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泪邪_二月酱【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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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乱猜了”我打断她,然后解释道:“只是一幅画罢了,我帮别人忙,别人用来答谢我的”

  言心撇了撇嘴,目光看向院子里还没烧完的纸钱,道:“你买了这么多,都快要入夜了还没烧完”

  我又蹲下身,往火盆里丢了一大扎,自顾自说道:“他生前也算是个富贵公子,衣食无忧……”

  2

  等将那些冥币烧完,我已经很累了,回到自己的屋子,把蜡烛全部点上了。

  只是顷刻,却忽然见房中的烛火熄灭了一盏,于是便走过去,准备让它重燃。

  蜡烛重新点燃后,竟断断续续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以为是言心,便转头想要叫她,却不想被人从身后用手一把捂住了口鼻。

  那人从我身后转到我面前来。

  他蒙着面,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一双锋利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像是在哪里见过,十分面熟。

  我挣扎着要叫出声,却见他左手做出噤声的动作。

  “先别叫”他的声音低沉,在我耳旁开口。

  我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便慢慢的静了下来。然后看见黑衣人用手扯下自己的面纱。然后,我瞪大了眼睛。

  白司玄放开了我,然后将手中的面纱扔到桌子上,倒了杯茶,最后再坐到了凳子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我惊讶的吞吞吐吐:“你……你怎么在……你不是……”

  他回过头看我,面上没什么表qíng地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罢”

  我猜他是说我大概已经知道白府如今被抄家的事。

  “一定是知道了”他突然望着我笑了笑,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许诡异:“不然怎么会入夜之前还在烧纸钱呢?是烧给我的罢”

  于是我点头道:“那你怎么会逃了出来”

  他的神色突然平淡,侧头认真看了一眼我道:“谁跟你说我逃出来了?”

  气氛突然闷闷的,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只是没想到,他却突然伸出手将我的手抓住,语气怪怪的:“你烧的纸钱我已经收到了,我这下过来,是来谢你的”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他也太小瞧我了,我说道:“你还没死,吓唬谁呢?”

  他的手突然一僵,然后对上我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我不吓唬你,我若是没死,那今夜我便是朝廷的钦犯”

  我怔了怔,顿时有些无言,看他还能镇定的坐在这里,便觉得他不是个寻常的人。

  “你就如此信任我”我注视着他,竟然信任到可以冒着危险过来找我。

  他立刻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他的回答让我有些感动,我正准备开口,却没想到他下一句又说道:“窝藏朝廷钦犯是死罪,现在我在你这里,你同我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就差没一头栽过去。

  3

  “既然如此,那你能否告诉我白将军是否犯了谋逆之罪”

  他这个人一向不爱说真话,我若是不问他,他一定不会告诉我。

  “你信?”白司玄反问我:“我父亲谋逆一事”

  我一怔,突然不知道该怎样接话,便吞吐道:“北楚的百姓大概……都不相信罢……”

  白司玄墨色眸子深不见底:“楚王忌惮权臣,我父亲不过是一个牺牲品罢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记得你曾告诉我白将军不会回王都”这个令我很不解,不知是他父亲隐瞒了他,还是他隐瞒了我。

  白司玄的眼神忽然有些不对劲,他没有回答我,提起了他父亲,他竟没有了往日的镇定。

  其实对于白司玄我有太多的疑问,可是在此时我却没有办法一一问出口。

  “那你现在该如何”我指了指他自己,迟疑道。

  他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无比认真的看着我:“我能如何现在我是悬赏的钦犯,不会有人收留我的,但是你不同,你有万两huáng金,应该不会在乎那些钱的,加上我们相识已久,你可否收留我一段时日”

  听了他的一段话,我扶额,他是对他自己太自信了,还是对我太自信了呢?

  “可是我没有地方给你住”我回绝道:“况且收留乱臣贼子可是要砍头的”

  他的脸色却比刚才还要好了一点,起身走到我的chuáng边,然后指着chuáng对我道:“我睡这里就可以了,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行”我打断他:“那我睡在哪儿”

  4

  最终的结果是我让他睡在地下。

  我觉得他应该十分感激我,因为如今这个世道再没了像我这样善良的人。

  白天的时候我不允许他出去,连医馆内都不能走动,因为我怕他被言心和桑雨发现。

  白司玄也十分理解我,白日里便整日呆在房中作画写字。

  但是夜晚的时候他却穿上他那身夜行的衣服,不知道去往何地。

  言心还问我为何近日我的房门白日锁的如此紧,我只是敷衍道怕什么不gān净的虫蚁进了屋子。

  可是有一日夜里他却没有出去,穿着一身宽松的月白色的长衫,墨发并未整齐的束起,披散肩头,身子躺在窗前的一方靠椅上,拿着一壶酒独自饮着。

  我走进屋子,看他这个模样,不禁黑了脸。

  “你这是做什么?”他的衣服穿的十分随意,我忍不住提醒他:“这是我的屋子,男女有别”

  他对我的话似乎置若罔闻,只是不停的饮着手里拿着的酒。

  于是我便走上前夺过他手里的酒壶,道:“酒是最伤身子的,喝多了会神志不清”

  “给我”他伸出手,语气有些冷:“若是没有这东西,我才会神志不清”

  我垂了垂眼帘,沉默不语。

  我见他侧身,将放在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罐子递给了我,眸子漆黑,却如一汪死水:“这是我父亲的骨灰,你替我葬在佛罗山的竹林里”

  我怔了怔,迟疑道:“你为何不自己……”

  见他这个样子,我话只说了一半。

  于是我在他身旁坐下,想要说几句安慰他。

  却听他自语道:“我父亲白回功高盖主,楚王早有意而除之,我一直以来不过是楚王用来威胁我父亲的筹码罢了”他的声音很低沉,富有磁xing:“楚王不是个明君,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君主。朝中每个有权势或是有兵权的人都有把柄在他手上捏着”

  而他是赴远大将军的独子,自然也成为了筹码之一。

  原来,楚王竟是这样bī迫他的臣子为他卖命。

  “那你当初还让我去给他医治头疾,想要楚王为了药让北楚同南疆停战”我不禁疑问。

  提起这件事,白司玄眼中的后悔更甚:“当初我没有想到楚王竟要除去我父亲,我只想着父亲可以领兵回朝,而后告老还乡,不曾想两国停战反而让楚王的yīn谋来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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