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珺轻舒一口气,抬眼对上傅北宸的脸,笑着摇摇头。即便jiāo手,她也不忘调戏傅北宸。毕竟这几年里,这是她的乐趣。
沈婉珺换上一副柔弱的样子,满眼无辜地望着傅北宸“王爷可真是的,有了新欢也不能这样对待下堂妻啊,就不怕伤了为妻?”
这大概是她这几年,第一次在他面前用为妻这个词。也是傅北宸头一回听见,她承认自己是他的妻。
傅北宸调匀了气息,火气似乎平息了一些,他将休书攥在手里,不知为何不愿jiāo出。他仰了仰头,云淡风轻地道破真相:“公主抬举了!堂堂北陵公主,镇国女将军,岂会被我这三招两式所伤?”
的确,沈婉珺不止是北陵公主,还是北陵国排兵布阵无人能及的第一将军,曾带着三千jīng兵将南蛮三万叛贼杀得片甲不留。但因为每次杀敌都已青纱覆面,所以北陵公主就是第一将军的事qíng一直都是朝中,乃至皇室最大的秘密,并无外人知晓。
沈婉珺不假思索,立即反问:“那心呢?”
傅北宸心里一怔,他抬头看着沈婉珺,深邃的眸中带着几分认真。不等他说话,沈婉珺撑着桌子仰面轻笑,那笑声不知为何,总能引得人一丝心疼,她拿起画在他面前晃了晃:“良宵苦短,王爷到底换还是不换?”
果然又是她的疯言疯语!
傅北宸不知沈婉珺那话是真qíng还是假意,他收回目光冷下脸,将休书收回袖间,转身负手背对着沈婉珺,语气降到冰点:“不换!”
现在说不换?晚了!
沈婉珺眸光一利,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朝傅北宸砸去,傅北宸头也未回地躲开了。
很好。
沈婉珺勾唇一笑,继续朝傅北宸扔东西,有什么砸什么。茶杯、茶壶、花瓶、果盘、龙凤花烛,新房里叮叮当当的响声不停。不消片刻,便已经一片láng藉。
沈婉珺表面上吊儿郎当的朝傅北宸摔东西,看他翻飞躲闪。实则拿捏着傅北宸的躲闪方式与出招习xing,她的笑意愈发明显,终于在沈婉珺一脚把凳子踢向傅北宸时,他忍无可忍地朝她几个跳跃袭来。
终于来了!
傅北宸一掌正要袭上沈婉珺左肩时,沈婉珺莲步一点,身子后倾躲开了傅北宸的掌力。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故作没有站稳要向后摔去。傅北宸蹙眉快了一步揽过沈婉珺的腰,将她收进怀里。
一旁当了许久空气的江雪儿坐在帷帐中简直咬碎了满口银牙。
沈婉珺在傅北宸怀里突然抬头朝他一笑,只手推了傅北宸,脱离他怀中,从袖中变出一张纸:“王爷,休书我收着了,多谢王爷厚爱。”
傅北宸一摸袖口,果然!休书不见了,该死……
傅北宸瞪着沈婉珺,眼中冒火。似乎他面对沈婉珺时,总是处于下风,总是会被她处处算计。
傅北宸正要动辄抢夺时,沈婉珺拔下青玉发钗甩过去。力道把握的正好,青玉发钗打在傅北宸腹部断成了两半,他的裤子便应声落下,原本隐秘的一切皆露得一清二楚。既不伤他,也不必纠缠,甚好。
傅北宸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手提着裤子,朝笑声连连的沈婉珺大吼:“沈婉珺!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
沈婉珺依旧眉眼含笑,满不在乎这些言语:“还真有,不过已和王爷无甚关系。”
榻上的江雪儿见状差点晕过去,她惊呼出声:“沈婉珺!你怎么能这样伤害王爷!王爷你要当心!”
毫厘之间沈婉珺纤腰一转,又拔下一支发簪,朝那红帐甩去。发簪力道均匀穿过红帐从江雪儿脸边划过去,死死钉在了墙上。惊得江雪儿尖叫连连,沈婉珺甩下画,冷哼一笑:“江雪儿,这是送你的新婚大礼,收好!”
沈婉珺没有再看傅北宸一眼,她甩袖离去,如来时那样gān脆利落。裙裾轻扬,步履渐远。
二:我等着看你参我一本!(上)
沈婉珺没有耽搁,她连细软都未收拾,回房拿了羽灵剑便连夜出了南宸王府。她雇了一顶软轿,往皇宫的方向去。
沈婉珺努力的忍着眼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láng狈。现在她孤身一人,与三年前那番欢天喜地相比,何等讽刺?沈婉珺凉凉一笑,她曾经因为宫宴上的一面之缘痴迷傅北宸,用尽了一切方法得偿所愿的嫁给傅北宸。她以为自己可以和傅北宸过上快乐的日子,可是结果呢?
锁阳关的北戎一打就是整整两年,她几次生死,拼着要见他的信念打赢了一场仗。回到北陵第一时间不是进宫向皇兄问安,而是马不停蹄地踏进南宸王府大门。她惦着她的夫君,眼前看见的,却是他与江雪儿在榻上恩爱纠缠的身影。
到底……是她一厢qíng愿,自作多qíng了。也罢,她沈婉珺绝不摇尾乞怜!
沈婉珺掏出休书,上面的字字句句无一不在扎她的心。沈婉珺泪珠悄然滚落,呵,真是满纸荒唐言!
她回到鸾鸣宫已是半夜,没有惊动任何人,沈婉珺将羽灵剑挂在墙上,衣服都没脱,直直躺在软塌上,合眼沉沉睡去。
“公主?!你怎么回来了啊?”
沈婉珺正做梦对傅北宸一顿拳打脚踢时,被这一声惊叫吓得身板一颤。睁开眼看见绿裳这张惊喜的小脸,全然没了火气。她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捏了捏绿裳脸蛋:“你家主子想你了呗?绿裳,你这三年可好?”
绿裳嘟着小脸,趴在沈婉珺chuáng边,委屈兮兮地看和沈婉珺:“公主,你出嫁三年都未回过鸾鸣宫。这么大的宫殿,就绿裳一个人……”
坏了!这丫头又要哭了!
沈婉珺才感到大事不妙,绿裳扯开嗓门嚎啕大哭起来:“绿裳好想你啊!公主,你怎么才回来啊。”
沈婉珺扶额笑的有些无奈,如果说这世上她也有束手无策的人,第一是傅北宸,第二就是绿裳了。她坐起来揽过绿裳揉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再也不会走了……”
绿裳的哭声突然一卡,抬头满脸疑惑:“公主,什么叫再也不走了?”
“就是再也不回南宸王府了。”
沈婉珺起身活了活筋骨,简单的和绿裳总结了一夜都说不完的经过。绿裳满脸的惊讶愈发明显:“公主!这到底怎么回事?您和驸马吵架了吗?”
吵架?
沈婉珺被绿裳逗得直笑,她被绿裳这刨根问底的劲儿折服了,抿了一口茶道:“昨夜傅北宸已把休书给我,我再也不是南宸王妃,自然不必回去了。”
“公主!这可不是小事!需要让陛下知道的。奴婢知道,驸马娶江雪儿的事让公主不高兴了,可是公主断不能意气用事啊!”
沈婉珺不想再纠缠这件事,她摇摇手,换上一身水蓝色长裙,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便出了宫门,留绿裳一个人在门口大声唤她名字。她今天有要事,没有心力再去回忆这些破事了。
沈婉珺一路熟门熟路绕过几座宫院,穿过御河,步履大方地踏进了金銮大殿。蓝衣翩跹,恍若谪仙。沈婉珺在一众朝臣眼前踏进金銮,朝龙座上那人盈盈一拜:“臣缨远将军沈婉珺,叩拜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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