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从前看过在古典上看到过一种糙药,名为回魂糙,长得极像一杆拂尘。据说这种糙药可包周身经络脉搏声息,固本培元,能医将死之人,只生长在灵秀之地。
那日她在这座山上见到许多珍奇难以存活的植物均生长茂盛,所以她猜测这里应该也能养活回魂糙。
沈婉珺绕过大半个山头,停停歇歇走了足有四五个时辰,才在层层枝桠茂密的树丛藤林后面,发现了一小片回魂糙。她美眸中满是欣喜,挖出其中一棵仔细辨认后,终于确定这就是回魂糙。
沈婉珺将这里能看见的回魂糙小心翼翼地连根挖出,生怕破坏一点点糙药影响药xing。她从怀里掏出一方蚕丝绢帕将糙药尽数小心包好正准备离开时,她便听见身后仿佛有异动声。
沈婉珺眸光微斜依稀分辨是一种野shòu,她伸手摸上腰间的短刀,迅速抽出短刀转身向后一跳退到安全的地方。
果然,有一头láng正发出威胁的低吼,闪烁着绿光的shòu瞳正恶狠狠地盯着沈婉珺,犹如见到了一顿美餐。
就你这样,估计下辈子投胎都成不了人!
沈婉珺眸光一利,素手翻转,短刀在手里耍了个刀花,正打算取它xing命时,就看见有一柄长剑朝那头láng袭去,gān脆利落地了láng的心脏。那头láng一声哀嚎,应声倒在地上。
沈婉珺认得那把剑,这是傅北宸的。她白了那把剑一眼,扬头一声轻哼,反手将短刀重新收回刀鞘:“什么风把你chuī来了?不是说过不需要你跟着我的吗?”
傅北宸紫袍衣袂轻扬,他步履清淡地走过来将剑收回剑鞘,抬眸看着沈婉珺:“你离开商府将近快六个时辰。”
沈婉珺挑眉白他一眼,满脸写的尽是明知故问:“哦,那又怎么样?”
傅北宸对沈婉珺满脸的故意挑衅视若无睹,他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所以我来寻你,来看看你是否遭遇不测。”
混蛋傅北宸,你简直欺人太甚!
沈婉珺瞪着傅北宸,美眸中满是嫌弃的神色,她咧嘴扯开一个笑:“傅北宸,你都没死呢,我怎么可能舍得死呢?”
九十二:你就不怕我也遭遇不测?
“沈婉珺,你这话有歧义,听起来你为了我很不舍得去死。”傅北宸今天出奇的平静,他看着沈婉珺怒气冲冲的小脸,不知为何竟然想笑。
“是吗?”
沈婉珺挑眉侧眸看着傅北宸,她一副皮笑ròu不笑的样子反问:“那照你那样理解,你是不是也同样担心我会出危险?”
傅北宸轻轻点头,深邃的眸中头一次让沈婉珺觉得是澄澈的,他幽幽开口:“毕竟你出危险,回北陵之后我是要负全责的。”
“傅北宸,你……”
沈婉珺垂首咬牙老半天吐出这么一个字。她眼角微跳,抬头间狠狠瞪着傅北宸:“你就这点出息!”
沈婉珺扔下的一声冷哼就扭头迈开大步往山下走,傅北宸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明的笑意,跟着沈婉珺一路往山下走:
“沈婉珺,你最好走慢点,上次你就差点掉下去。”
“我为什么要走慢点,你有本事别跟着我啊。”
“喂,沈婉珺,你什么态度?我来寻你,你不谢我就算了,竟然还这么野蛮。”
“对啊,我就这样,谁bī你来寻我了?”
“沈婉珺,你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傅北宸,我也救了你这么多回,不是也没见你对我有多客气?”
“沈婉珺!你个蛮不讲理的泼妇!”
“我泼妇?!那你就是白痴!”
“泼妇!”
“白痴!”
“泼妇!”
“白痴!”
……
沈婉珺与傅北宸就这样一路从山上吵到山下,傅北宸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但是她对她自己的想法却很清楚,虽然和傅北宸吵得激烈,但当傅北宸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心里就已经消气了。
明明是一样的路,沈婉珺却觉得比来时漫长了许多,快到月牙城门口时,她与傅北宸终于因为疲惫而停止了争吵。
进城时已经是月上枝头的深夜了,白天的月牙城没有生气,晚上的月牙城中更是一片死气,简直让人觉得犹如踏进了一座大坟墓。
“掐算时间,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要到子时。”傅北宸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眸中的神色若有所思。
沈婉珺没有说话,她随着傅北宸的话抬头望着月亮,垂眸一声轻叹,按照那老伯的话,今晚子时,月牙城将再出怪事。她轻皱眉心,与傅北宸驾马飞奔赶回商府。
沈婉珺将马匹jiāo给守门的小厮后,拿着糙药与傅北宸步履匆匆的往公子商的房间走:“傅北宸,过会儿我帮公子商换药,你在门外守着,我怕有不测。”
傅北宸行步的空隙抬眼懒懒地瞥着沈婉珺,音调不愠不火:“你怕公子商有不测,你就不怕我守在门口也发生不测吗?”
“你少废话!”
沈婉珺白傅北宸一眼,她与傅北宸绕过花园,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公子商的房间,沈婉珺扭头看了一眼傅北宸:“好好守在门口,如果公子商发生不测,你就白费这么多内力了。”
九十三:回魂糙都给你了,千万不能死
傅北宸一声冷笑,深邃的眸中冷冷地瞥着沈婉珺:“说的好像只有这个公子商才是凡人会发生意外一样。”
“那当然。”
沈婉珺正准备推门进去时,她扭头轻勾唇角,美眸中划过一丝狡黠:“如果换成是你傅北宸的话,恐怕就变成是对方遭遇不测了。”
沈婉珺一声轻笑,不再理会傅北宸的反应。她拿着糙药踏进房中轻声合上房门,公子商依旧在chuáng上沉沉地睡着。
沈婉珺将糙药放在桌上,走到chuáng边帮公子商细细探脉。公子商的脉搏平稳和缓,看来心脉一劫确实是过去了。
沈婉珺暗暗松了口气,她的目光扫过公子商心口上的十根银针,起身从窗台前拿来捣药罐走到桌前,利落的将回魂糙整理好放捣药罐小心磨碎。
沈婉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外的月色,时刻不敢松懈时间。虽然说不怕傅北宸遭遇不测,可他今天才受了内伤,留他一个人到底还是不放心。
沈婉珺将磨好的糙药小心翼翼地敷在公子商心口的银针周围,药汁包裹着银针,没过多久药效就开始发作,沈婉珺探上公子商的脉搏仔细切听。
这回魂糙还真不是làng得虚名啊。
公子商现在的脉象平稳,脉搏也比起之前更加清晰有力。沈婉珺勾唇一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稍微落下了一些,她看着公子商,突然就想起商知府白日里的焦急。别人家的公子这个年纪或是游乐或者早已成家,唯独公子商却是这般模样。
“公子商啊,我会尽力想办法救你xing命的,你一定要努力活下去。”沈婉珺一声轻叹,伸手帮公子商将脸颊旁的发丝拂到一旁。也许是沈婉珺指尖的触感碰到了公子商的脸颊,他竟眉心微微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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