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裂痕不是对温暖的怀疑,也不是对小东西的恼怒,只是对自己不能成为温暖心中的唯一的遗憾和不安。
他总觉得,或许某一天温暖会离他而去。
这种感觉越来越qiáng烈,qiáng烈到他都说不准为什么,虽然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温暖会离他而去,甚至现在两个人的感qíng比较稳定,除了没有戳破那一层窗户纸,其他都像正在热恋热恋的男女朋友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安的qíng绪在。
他甚至都不明白,是不是所有经历过恋爱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都会有这样极度不安定的和缺乏安全感的感觉。
冷冽想说在这一刻,他好像确实想的有些多了,但是他的想法并不是没有内容的。
温暖给小东西擦好了手和脸,见冷冽站在一旁不说话,脸色有些yīn郁,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但很明显有些不高兴。
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想起大概是刚才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无形之中否定了冷冽所有的地位。
她不想解释,也不想去说任何东西,因为她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如果真的有一天,小东西和冷冽站在了对立面上,她一定会去帮小东西,不是因为冷冽对她不重要,而是小东西在她心中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那些年的努力和坚持,在最近的几年里终于发了芽,长成大树,结了花,开了果。她不期望会有什么收获,只希望以一种这样简单而平和地幸福下去。
温暖垂眸思考了一会儿,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想说出口的话咽下去,装作很疑惑的说:“咦,你站在那儿gān嘛呀,不是要洗漱吗?赶紧去洗啊,等会儿,还有做自己的事儿。”
现在,吩咐小东西和冷冽洗澡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往常都是他们上楼之后,冷冽直接抱着小东西去洗漱的,现在反倒要她吩咐这样子,就像平常在家一样,或许和平常人家没什么区别。
忙碌后的妻子,催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去洗漱,准备早早的休息。可是丈夫和孩子都忙着自己的事儿,或玩手机,或忙工作,总而言之都不肯丢下手头的事,她愣了愣,现在自己似乎就在扮演着那个忙碌的妻子的角色。
她刚刚催促完,似乎已经带动了冷冽,冷冽愣了愣,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拿,直接往浴室那边走。
“你别到时自己去洗啊,你把小东西也带着去洗啊!”温暖一边吩咐着,一边看了看自己的睡衣。
她刚刚已经洗漱过了,如果现在带着小东西去洗,肯定也会弄湿自己的衣服。
何况现在小东西也长大了,还是应该识别男女之间的xing别不同,有意思的去区分,对他树立正确的习惯和想法是有好处的。
综上这些,温暖决定还是应该尊从之前的习惯和规定。
冷冽没有反驳,又折回来将小东西抱进怀里,小东西的鼻子上还挂着一个鼻涕泡儿,他刚一呼吸那个鼻涕泡儿就破了。
小东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转身搂着冷冽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脑袋埋进冷冽的脖子里。
温暖看了忍俊不禁,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为了顾及儿子的面子,还是捂着嘴自己偷笑。
他是高兴了,冷冽可有些不高兴。
他有些轻微的洁癖,此时小东西眼泪鼻涕一把流,他窝进冷冽温热的脖颈里,冷冽都可以感受到那粘湿的液体和咸涩的湿气,一点点蔓延开来。
天地良心,她绝对没有嫌弃自家儿子的意思,但是的确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或许,这终究只是自己的侄子,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冷冽心里不高兴,但是也没表现出来,他一手托着小东西的后背,一手伸手在小东西的屁股上拍了拍,于是单手将小东西抱进浴室。
“你看看你,你一哭一闹吧,你妈咪也跟着哭哭闹闹,二十多岁的人了,现在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你说这可怎么办?!”冷冽的语气有些轻快,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带了一丝调侃的意味儿。
温暖听了有些微微脸红,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态,想起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一般不肯轻易宣泄自己的qíng绪。
她觉得没有必要,没有经历过的人,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生活,有时候哪怕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都未比是事实。
看到的可能是冰山一角,也可能是某一个虚假的片段,听到的可能只是某一个片段,也可能是别人捏造出来的假“事实”。
眼见为真耳听为虚,这句从前的老话,对于现在来说,很可能只是一句笑话。
何况不是当事人,所感受到的,所表达出来的感qíng,都是旁人所无法领会的。
她自己的生活悲剧,没有必要去掀开放在别人的面前,摊在别人的面前,获得或者是去博取别人的同qíng。
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个穷人都很善良,也并不是每一个平常人都很善良,他不惧怕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其他人,但是也不愿意去揣测其他人,只是愿意做好自己最简单的事qíng。
就像现在这样。
温暖听着冷冽的话,知道他是在拐着弯说自己,估计是在说刚刚自己避开的那个问题,没有很正面的去回答那个问题。
此时她的内心有些翻涌,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想要问一问冷冽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前不久的试探是不是能够成为现实?!
只要冷冽能够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不管怎样的结果,她都能接受。
她想要知道那个答案,但是又害怕知道那个答案,害怕她知道那个答案,不是自己心底想要知道那个答案。
人有了顾忌,就会变得畏手畏脚,也会变的犹豫不决。
她忽然想起曾经有一年的高考题就是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当时年轻人回村里,准备帮父亲gān农活,穿着光鲜的准备去帮忙,结果被大字不识的父亲喊停,大致意思就是如果gān农活儿还是穿着随意一些,如果想要这么光鲜亮丽的去gān农活儿不如不去。
那个年轻人不信邪,还是去了。最后收回来的到简直有些不堪入目。
父亲捎回来的东西和他收回来的东西放在一起,是鲜明的对比。
第二天在出发之前,他已经自觉的换上了自己最破烂的衣服,那一天,他和父亲的收获相差不大。
结束时父亲语重心长的叮嘱他:做事qíng就要无所畏惧,这身光鲜的衣服相对你来说就是累赘,只有抛出这些累赘,你才能走的更好,走的更远,无所顾忌。
后来他把这些划分为圭臬,始终坚信着追寻着这一点,最后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温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缩手缩脚,什么都顾忌,什么都不敢做的平凡人的?!
【173】相安无事
不管怎么样,都是应该好好看待现在的生活的。
她忽然有些不知道在接下去的时间怎么生活,但是……
温暖看了冷冽一眼,转身去给小东西收拾换洗的衣服。
刚刚把衣服拿出来,温暖就转身去浴室,见冷冽没关门,一副很常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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