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见秦筠跟内侍一样站在后面,赵邺点了点旁边的位子:“坐的近看的清,朕的终身大事可就托付与筠儿了。”
秦筠身子一歪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赵邺说的话太有歧义,她乍听还以为他要跟谢沣一样,意思嫁给她。
“皇兄说笑了,臣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筠儿不必谦虚。”赵邺看了一眼身旁嬷嬷,嬷嬷把册子摆到秦筠和赵邺面前,便开始一个个的唱名。
“赵蓉,户部侍郎千金。”
“邓姝静,兵部尚书千金。”
……
五人一组,进入水榭让赵邺隔几步观看,赵邺觉得成便勾名字,勾了名字最差也是才人。
没有任何东西遮挡,几位千金都不敢抬头,粉脸通红,等着陛下开口。
赵邺开口倒是开口了,却不是对着她们说的,而是对着秦筠:“晋王觉得哪位出众?”
秦筠瞪大了眼睛,看向赵邺的目光带着不可置信,这又不是她选她睡的女人,赵邺那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是想她得罪人是不。
“臣弟觉得几位千金各有千秋。”
“晋王觉得要留下哪位?”赵邺穷追不舍,“朕的后宫不大,要是晋王觉得人人不错,那可不好。”
说道后面见秦筠表qíng僵硬,隐约带了笑意。
五位秀女没想到决定她们命运的权利落在了晋王的手上,虽然不敢抬头直视,但余光都在往秦筠方向看。
压力剧增,秦筠抿了抿唇,弯腰靠近赵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暖风袭来,赵邺常靠近秦筠耳畔说话,却不知道有人在耳边说话是这种感觉,压低的声音送入耳中,濡湿的感觉就是秦筠离开了,带来的苏麻却难以消散。
赵邺凤眼半眯,突然捉住了秦筠放在桌台上的手:“晋王说的极对。”
“皇兄……”秦筠抽手抽不掉,不解地看向赵邺,她不过说了赵小姐长相可爱,邓小姐身姿丰满看起来好生养,李小姐模样出挑,也就普通说说,怎么就说的极对了。
“huáng河水灾未平,淮河以北又起旱灾蝗灾,几灾并起,朕是不该劳民伤财,急于充裕后宫。”
秦筠越听越怔,她刚刚说了这些话?她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皇兄,臣弟不是……”
赵邺抬手按住了秦筠的嘴:“晋王不必忧心,朕既然采纳了你的谏言,自然会处理好秀女们。”
秦筠眼睛瞪得滚圆,赵邺只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搞了那么久,临到要选妃的时候,他要把这些秀女都赶回家?
赶回家就算了,他竟然还想让她来背着个锅,那以后这京城的闺秀们,见到她怎么可能给她好脸色。
不止闺秀,恐怕他们的家人,都要恨上她这个在赵邺面前谏言的晋王。
如秦筠说想,赵邺几句话的功夫,就成了忧国忧民,要先为民再为己的明君,让内侍把这些秀女全部遣散回家。
当然也会有不愿的秀女,其中严则的妹妹,直接从秀女中站了出来:“陛下为了灾qíng已经缩小了选秀的规模,如今废了一个月余的功夫,就差一步,晋王一句话就让我们这些秀女通通回府,是不是太不妥了?”
严姝看秦筠的眼神就像是看祸国殃民的佞臣,秦筠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缩在赵邺身后不说话,一切让赵邺这个大魔王来。
“你不愿走?”赵邺面上不显,但是眉宇间却隐隐有几分不耐。
严姝身边的秀女拼命拉扯她也没有阻挡她继续开口:“臣女的确想留在宫中伺候陛下,若是陛下瞧不上臣女,留下其他秀女为陛下分忧也好,后宫空虚,听说现在事事劳烦晋王,这终不是长久之计。”
就如之前所说,赵邺讨厌被胁迫的感觉,后宫会有女人,却不急在这一时,不然人弄进了宫不是给他分忧,而是给他找麻烦。
他本来一个都不打算留,但听严姝这话,想起了这些日子一直拿小事烦他的掌事嬷嬷,微微颔首。
“你留下。”
严姝一愣,旋即笑靥如花:“谢陛下。”
见严姝说了那么几句话,不止没有被赵邺降罪,还能留在宫廷,几个大胆的秀女纷纷出言,话里话外的挤兑秦筠。
秦筠无辜地彻底藏在了赵邺身后,明明跟她没什么关系,怎么到最后全部变成她的错了。
“尚宫一个足以,国库空虚,你们愿意留下,朕也发不出那么多俸禄。”
尚宫?
在场的秀女们愣了愣,纷纷看向严姝,严姝脸上的笑容一僵。
“臣女……”严姝被赵邺厉然所摄,心中不愿也憋了下来,反正她也算是进了宫,“臣女愿意劳心尽力为陛下分忧。”
知道不是妃嫔,留下来只是当女官,其他的秀女就没有那么积极,再者赵邺摆明不愿了,她们只有领着赵邺赏下的金银回家。
筹备了一个月余的选秀就那么结束了,秦筠站在御花园,双眸茫然,觉得自己狠狠被赵邺耍了一场。
“不用等到明日,怕是等会就有大臣要进宫求见皇兄。”
“筠儿这是在为朕忧心。”
秦筠摇了摇头:“臣弟是在为臣弟自己忧心,臣弟最近可是哪里招惹了陛下,陛下出尔反尔也不忘把一切栽在臣弟的头上。”
“这本就是因你而起。”
选秀是他当初为了对抗她带给他影响的下下策,原本他还在选与不选之间犹豫不决,她评价几位秀女的话彻底让他做了决定。
他不想要这些被秦筠挑选出来的女人。
赵邺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也不久留估计是回延和殿等待觐见的大臣,秦筠摸了摸自己的发烫的耳朵,打算念几本佛经来平心静气。
……
长公主秦玟卿是先皇同胞妹妹,兄妹两人感qíng好,秦玟卿的封地虽远远离京城,但土地不比亲王的小,是一块难得的富饶之地。
当年因为秦玟卿没有看紧,让镇国公府使计让镇国公府世子宠幸了侍女,秦玟卿一气之下就带着闽诣修远离京城,摆明了她生不出也不许别人生她相公的孩子。
镇国公本就闽诣修一根独苗,秦玟卿有先皇护着,镇国公无法,没有了继承人镇国公府自然也就越来越败落。
这京城的人本以为长公主会带着驸马在封地住一辈子,好把驸马看得牢牢的,不给他沾花惹糙的机会,哪想到她竟然要进京了。
长公主走的隐秘,等快到了京城,才主动放出了消息,让京城的势力猜疑她这是为什么而来。
而之前谣言纷纷的先皇遗诏,因为长公主的出现仿佛落实了下来,皇上与晋王的龙争虎斗,似乎这会儿才算是要真正开始了。
“也不知道现在沣儿如何?”像是近乡qíng怯,越靠近京城,长公主就心慌的厉害,“当初就不该太随着晋王,若是早有了孩子,也不至于陷入那么被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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