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好聪明。”
萧湛轩不紧不慢地为沈婉珺带路,他偏眸看着她,眸中映出和煦一笑:“在除北陵时,我向父皇修书一封,已告知了将军到来的消息,所以我们可直接前去面见。”
“如此甚好。”
沈婉珺简短地答了一句,面见西盛王是为了商议两国jiāo好一事。这一路上她都有洒下广陵露,希望接下去不会出什么纰漏才好。想到这里,沈婉珺不觉间轻抚上手链上的蓝宝石。
这条路并没有沈婉珺想的这么远,没过多久她便已经和萧湛轩到了正殿金銮的阶下,沈婉珺抬眸看着金碧辉煌的殿上金瓦,轻缓呼吸,抬步踏上白玉石阶,轻吐出两个字:“走吧。”
石阶在沈婉珺眼前一点点过去,她踏上最后一阶,终于走到了金銮政殿前,萧湛轩在沈婉珺身边,眸光微偏,轻轻示意了一眼门外唱礼的宫人。
那宫人立马打了个激灵,连忙高声唱礼道:“恭迎太子殿下回国,请北陵使臣进殿面君——”
沈婉珺美眸微抬,衣袂轻扬,抬步踏进大殿,她在众目灼灼下行到大殿中央,单膝下跪朗声道:“北陵使臣缨远将军拜见西盛王,愿君王万岁长安。”
沈婉珺这话虽说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可是此言一出,却引得朝堂上立即是一片炸锅似得哗然:
“原来他就是缨远将军!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没想到北陵竟然遣缨远将军前来出使,这个缨远将军可是出了名的神秘莫测啊!”
“原来几年前在锁阳把西蛮杀得片甲不留的就是他啊,不想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后生。”
“是啊,真是后生可畏啊。”
……
这些话沈婉珺听了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波澜,若说幸运,便是那年暗中认识了师父吧?若无师父,只怕她现在还是北陵宫中一个懦弱无能之辈。
沈婉珺抬眸看着西盛王,他虽已年过中年,可是仪态之上还是足见锐利,是浑然天成的君王之姿,可见西盛王坐拥千军万马多年,并未等闲庸才。
他垂眸与沈婉珺双目jiāo汇间,轻声一咳,朝堂上里面变得一片寂静,萧湛轩此时方下跪行礼道:“儿臣出使北陵归来,见过父皇。”
“使臣一路赶来甚是辛劳,吾儿与使臣,请起吧。”西盛王笑看着萧湛轩与沈婉珺,轻抬了抬手,不轻不重地问候了一句。
“多谢陛下。”
“谢父皇。”
沈婉珺起身后,不敢有丝毫怠慢,时刻注意着身姿形态,对于她而言,不能露出女子之气,也是极为重要。
二百一十五:既入宫中,便听天命
她俯身作揖道:“陛下,臣这次前来是代表北陵前来与西盛商议两国jiāo好一事,我国陛下看了您的文书,甚是感动,特地命臣前来,以表谢意,并且商定此事。”
沈婉珺从怀里掏出了沈烨所写的文书,递呈给西盛王的随侍。西盛王接过文书,看过之后朗声大笑起来,眸中立即渲染上了一番喜悦之色:“好!有北陵如此qiáng大的友国,相信我西盛定会更加壮大!这件事本王应允!有劳使臣了!”
“多谢陛下,我国陛下知道的话,定也会觉得能与西盛联手,实乃幸事。”
沈婉珺身居朝堂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语的三寸不烂之舌。她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紧接着又是一作揖道:“烦劳陛下早拟文书,由臣快马加鞭带回,以安两国臣民之心。”
“哈哈哈,这是自然,只是使臣切莫心急。”
西盛王坐在金座上,看着沈婉珺,眸中满是不愠不火,他抬手平了沈婉珺的作揖礼,欣喜笑道:“沈将军远道而来,岂能错过今晚我西盛一年一度的花愿节?”
果然,恐怕我是不可能及早脱身了。
索xing是已经走不成了,沈婉珺便迎了西盛王的这句话,反问道:“花愿节?”
西盛王提起自己国家的节日,脸上满是骄傲的神色,他看着沈婉珺笑道:“花愿节是我西盛特有的节日,就在今晚。民间会点起许多花灯,求上苍赐福,来年风调雨顺。”
沈婉珺眉梢微挑,大方地点了点头,幸亏皇兄一路要我留下广陵露,为今之计,看来只有留下了,她顺着西盛王笑道:“想必定是一片国泰民安的繁华景象了。”
“那是自然!哈哈哈,所以时臣大可多留几日,本王会派轩儿陪同时臣。”
西盛王看着一旁静静观察,良久没有说话的萧湛轩,他语气正经了一些,朝萧湛轩道:“轩儿,今晚花愿节,你便陪同使臣出宫一览西盛盛景,势必保护使臣安危。”
西盛王加重了最后一句话,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意,萧湛轩俯身行礼,淡淡道:“是,儿臣领命。”
“如此,便多谢西盛王盛qíng了,臣恭敬不如从命。”沈婉珺作揖一礼,随着一同笑道应承下了西盛王的话,生死水火,只有去过才知道了。
这件事定下之后,沈婉珺便与萧湛轩随着一众人等离开了金銮政殿,沈婉珺的住所起居全部都由萧湛轩安排,她同萧湛轩从政殿侧门的一条花海石径走,一路上沈婉珺的目光都集中在身旁的花上。
萧湛轩跟在她身边走,一路上她与他皆是默默无语,也是萧湛轩难得一次这么安静。他带着沈婉珺走到了一座清理秀雅的宫苑前,双眉微蹙,音调有些古怪,却极力克制道:“沈……沈将军,你住这里。”
“多谢殿下。”
沈婉珺看着面前的这座庭院,未曾回头像萧湛轩道了谢。
这座庭院清雅的很,倒也不错。
二百一十六:萧湛轩竟然身藏隐疾
她突然想到了晚上的事qíng,转过头看着萧湛轩,正打算开口时却发现萧湛轩好像状态不太对。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唇上本来就不怎么重的一抹淡红此刻竟然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白,如画的眉紧蹙,好似在qiáng忍着一番痛苦。
他这副样子,怕是……
沈婉珺看着萧湛轩,她眸色微沉,开口询问:“殿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将军休息吧,晚上我会来接将军的。”
萧湛轩听见沈婉珺的询问后,眸中划过了一些闪避的神色,转身想要离开,可才刚走了几步,脚下便险些步伐不稳,捂住心口踉跄了一下。
沈婉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握住他的手,玉指探向腕间脉息时,眸中惊了一下,她蹙眉看着萧湛轩,语气压重了几分:“你可知你寒脉侵心,才会找来这蚀骨之痛?”
“我知。”萧湛轩隐隐咬牙,虽然周身剧痛,他还是勉qiáng朝沈婉珺绽开了一抹缥缈的笑意,这么短短几个瞬间,萧湛轩的脸色显得更苍白了一些。
他知道?看来已沉积多年。至于这个中缘由,只怕只有他知道了。
沈婉珺虽然知道萧湛轩是时刻潜伏在她身边的一份危险,可是撇开她将萧湛轩当朋友不谈,若是他出事,西盛乱了阵脚,只怕也对她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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