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笙不知如何劝,其实这次对她来说也是一道难过的槛,她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天赋,怀疑自己的实力,她跑去找六丑,六丑却对她避而不见。
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了东凤城的登基仪式,九叔对她的承诺只好延后,身体活蹦乱跳了以后经常跑去九叔的府邸玩,九叔看上去也很闲,不是在院中看书就是赏花,偶尔还会在池塘里钓几条鱼,霓笙喜欢吃烤鲫鱼,他就在后花园中养了一池的鲫鱼,霓笙嘴馋就会涎着他给自己钓几条,从蒸着煮,到烘着烤,她是尝尽了九叔的手艺,吃的她直嚷着要嫁个九叔一样厨艺好的男人。
秋天树叶落满了一地,萧瑟凄凉,皇宫中的肠道上纷纷扬扬铺满了一地的huáng叶,锦慈宫的珠儿行色匆匆的走在鹅软石铺就的长道上,迎面撞了人也不搭理只管埋头往箐华殿奔去。
手中拽紧了丝绢,嘴唇苍白如纸,脚步一阵凌乱,几次差点跌倒,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硬是被她bī着没有掉下来。
箐华殿被寂静如初,守门的几个大哥铁面无私,冰冷的不放行,珠儿在门口急的跳脚,任她怎么说守门的侍卫就是不通融。
她急了,也狐假虎威起来:“我可是虞妃娘娘宫的,虞妃娘娘有急事要我告之皇上,若这事耽搁了皇上的大事你们可担当得起?”
守门侍卫冷冷睥了她一眼,长戟横亘,根本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手中素绢绞的折了痕,嘴唇也被咬的渗出了血丝,念起早上的一幕心底还是忍不住发寒。
虞妃死在锦慈宫内,被羽扇那小丫头撞见,羽扇才来没几日宫中的许多事qíng都不明白,当时就哭着跑来告诉她,周围一些耳尖的人恐怕已经都听了去,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人便是皇上了。
她必须赶在太后娘娘找到自己之前求皇上救自己,否则她的一条命就葬送在了这皇宫中了,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云容华到!”小太监尖利着嗓子嚣张跋扈的在皇上宫门前吼叫,门口的侍卫顿时皱了眉,上前一步,长戟一挥,那个小太监的腿上瞬间鲜血迸了出来。
珠儿听着小太监在那乱呜呜叫,心下惶然,当下低了身躬身退到人后,边退边偷眼瞧见轿中的女子,只是个长的还算可以的女子,听说是皇上的□□丫头,如今一朝得势,也开始在宫中横行霸道起来了。
她不禁勾唇冷笑,这皇宫可是吃人的地方,一介宫女也想贫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铁大哥,宝合才进宫没几天,宫中的规矩他还不懂,还望铁大哥不要往心里去。”云容华下了轿双颊带笑,亲切的和侍卫打起招呼来,以一介容华的身份向一侍卫福了福身。
那位铁大哥也没料到云锁会向他屈礼,吓的往后退了一步,面色顿时难堪起来:“容华身份高贵,奴才承受不起。”
云容华脸上依然笑容满面,语声柔软:“还劳烦铁大哥通报一声,云锁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皇上了,今日得了闲叫了御膳房的人炖了皇上最爱吃的冰梨燕窝汤,国务繁忙可也不能累坏了身子啊!”
铁大哥面上犹豫,还是回绝了这位体贴的容华:“云容华,还请回吧!皇上吩咐过,除了玲珑郡主,这箐华殿不得他的令是没人能够进的去的。”
女子脸上一阵惨白,僵硬着笑道:“那,云锁下次再来吧!”
她从容转身,高傲的抬着头,仿佛她并不是从此地被赶出去的,而是荣宠后才走出来的。
珠儿顿时对这位云容华有了另一番的认识,这个女人能忍,不简单。见她从自己面前而过,赶忙低了头,却还是被捉了个正着。
“你也是来见皇上的?”头顶的声音软腻而不讨厌,夹着缕缕忧伤,“虞妃宫里的吧?我见过你。”她想了一会道:“是叫,珠儿吧?”
珠儿心下一惊,忙低了头道:“是,奴婢是叫珠儿。”
一阵轻笑,似讽刺似低嘲:“虞妃娘娘也好歹是皇上半个娘亲了,如今这日子啊,是个人便要在油锅里炸一炸才行了,身体再qiáng硬也经不起如此折腾啊!”
珠儿额上冷汗直冒,却是不敢接上半句话,这个容华母凭子贵,肚子里好歹也是个龙种,皇上的心思是谁也猜不透的,这会子冷落了她说不定明日便宠了她。
珠儿低着头,视线从她脚上的羽雀稚翎上闪过,心下突然一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伏地,急急道:“容华请救救奴婢。”
脚步顿了顿,那似要飞起来的羽雀稚翎抬了又落下,嗯的一声疑问。珠儿赶忙又重复了一遍:“容华请救救奴婢,奴婢愿为容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锁颦了眉,望着地上的那道身影,陷入了思考中,她现在是需要一个得力助手,需要一个完全能够信的过的手下,只不过···这女子是虞妃宫中的,若是遇了麻烦必定是烫手的山芋,她是救还是不救呢?
半响,她展颜,抬了手道:“扶我上轿吧!”
珠儿一听,喜上眉梢,忙起身接过那双柔弱无骨的双手,“主子,慢点!”
云锁一低眉,赞道:“这么伶俐的丫头,难怪虞妃会如此喜欢你了。”
“多谢主子夸奖!”
箐华殿内,孤窗冷壁,一道凄凉的身影站在窗户边静静的凝视着门前的那棵大树,树上的叶子这几天掉的勤快,地上总是会铺上一层。
黑影闪过,地上单膝跪着一个人影,屋内光线暗,看不清来人的面目。
“虞妃已死,生还者珠儿一个。”
窗边的人侧了头,冷冷一哼:“手脚倒是快,有没有查清楚是谁做的?”
“虞妃估计是自缢,锦慈宫的人是锁魂令者清理掉的,动作很gān净,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黑衣人寒了声,在提到锁魂令者时眉宇不自觉拧起。
☆、宓天将之宴
他勾唇,稍显女气的脸上是漂亮的笑,东凤城回身对地上的人冷漠出口:“既然他们要斗,让他们斗个痛快,虞妃一死虞子目等于失去了左臂,对左相那老家伙也会bī得更紧,宓天将也回来了,我看他们这出戏会在什么时候开幕。”
风拂一愣,稍抬了眼,窗边的少年出落的越来越像先帝当年的影子了,心思也越来越深,那双眼睛已经少了一份戾气,多了一份深沉,只怕过不了几年这宫中又会多一位冷漠的帝王了。
风拂不语,轻轻颔首,身影一动消失在了原地。
宓天将回来了,他也必定要宴请那位大将才行,后天就是登基仪式,明晚可就热闹了。让他上了心的倒是那个云锁,一个小小的婢女她怎敢接了这烫手的山芋?
太后那边恐怕是要有所行动了,虞妃不管是不是自缢,只要她已经死了,死后的文章何等容易,死无对证,这些年在宫中虞妃也树立了不少人缘,朝廷宫中也有不少簇拥者,而这大部分人都是倒戈虞子目的,上官明璐怎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官明璐首先颁了懿旨道明虞妃这些年在宫中犯下的种种罪行,后以一条刺杀天子的罪名让虞妃死后都翻不了身。火烧东宫的那把火本就来的奇怪,上官明璐拿到的证据一切矛头指向了虞妃,人证物证皆在,让朝堂中一些有歧异的官臣顿时哑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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