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表姐,你后天晚上有事吗?”
“怎么?”叶珺君扬起半边的眉,手里的茶还有着袅袅的热气。
我支吾似的了下,拿出包里的一份文件,摊开到她的面前,“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想竞标你们学校的新多功能厅,然后我的老板就要我来请你去……”
“去怎样?”她的眼慢慢地眯了起来。
我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不好!
大脑刚有反应,她的无敌弹头功就来了。
“啊,疼——”我被她弯曲的中指弹了好几下,额头都隐隐有点肿了。
“你还知道疼啊,你是猪吗?你这辈子是猪头变种的吗?”这话真有我老妈的风范,我忽然想到我们家的基因果然很……优良。
“这些事qíng你揽什么揽,每个公司都讲实力的,你不会傻到想来贿赂我吧?”她的声音明显地有着鄙视。
“你……心里在嘲笑我吧?”我唯唯诺诺地问。
她“哼”了一声。
“她是摆明了在嘲笑你。”对面的女子终于淡淡地开口了,她的发一丝不苟地盘到了后面,淡淡的笑意散着清浅的光芒,“君,笑笑的个xing本来就是这样,你又何必。”
就是啊,又不是我想要竞标,都是老板啦。欺负我个菜鸟。
“那你就帮帮她吧。”叶珺君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无奈,“潋筱,你说按我们家那优良的基因,怎么会有这么个怪胎?”
我喝了半口的水喷了出来,我哪里怪胎了?
因为表姐和潋筱的帮忙,我们公司获得了竞标的权利。
老板一高兴就说晚上他请大家吃夜宵。
工作到晚上十点,我相信很多人和我的心qíng一样都是想回家洗个热水澡,爬进被窝里好好睡觉。
但是老板把众人的推脱当成客气,硬是要大家一起去了火锅城吃火锅。
在夜间,火锅城的生意是非常好的。寒冬时节,这里天天人声鼎沸。
乘着电梯一群人到了四楼。看到特大的招牌摆在店门口写着“三人以上锅底免费”几个大字,老板的眼顿时就刷一下亮了,“嘿嘿,同志们,上啊!”
同事们也个个兴奋地叫嚣了声。
其实撇开老板有时候的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这个人还是蛮好的,有时候也比较慷慨。例如现在,他刷刷就摸出钱包数了下人数付钱。这里是自助火锅,要提前付钱的。
“还有带家属的没有,一起都带过来吧。”老板的话一完,就有很多个人欢呼起来,然后一桌上到处都是讲话的声音。
老板看了安静的我一眼,不禁问:“笑笑,你也叫你男友一起来啊。”
我笑笑,“我单身。”
老板尴尬地笑了笑,“单身……好,单身好呀。”
但他那个“好”字被前面的字拖得太长,以至于我觉得有那么点勉qiáng挤出来的味道,脱了外套,我站起来道:“不好意思,去趟洗手间。”
火锅城的地板上有些油腻,原本铺在地上的那些红色毯子都变得有些暗沉。甚至在一路经过的走廊上,还依稀可见墙壁上的几个黑色脚印。
我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走得小心翼翼,只能怪老妈把我的海拔生得太矮,以至于出来工作后我都必须挑选高跟的鞋子穿,走出去才不会显得过于娇小。
推开卫生间的门,正中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底下是洗手台。旁边分别是男女厕,我在洗手台旁按了些洗手液慢慢地开始搓手,热水冲刷在我的手指上,印着点点的红晕。冬日的手,总很容易变得gān枯无光泽。
我习惯了随身带支护手霜来滋润一下似枯枝般的手指,从包里取出来还没给自己挤出来,身后就有一个黑影罩过来,“呕——”
一阵酒气刺鼻地冲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按了一下手里的护手霜,“吱”的一声,飞出了大半,洒在洗手台边上。哦,我可怜的进口护手霜啊!五十八块钱!
恨恨地瞪了在另外一个水槽里狂吐的身影,他的体型很瘦,双手撑在洗手台边上,头低着呕吐,一阵秽物的恶臭与酒气混合的味道飘满整个洗手间内。
出来的人都捂着鼻子匆忙洗手走了,而我却还呆立在原地,直愣愣地盯着他。
因为我知道,这个人就是陶然。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一个醉酒后的背影,我也能认得出来,他就是陶然。
等他吐完,我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
他拧开水龙头洗了洗脸,用手掬起水冲刷了遍嘴,才转头看到那张纸巾。
他修长的手指夹了过去,然后擦拭。
我站在原地,从镜子里看着他,自那次毕业酒会后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了,他似乎一点也没变,还是这般的意气风发,英俊倜傥。
他擦拭后直起身子,面对着镜子也看到了我的存在。他的眼神明显怔了怔,无意识地又瞟了眼门外。
我心底一阵冷笑,一种可悲的感觉冒了出来。郑笑笑啊郑笑笑,你说你在gān吗,当初人家都说了不要你了,别在纠缠他了,多见你一秒都觉得恶心了,你还站到他旁边给他递纸巾,等他发现。你说你还有没有自尊了?
转过身,我想走。甚至连招呼也不想打。
我还记得那些日子,我每天徘徊在男生宿舍楼下,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等他下来。可是我从天亮等到天黑他都没下来,最后还是我的好友拖了我回去的。
我是自尊心那么qiáng的女孩,怎么也忍受不了一个男子这般轻易分手的理由,只因他遇见了一个学妹,长得有点倾城的味道,便魂儿也没了地只唱“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听得都觉得揪心。
“笑笑。”他低低地喊了一声,隔着那么半米的距离,我的脚硬是迈不开,只能僵硬地继续石化。
他的声音很好听,有时候会像棉花糖般的绵绵淡意。好友都说我是着了什么道了,就认定他一个了。可是自在图书馆撞见他和学妹坐在一起,肩并肩,手牵手,互相靠着彼此的头倚望窗外风景的时候,我的心竟像被人戳了dòng般的疼痛以及愤怒。
我只听见他说:““水荥,再等我一天,明天我就和她分手。”
天外的白云一朵一朵地飘过,像极了棉花糖的感觉,但他的声音却比绵绵淡意要刺耳上百倍。我压抑着心口的狂怒,硬是忍着甩书的冲动,冷淡地出声:“何必等到明天。”
然后他们转过身来,我看到了两双同样惊讶的眼。
我深深呼吸了一阵,抛开所有过去的回忆,让自己不要太过僵硬地努努嘴,然后转过身去,朝着旁边的男子淡淡一笑,“好久不见,季陶然。”
不知是我连名带姓的叫法惹怒了他,还是太过生疏的语气,他忽地眼底一暗,快步上前来抓住我的手,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的心猛地一惊,开始挣扎,“你gān什么?”
52书库推荐浏览: 鞠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