌萌道:“我还是不习惯被记者各种围追堵截,怪不得每次出来阿湛都要让我带足了保镖,关键时刻挡记者真的是好手。”
冯萌萌笑了起来:“谁让像你和顾总这样结婚了好几年感qíng还这么好的夫妻在茗江市的豪门里不多见呢?媒体不就喜欢拿这种豪门通话婚姻做噱头吗?对了,你家顾总怎么终于松口愿意让你上节目了?”
“那不是你的美食栏目顺带着帮我多多宣传一下餐厅发展他才同意的吗?其实之前我自己也不大愿意的,不过大概这两年镁光灯见得不少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了。”
江槿西今天穿的是一身浅灰色格子西装套裙,乌黑的长发全都挽了起来,看着十分知xing。
这两年冯萌萌已经做到了那家美食杂志最受欢迎的一个专栏主编的位置,这次陪江槿西过来临海市,也是因为餐厅和这家美食杂志有合作。
车子上了临海市回茗江市的高速公路上,冯萌萌道:“对了,你一会儿是要先回家吗?”
江槿西蹙了蹙眉:“先去医院吧!南璟昨天打电话给我说不久后要安排一场院内以及专门从国外请来的脑科专家来一场研讨会,说是我爸有好转的迹象,要重新动一场手术,很大可能能苏醒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冯萌萌也替她高兴,“等叔叔醒来了,你就可以和顾总好好把你们没办婚礼的遗憾给补上了!”
江槿西弯了弯唇——
两年前出事后,警方及时赶到,父亲被第一时间送去了医院。
那一棍重重击到了后脑勺上,流血过多。
她记得,那天的手术进行了整整十八个小时,在外头等待手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后来命虽然是保住了,但人一直没有醒过来。
可江槿西知道他是有意识的,当时她握着他的手喊他父亲说等他醒来再办婚礼的时候他是有感觉的。
这两年,母亲每天都要穿梭医院和家里两边跑照顾他,所有事qíng都亲力亲为,她看着感动,但也心酸。
父亲和母亲经历了太多了磨难,她相信,肯定能等到圆满的那一天。
昨天南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刚到临海市这边,得到消息后,当场就喜极而泣,弄得身边工作人员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呢……
贺秉天住在南安医院名下的一个高级疗养院里,与医院毗邻,环境很不错,孟静宁每天都过来。
江槿西到的时候,刚刚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孟静宁在帮他按摩手脚。
医生说了,这样多做按摩,以后醒过来的时候恢复得也会快一些,不至于因为长时间不动弹而肌ròu萎缩。
“怎么就过来了?我听阿湛讲你最近不是在忙着各个分店开业的事qíng吗?”孟静宁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江槿西捧在手里,柔柔笑道:“我就是去剪个彩,充当一下门面。丽丽在国外,总不至于一个老板都不露面吧?”
孟静宁摇摇头道:“你跟我年轻时候一样的,做一件事就非得一定要做得出人头地把它给做好了。”
江槿西低头喝了口水,问道:“爸怎么样了?”
孟静宁嘴角噙着淡淡的浅笑,看向躺在病chuáng上的贺秉天:“还是老样子,我每天就陪他说说话,然后给他读一读最新的新闻,免得他这一睡就是两年都要和社会脱轨了。”
父亲出事后,她以为第一个伤心甚至是倒下来肯定是母亲,却没想到她比谁都坚qiáng。
手术出来知道结果后,她甚至都没有在人前哭过。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如一日般照顾父亲,看到这里,她才仿佛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一爱就是大半辈子,始终都不曾变心过。
“妈,上个月我带着汤圆他们回了一趟江北。老爷子现在虽然还卧病在chuáng无法行走,但jīng神头是好多了。”
孟静宁淡淡点了点头:“那就好。”
贺秉天出事的消息传到江北之后,贺老爷子第一个倒了下来,送到医院再苏醒过来就是重度中风,当时qíng况很严重,好在贺家及时请了名医过来,才保住了一条命。可最严重的一段时间不但生活完全无法自理,而且鼻歪嘴斜,甚至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也是最近半年qíng况才好了些,慢慢地能说些话了。
孟静宁曾经因为老爷子做的事qíng迁怒过贺秉天,现在也因为贺秉天的付出选择不再怨恨贺老爷子。
但仅仅是不怨恨而已,原谅二字无从谈起,也并不重要。
她自己没有回过江北,但是做主把江槿西的姓改了回去,也暗示了她带着孩子回去看看贺老爷子。
反正他现在中风在chuáng,家里是老太太做主,也不担心再出什么幺蛾子。
彼时,孟静宁轻叹一声,握着江槿西的手道:“因为你爸的事qíng,你和阿湛一直没有举办婚礼,你今年都二十八,汤圆他们都上幼儿园了,要不就不用等你爸醒来了吧?他知道你办了婚礼心里肯定也替你高兴。”
江槿西摇头道:“阿璟不是说了吗?过不久会再安排一场大的手术,我相信爸肯定能醒过来的!”
她说着,就像个孩子似的靠到了孟静宁怀里:“我希望,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您和爸都能在场陪着我为我见证。”
孟静宁抬手抚着她的头发,是啊,肯定能醒过来的!
这两年她的心态较之以往平和了不少,打从心底也还是乐观的——
曾经,贺秉天一个人在漫长没有边际的等待里为她坚持了二十多年,现在她才照顾了他两年多而已,她有耐心也愿意哪怕这么一直照顾下去,每天和他说说话给他念念报。而且,她相信上天是公平的,她们兜兜转转误了大半辈子,余下的人生不会再是遗憾。
江槿西陪着孟静宁聊了会儿就坐车回家了,回到绿景山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四点多。
今天是周六,几个孩子都不用上幼儿园。
往常这个时候,几个小捣蛋鬼肯定是在后面院子里疯玩不然就是在客厅看动画片,可今天倒是奇奇怪怪的,家里特别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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