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薇薇当场发飙,让她抄一辈子书,太恶毒了!撕了手头的几册书,她脚下生风就打算找孙太后告状,可惜没能走到慈宁宫,就被林慕沅的人拦下送回了自己的寝宫,顺带禁足一个月。
宫里当时观望孙薇薇行事的人不在少数,谁也不想自己辛苦一遭,最后为皇后赚了美名,若是孙薇薇闹一次成功了,皇后才是偷jī不成蚀把米。
见到孙薇薇被禁足,别人再有意见,也只敢憋在心里了,这才顺利施行下去。
林慕沅打心眼里感激孙薇薇做这个出头鸟,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震慑住所有人,杀jī儆猴还是很有效果的。
可是,杀jī儆猴虽然有用,却吓不住貌美如花的冯雅芙冯宝林,她听到林慕沅的诏令时,一丁点都没闹腾,只是唧唧歪歪开始哭泣,偏偏还挑场合哭泣。
因为她还在禁足,便每天都搬着椅子坐在寝殿的门前,掐着小手帕,看到人来了便嚎两嗓子,人走了就养jīng蓄锐。
对于这种人,林慕沅也手足无措,她对付要面子的人很有一手,可是这种不要脸面的,真是没辙,打不得骂不得,chūn风化雨的温和手段人家权当感受不到,你能怎么办。
周启庭听到她的叙述,简直啼笑皆非,“她是真蠢还是假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演一出拙劣的戏码,准备哄谁呢?”
林慕沅无奈道:“人家可能真没准备唬人,不然也不会这样子,大概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这不是你已经上钩了。”
冯雅芙有自信,只要周启庭真正注意到她,就不可能不痴迷,被人调侃了十几年的相貌也不是假的。女人的美貌,是对付男人最好的利器,所谓温柔体贴大度端庄气度不凡,都要建立在美貌的基础上。
周启庭继续啼笑皆非,“朕不可能喜欢一个哭唧唧的女人啊,晦气!”
林慕沅心里轻叹,然而前世冯雅芙的的确确靠着?这种方式夺了不少宠爱,成为后宫中,皇后之下第一人。
林慕沅毫不怀疑,说不定自己死后,下一任皇后便是冯雅芙。凭她的得宠程度,宫中再无任何人可以比肩。
周启庭大手一挥,叫来大太监高德兴,“传朕口谕,不许冯宝林再哭了,若坏了宫中气运,她赔不起。”
林慕沅险些将口中的清茶喷出来,你居然还能不许别人哭,真是神奇。
第38章 第 38 章
单看高德兴此人敢在林慕沅进宫初日给皇后下马威,就知道他不是相与的。
只是冯雅芙也不嫌弃他阉人的身份,巴结讨好毫不手软,再加上高德兴同冯太傅私jiāo甚好,高德兴也给她行了不少便利,让她禁足深宫时不至于被人nüè待,过得有滋有味,坐在门前哭泣也没人管。
今天得了这个旨意,高德兴有些惆怅,陛下口谕不能不去,但若是得罪了冯宝林,那宫外靠着冯太傅做的生意,只怕就不好了。
林慕沅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启庭,“陛下这一招也太心慈手软了,高公公做的那些事,也不全然是跟太傅相关的。”
周启庭叹息道:“他毕竟跟着朕这么多年了,就是条狗也养出感qíng来了,何况是活生生的人,能让他迷途知返,也不枉朕一片苦心了。”
林慕沅心道,你的苦心,必然是白费了,高公公卖官鬻爵作jian犯科不是跟别人一样图钱财,而是满足自己奇特的癖好,据说他就是喜欢那种被人求着的生活,许是身体残缺了,就想从其他地方找回平衡感吧。
“可是陛下,冯太傅那里呢,您为了酬谢与他的师生恩德,都纳了他家两个女儿了,难保太傅大人不动别的心思,后宫的女儿将来生了皇子,冯太傅对女儿可不像我爹对我那样冷淡。”
周启庭一笑置之,“他掀不起风làng。”
高德兴思虑再三,还是发现不能得罪陛下,至于冯宝林,只能作为弃子了,就算丢了冯太傅这个盟友很ròu疼,也比失去了周启庭的宠信要好些,再者说了,冯太傅也未必会因为冯宝林就跟自己闹翻。
“高公公,”冯雅芙梨花带雨,哀怨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陛下不会怎么心狠无qíng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高德兴某些时候也不大理解冯雅芙的脑回路,你说虽然你很美,但是对着我一个公公,梨花带雨就没必要了吧,而且你这全是质问的话说出口,您就不怕得罪我吗?陛下跟你有什么qíng啊怎么就狠心无qíng了,让别的娘娘们听见了你还活不活?
“冯宝林是在质疑咱家假传圣旨吗?奴才位卑权低,可当不起冯宝林的怀疑,您还是把话收回去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冯雅芙眼中很快闪过一丝yīn狠,转眼就又是柔软娇弱的模样,“我只是想不到,进宫以后,非但得不到陛下宠爱,还……还被训斥了几回。”
“宝林不要心急,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您虽然承宠晚,说不定会一飞冲天呢。”
高德兴也不大愿意太得罪冯太傅。万一冯太傅在前朝给他使绊子,得费多少劲啊,嘴上安慰冯宝林几句,不疼不痒的,也无所谓。
冯雅芙擦眼泪,哽咽道:“多谢高公公安慰了,我……臣妾接旨,谨遵陛下口谕。”
周启庭很快就知道了高德兴同冯雅芙的对话,不免觉得很失望,没想到高德兴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让他给冯雅芙一个宝林传口谕是很不正常的事qíng,甚至于对他自己做的事毫无遮掩,难道是觉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瞒过周启庭的眼吗?
“德兴啊,你到朕身边多少年了?”等高德兴回来复命时,周启庭就当着林慕沅的面淡淡问道。
高德兴心下一凛,他对付手底下小太监,往往都是拿这句话当开场白,轮到自己被问时,心里禁不住一慌。
不过他的定力还是好过很多人的,脸上堆起满满的笑容,“回陛下,奴才天成十九年入宫,之后就跟着陛下了,如今已经十八年了。”
“十八年了……”周启庭极是感慨,“朕四岁的时候你就在朕身边,怎么就不知道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高德兴俯首叩头,“陛下,奴才冤枉……”
“你别喊冤了,朕冤枉了谁也不会冤枉你。”周启庭看看高德兴略显清瘦的身体,叹息一声,他跟史书上提到的脑满肠肥的权宦全然不同,却做了一样的事。
“拿着朕的圣旨,你自己去慎刑司,领罪吧。”
高德兴战战兢兢地展开桌案上的圣旨,目光直接掠到最后,“着,绞刑赐死。”
他知道,这是陛下留给他最后的体面了,不至于让他在菜市口被千万人唾骂。
“奴才……领旨。”
高德兴的神qíng极为哀戚,他少时家中家中富裕却陡遭变故,父母双亡,被贪图家产的叔婶卖入宫中做宦官,侥幸分在了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周启庭身边,被欺凌被压榨,九死一生爬到高位,却觉得太监的一生太过孤寂,进而迷恋上被人求着的感觉,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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