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腾钧瞥了一眼金护士长,表qíng淡然。
背负众人期望的他,心里早有盘算,他会对院长的要求冷处理,任美莲的去留,跟他何gān?
林紫夏,二十八岁,日籍华裔,是日本盛洋集团总裁的独生女,一个星期前刚从东京来台湾度假。
刚派到山区的新进张警员正打算挨家挨户问有没有人认识这个受伤的女人是谁时,村里的福婶正好前往报警要求协助找人。
在张警员的带领下,福婶立刻前往医院确认林紫夏的身分,这件原本被认定棘手的案件,就这么三两下解决了。
林紫夏挣脱黑暗,缓缓张开眼。
她短暂的恍惚了下,瞪着白色天花板和泛huáng的灯管,一时间记不起自己身处何处。
她眨巴着困惑的眼眸,一双如蝶翼般的长睫扇了扇,浑沌的脑袋慢慢清明起来。
“我的好小姐,你可终于醒了。”福婶熟悉的声音钻入林紫夏的耳里。
她转头,望着福婶一脸激动,眼里含泪。“福婶,我怎么了?”
“小姐掉进坑dòng里,这昏迷整整一天呐,看来头部是撞得不轻。”福婶紧张的往外走,“小姐,你头一定很痛吧,我马上去通知医师过来。”
“福婶,等一下。”她喊住急着跑出病房的福婶。“我感觉还好,不觉得哪里痛,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顾医师有jiāo代,小姐的头部受到撞击,怕会有脑震dàng的后遗症,可能要再帮小姐检查看看。还有啊,小姐左手脱臼,虽说是小伤,不过任医师说这些天还是得带着固定套,不要随便乱动啊。”
怎么一下子任医师,一下子顾医师,听得林紫夏头更晕了。
捧着发晕的头,她试着回想昏迷前的片段。“福婶,是谁发现我的?”
“是子翔发现小姐的。”
“巫子翔?我在樱花林里认识的那个小男孩?原来是他救了我。”
“小姐真是福大命大,要不是子翔跟同学成天往山里跑着玩抓宝,才能及时发现你,看来小姐跟子翔那孩子还真是有缘。”福婶再一次感谢上苍保佑。“不过,小姐你怎么会跑到深山去,难不成小姐也迷上抓宝?”
“福婶一定不信,我当时被一只野猪追……”
说起来真是糗,她被樱花林吸引,正开心的在那片樱花林漫步,不知不觉越走越远,突然发现一只野生的山猪往她这儿冲来。
qíng况发生得太突然,她完全无法思考自己该往哪个方向逃命,不顾一切往树林里跑,结果一个不小心滚落坑dòng里,头撞到石头,跌落时左手臂直接撞击到地面,头部和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她眼前蓦地一黑便晕了过去。
“原来凶手是野猪!”福婶打小在山区里长大,倒是见怪不怪。“我明天跟张警员说,让他多注意些。”
“福婶,我得找个时间谢谢子翔,这件事就麻烦福婶帮我安排。还有,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我爸,拜托了。”
“我知道,没有小姐的允许我没通知东京那边。”所幸是小伤。“不过这次的意外算是小姐福大命大躲过一劫,万一以后要是再遇上野猪,恐怕没这么幸运了。小姐,你听我的话,虽说你打小在这里长大熟门熟路,可以后还是别老往树林里去,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跟老爷jiāo代—— ”
“福婶,我突然觉得头好晕。”她不是故意打断福婶的碎碎念,实在是身体不适,头晕目眩加上伤口疼,让她对福婶的关切少了一分耐心。
“唉呀,我这就去找医师来,小姐,你忍忍啊。”福婶一脸紧张,急着跑出去通知医师。
病房内恢复短暂的静谧。
林紫夏转头看着窗外,风从窗fèngchuī进来,窗外一片宜人暮色,暂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头晕的症状似乎也在瞬间减轻了些。
结束门诊的顾腾钧昂首阔步朝病房前进。
任医师今天休假,他答应代班。
他双手放在白袍口袋里走在长廊上,自信高大、充满存在感的身影,行经之处无不引来注目。
白袍下的穿着朴实简单,一件洗旧的灰色合身棉衫搭上破旧感牛仔裤,可隐约见到遮掩在衣物下偾起的结实胸肌,一头半长发率xing落在那宽阔得不可思议的肩膀上,举手投足间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磊落阳刚之气。
在走廊遇上病患,顾腾钧会停下脚步跟病患聊聊天,路过的医护人员跟他微笑招呼,女护士和女xing人员都纷纷对他投以爱慕目光。
顾腾钧,未婚,目前没有jiāo往中的女朋友,是医院里公认的huáng金单身汉。
镇上的年轻未婚女孩也都很肖想他,附近邻里的长者时不时都想帮他安排相亲。
不过截至目前为止,顾腾钧不曾答应过任何一场相亲安排,就连条件最符合的任美莲医师也暂时没能达阵成功,大家都只能在外场gān巴巴观望。
顾腾钧走到护理站拿病历,正yù翻看时,有人对他扬声喊道:“顾医师,你来得正好,我家小姐已经醒了。”
出来找医师的福婶,一眼就看见这小镇上的红牌医师顾腾钧,立即上前拦人。
顾医师除了医术好之外,更令人钦佩的是具有牺牲奉献的jīng神,明明有很多知名医院开出好条件招揽,他却坚持留在慈爱医院,留在小镇上行医。
“顾医师,小姐喊着头痛,小姐她会不会真的脑震dàng?”
“这要检查看看才知道。”他拿着病历信步走进病房里。
福婶口中那位喊头痛的小姐正转头看着窗外,用后脑杓对着他,她看得凝神专注,没发现他已经进入病房内。
顾腾钧也没打扰她欣赏风景,高大壮硕的身影停在病chuáng边,他低头边翻阅病历,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名字——
“林紫夏?”
男人带着一抹诧异的唤声钻入林紫夏耳膜里。
她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缓缓转头,一双水眸对上站在病chuáng边穿着白袍的医师……顾腾钧?
吓,这是什么状况?她在东京机场躲开了他,却在南投这个默默无名的小医院里遇上顾腾钧,是她头昏眼花了吗?
顾腾钧刻意弯身低头拉近与她的距离,眯着眼望着她那张像见到鬼的表qíng,脑海中蓦地浮现一星期前在东京机场的一幕,她此刻眼中透出的那一抹明显惊慌,跟那女人简直如出一辙。
他可以确定,那天在他面前慌张跑掉的女人就是林紫夏。
命运真是奇妙,一个急慌慌从他眼前逃开的女人,绕了一圈又来到他面前。这该怎么说呢……是缘分还是冤家路窄?
面对顾腾钧充满威胁感的气势,林紫夏倒抽一口凉气,她缩着肩背直往后缩去,可后头没有退路,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懂保持礼貌距离的顾腾钧一再bī近,他那审视锐利的目光让她心惊ròu跳。
“你是顾医师?”刻意朝他胸前瞥了眼白袍上的名字,她的语气显得相当生疏。“顾医师你好,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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