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一动不动地坐在,仿佛屋外如何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老爷子也坐着一动不动,脑海中还在思考小东西刚刚说的事qíng。这孩子一看就是冷家的孩子,不光是眉眼,就连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机灵劲也和小时候的冷冽一模一样,那小东西的妈咪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冷冽一样,见冷冽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孩子,刚刚还哭得可怜兮兮的孩子,这会已经张着嘴睡得正酣,就连眼角的泪水也没有gān透。
老爷子看得心中一软,这么一个软绵绵的生物真是叫人恨不起来。
说实话,当年冷冽爹妈撒手西去的时候和现在也没有差太多,他那时候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儿子,儿媳,所以对唯一的孙子十分苛刻不忍他走上他父亲的老路,哪曾想到他当时还是个刚刚失去父亲母亲的孤儿。
如今当年的那个孩子长大成人,已经不需要他的庇护,他欣慰的同时又为这个孩子心酸。
终于,他想问的话没问出来,轻轻叹息一声,说了句:“你们先做会,我上去休息会!”就走了。
有佣人过来扶他,他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回头看冷冽,见冷冽不动,又语气惆怅地感叹:“唉,人老了,不行了!”
冷冽一动不动,在思考要不要这么一走了之,在听到这么一句时,刚刚的念头好像突然消失不见。
他看了怀里的小东西一眼,最后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将小东西安置好,自己坐在chuáng边思考。
可以说,今天算是跟老爷子相处最愉快的一次了,以前和老爷子见面哪次不是剑拔弩张,就差拔刀相向了。这次老爷子好像没有看见他的不好,没有数落一句,就连小东西的身份爆出来,也是任其不了了之。
放在以前,老爷子绝对会用雷霆手段压下这件事,虽然算不上丑闻,但凡是涉及到一点点公司利益,他都会第一个冲出去,老爷子这次的表现实在是出乎冷冽的意料。
这边,刚刚被佣人扶进房的老爷子靠在chuáng上,看着忙上忙下的佣人问:“叶枝,你说我要不要见见小东西的妈咪啊?”
叶枝替老爷子将空调被打理好,柔声回答:“老爷子按理说,她生下了小少爷您应该见见,只是现在少爷没有什么表示,您贸然去见也不太好,再说刚刚小少爷也说了,这可能不是他的妈咪,如果真的不是,您去见她又是用的什么身份?”
她抬头看了一眼老爷子又安慰道:“要我看了,这孩子应该是不错的,您看看小少爷对她的依赖,即便是一个星期见一次,还是感qíng不错的!如果不是亲生的,能做到这地步,那更说明品行不错!”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老爷子的神qíng,发现他在认真地思考自己说的话,又低下头去理了理四周的东西。
老爷子看着忙碌的身影,又说:“你说我要不要问问小冽的意见?”
叶枝不记得这是有多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好像每次见到,都是老爷子怒骂少爷“混账”“畜生”,从来不曾叫过少爷的名字。
她是在小少爷出生当年进的冷家之前都在景山别墅做事,那时候老爷子在管理公司,也是愿意呆在老宅,景山别墅那边则由先生太太住着,逢年过节都是由先生太太带着少爷过来,所以她那时候没有见过祖孙三代的相处qíng景。
五岁那年,先生太太出事,老爷子才算是将小少爷接到自己的身边教导,那时候她和张姨都是老手,自然也跟着过来了。
刚开始还好,少爷刚刚失去父母,由之前的活泼调皮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后来有几次少爷偷偷的溜出去,急的大家全部出动,老爷子见了,算是把少爷抓着打了几次,每次都是“混账”“畜生”地骂着。
他们那个年代,总觉得棍子下出孝子,没有所谓的人权意识。
也是自那之后,少爷变得更加地沉默寡言,她那时候和张姨还担心少爷会不会变成一个哑巴,好在这么多年过去,少爷虽然不爱讲话,但到底是没有残疾。
“叶枝,叶枝,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老爷子的喊声打断了叶枝的思考,她看着老爷子说:“要不您先休息会,吃了午饭,您留着少爷下下棋,之后聊会天,刚好您不也是十分喜欢这个曾孙子吗?”
叶枝说这话的意思算是比较明显了,老爷子点点头,算是认可她的意思。他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那个臭小子不会趁我上来休息已经回去了吧?”
“不会的!”叶枝笑着回答,心里又有些无可奈何,看看老爷子嘴里喊出那声小冽是多么的不容易,才刚刚在心里称赞了一句,后面就是臭小子了,如果当初老爷子对少爷的态度像现在对小少爷这样,那祖孙俩的关系也不会闹得这么僵。
她是个下人,终究什么都不敢说。
老爷子也似乎是想到了这一点,对着叶枝挥手:“你先下去吧,我先睡会!”
叶枝应了声“是”,转身朝着房门走,却被身后的人喊停,她回头看着chuáng上的老人,见他眼睛浑浊,目光涣散地说:“那个臭小子小时候好像喜欢吃蒸蛋,不知道现在长大了变没变?”
他顿了顿,好像确实已经很累了,喉咙里咕噜出来一句:“你等会顺便蒸一个吧!”
叶枝含笑说“好”,见老爷子闭上了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她站在过道里,愣愣回味着刚刚的场景,突然心想:谁又说那句臭小子里没有爱意?!
老爷子隔壁的房间有声音,虽然很轻微,但叶枝知道,那是少爷在房间,刚刚小少爷睡着了,少爷肯定是不放心小少爷所以才抱到楼上来的。
不知道的只说老爷子心狠,其实这些年老爷子一直吩咐大家时刻保证少爷房间的gān净整洁,但无一例外,两人的相处每次都以争吵结束。
也许,这次小少爷的出现就是两人关系缓和的转机。
想到这里,她马上下楼去了。
这边,冷冽坐在房间翻看小时候的照片,五岁就像是一个分水岭,五岁之前,他过得像个小王子。五岁之后,就是落魄的王子。
五岁之前,他是妈妈的手中宝,几乎是天上的月亮,妈妈也会想办法给他弄过来。在常常见不到父亲的qíng况下,母亲就像他的天使。
小时候经常听别人说母亲原本是个孤儿,和父亲同一所大学上课,机缘巧合认识了,父亲长得高大帅气,母亲青chūn靓丽,两人自然是看对了眼,只是那时候母亲单纯,没有了解到这个男人的本质,就已经糙率地和他结了婚,谁知刚结婚怀孕不久,父亲就婚内出轨了。
那个时候,母亲不知道因为他,还是因为对父亲抱有期待,企图换回父亲的真心,可是纠缠了这么四五年之久,发现所有的等待都没有用,或许是心灰意冷,所以才会以那样悲壮的方式和父亲同归于尽吧?!
他终究赶不上父亲在母亲心中的地位!
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照片中那个温婉的女子,那是两个人刚刚结婚时候的照片,母亲穿得是大红色的礼服,父亲穿的是白色的西服,身后是大花园,旁边摆着许多宴席的长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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