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疏忽了,不声不响的邹婕妤就这么告了一状。往常宫里是淑妃管事,说宫里的人不好,不就是拿淑妃讨好林慕沅,顺带显露自己的委屈吗。
若是林慕沅稍稍对淑妃有疑心,肯定会抓住机会打压她,邹婕妤既讨好了林慕沅,又除掉了淑妃,她这么聪明,可真是……讨厌啊。
“淑妃该提醒本宫的,这几年来宫里只你们几人侍奉,劳苦功高,倒显得本宫苛待老人。”
淑妃qiáng扯出一抹笑,杏眼瞪着邹婕妤,“臣妾也是糊涂了,没想到邹婕妤会被下人欺负,谁能想到邹婕妤这样在皇后娘娘面前都不怯场的人,会害怕几个阉人!”
“许是本宫太和善了,不如阉人们威严吧,”林慕沅不咸不淡道,“邹婕妤该拿出三品婕妤的架势来,让人不敢怠慢你,别跟小家子姨娘似的畏畏缩缩,只会在背后告状,宫里丢不起这个人。”
许墨噗嗤笑出声来,“皇后娘娘,小家子出来的,跟大家小姐还是有所不同的。”
林慕沅的妹妹是许墨的嫂嫂,许墨觉得自己和林慕沅也是亲戚,可惜林慕沅从来不怎么理会她,这会可找到机会说话了。
林慕沅脸色微沉,“许修仪慎言,邹婕妤亦是官宦人家出身,本宫不觉得她比你差在哪儿了。”
她顿了一下,“本宫知道,家族出身是你们的依靠,是你们的荣耀,可这不是说,你们能随口评价他人出身,邹婕妤的家世不如你们,却比你们懂事。”
许墨涨红了一张脸。
李修容轻嗤,皇后娘娘妹子的小姑子,就想上去攀亲戚了,她作为庄国公平妻的亲姐姐,尚且要在林慕沅面前夹起尾巴做人,许墨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杨莹上前来打圆场,“许修仪年纪小,自然比不上娘娘大才,臣妾瞧着,皇后娘娘今日的裙子很好看呢。”
林慕沅不喜皇后衮服,除非正式场合,平日里鲜少上身,今日则是一身极雅致的烟笼百水裙,墨染的图案,有些山水图画的意境。
“臣妾知道,”余箬神qíng娇俏,含笑道,“那天尚服局做的时候我刚好碰见,崔尚服说是陛下的画,让她们照着给皇后娘娘做裙子。”
冯雅蓉衣袖遮面,眨眼调侃,“德妃觉得好看,陛下的画自然是极好的,皇后娘娘和陛下果然伉俪qíng深。”
她语气拉的很长,将qíng深二字说出缠绵悱恻的感觉。
林慕沅生生被她说红了脸,笑骂,“就你知道的多。”
余箬挽起冯雅蓉的手臂,倚在她身边偷偷笑道,“贤妃娘娘你看,皇后娘娘可是害羞了?”
“谁害羞了?”周启庭的声音蓦然响起,林慕沅抬头便看到他穿一身黑色劲装,恍若打马归来的将军。
“陛下去哪儿了,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林慕沅上下打量一番,见他实在不同与常日,笑问道。
“跟瑞王出去外头打猎了,你们都聚在这儿做什么呢,发生什么事了?”
林慕沅顿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今天的事,被她们一打岔竟然忘光了,她抬起下巴指了指冯雅蓉,“贤妃,你说吧。”
冯雅蓉正色道,“回禀陛下,臣妾状告冯宝林欺君罔上玷污圣体之罪。冯宝林系秦淮花魁之女,被家父收养,却贼心不死,妄想一步登天,威胁家父家母送其参选,此女yīn险狡诈,欺瞒陛下和皇后娘娘,其罪当斩。”
“哦,皇后怎么说?”
“陛下,断案需要证据,我已经让淑妃的家人查证事qíng真伪,若是真的,必不可轻饶。”
“平原伯……”周启庭沉吟,“行吧,就由平原伯去查吧。”
险些忘记淑妃出身平原伯赵家,在秦淮一带颇有势力,这么点事qíng,是黑是白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周启庭心里琢磨,林慕沅难道是在提醒他,平原伯家也不□□分?秦淮可是国之腹地,鱼米之乡,若是掌控了秦淮得平原伯家出了问题,就不好解决了,又不是和竟陵侯一般天高地远。
“陛下想太多了,我怎么会知道平原伯有没有不臣之心?”林慕沅道,“我又不是神仙!我只是想要赵家拿出个能光明正大gān掉冯雅芙的证据而已。”
周启庭有些失望,“你不是说你是从将来回来的吗?那你肯定知道点将来发生的事,比如明年平原伯造反了?”
林慕沅无奈,“那我也不知道,我在深宫大院里头,平原伯只要不蠢到直接打进皇宫,我就不知道!”
“陛下若是心里怀疑,就派人去查,你手底下又不是暗探。”
第43章 43(修)
周启庭道:“平原伯是个懦弱的老头子,他根本不敢做坏事。”
林慕沅无奈至极,“陛下,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连平原伯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周启庭乐不可支,“你别说,平原伯还真是圆的,幸亏淑妃不像他,不然平原伯夫人非得哭死不可。”
林慕沅瞪他,“你这人……总是口无遮拦的。”
平原伯是个很胖的老头,京城里很多人都知道,林慕沅曾经听杨相的夫人对丈夫说,“你再不注意,日后跟平原伯一样胖,可别怪我。”
那是杨相刚升官,心思开朗人都说心宽体胖,杨相也不甘落后,据杨悦说,她爹爹胖的顶原来两个了。
可是周启庭作为人家的君主,嘴也太损了,这话若是传出去,也不怕别人对他有意见。
周启庭不以为意,“怕什么,朕又不是头一回说了,他是淑妃的父亲呢。”
前朝和后宫息息相关,周启庭在人前调侃平原伯,实则说明了他对如今后宫位份最高的淑妃的态度,淑妃虽然无宠,可周启庭并没有完全不管她,她也不容别人欺rǔ。
若是他从此对平原伯不闻不问一句不提,赵家才该着急。
林慕沅叹息,“这些弯弯绕绕的……”
“陛下,那我跟你说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周启庭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件?”
林慕沅以手扶额,“就是关于我母亲留下的令牌,您不会忘记了吧?”
周启庭道:“朕什么都没有查到,十几年都过去了哪儿有那么快,慢慢等吧不着急,你说的过两年就知道了。”
林慕沅被他的态度弄得无言以对,忍不住埋怨他,“您就不能上点心吗,我好不容易托你件事?”
周启庭正色道:“朕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jiāo,没时间。”
“那您就有时间跟我在这儿闲磕牙聊天了?”林慕沅讽刺他,“骗谁呢,你根本就是不当回事!”
“本来就不是大事。”周启庭道,“嘉乐姑母都去世多少年了,父皇也不在了,知道的人估计也被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些可能有可能没有的事qíng,朕怎么查,从何处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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