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最激烈的时候,突然横空又出现了一把剑。
这把剑出现得极为突兀,将原本全心对付残风的那两人分了心神,只这一分心的时机,残风已经找到了疏漏。
下一剑刺出的时候,听到了对方其中一人的一声惨叫。
紧接着,又传来另一声惨叫。
待一切静止,残风看到自己的剑所料不差地刺在对方一人的心口位置。
而另一人的心口却也同样cha了一把剑——正是在打斗中跑出来搅局的那把剑。
剑在一个老者的手中,国字脸,头发枯huáng,胡须却是黑中微带着红。
虽是不认识,但对方毕竟帮了自己,残风礼貌地道了声谢:“多谢前辈援手之恩。”
“不敢。”老者却很谦虚地道,“看得出来,就算老朽不出手,少侠亦可以独自应付,只是会比较辛苦一些。”
残风微微挑了挑眉,没有否认。
“在下乃泰昶长公主府上门客,秋苋翁。”老者自报家门。
果然长公主不会轻易放弃他,他的身边不曾断过公主的眼线。
“我家公主对少侠剑艺颇为称道,今日一见,果令老朽大开眼界。”
“前辈谬赞了。”
“我家公主最是识英雄而重英雄,以少侠的身手,若是效命于公主跟前,前途必定无可限量啊。在南陵,长公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地位无可匹敌。”
“只可惜,在下身为làng子,以自由逍遥为乐,向无功名利禄之心,只怕要辜负公主厚爱了。”
残风仍是不卑不亢,婉言相拒。
当初并不知道她是南陵长公主,若是知道她的身份,他说不定未必出手相助了呢,亦省得惹此麻烦。
“少侠以自由逍遥为乐,可知得罪了游魂宫,便再难自由逍遥了呢。”
“游魂宫?”
“游魂宫是南陵国目下最大的江湖神秘组织,素来与朝廷作对。当日行刺公主者,正是游魂宫所派遣的死士,少侠侠义心肠,仗义援手相救公主于危难,纵然你不答应屈居公主府,游魂宫也已把你当成了公主的人。”秋苋翁转身指了指地上的尸身,“此二人便是游魂宫五大杀手之一的黑白双魂。”
“哦?”
残风轻轻蹙眉,看来果然惹上了大麻烦了。
“谁得罪了游魂宫,便好比被冤鬼缠上了身,游魂宫是决计不会再让少侠安宁的,如若少侠想在今后依然过着自由逍遥的日子,除非与公主合作,一同剿灭游魂宫。”
残风轻轻苦笑一声,“这算是变相的威胁吗?”
秋苋翁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互惠互利而已。”
迦延回到宫中,绝口未提这次出宫发生的事qíng。
但珍河还是知道了。
“听说自报恩寺回程的途中,你与王姐遭遇了游魂宫死士的突袭?”
毫无心理准备的询问,令迦延一时怔愣。
或许是她的表qíng过于诧异,引得珍河一阵不忿,“如若我不问,你是否打算同王姐一直隐瞒下去?”
迦延轻轻喘了口气,才道:“国主……是从哪里听说的?”
“你和王姐都太小瞧了朕!”珍河这次是真的动了气,迦延尚是第一次看到他qíng绪如此激动,“多少年了,在她的眼里,朕似乎永远都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对于此时的珍河,迦延突然感到有点陌生和一些害怕。
“王姐、王姐她对你……很好。”
她想为清河公主辩解,却有些言不成句。
珍河看了她一眼,也看出了她的惶乱,忽而长吁一声,自我调整了一下qíng绪,再开口时已经平稳了很多,“我知道——知道她是怕我担心。”他的表qíng转而变得有些低沉,“我亦知道,她在背后为我负担了很多的事,一切都是为了我。自我十二岁即位开始,她恪守先父的遗命,竭全力保我坐稳江山,她很辛苦。”
原来他都知道。迦延眼眶一热,“国主……”
“她心疼我,可知我亦心疼着她。”珍河道,“其实我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软弱,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很努力,就算是为了不辜负她的付出,我也一定要做好一个称职的君王。我只是……真的很讨厌她把我当个小孩子般照顾,什么危险都往自己身上扛,什么都瞒着我。”
“国主,我已经劝过王姐,她会为你而小心珍重,她知道你离不开她。”迦延只得如此安慰,“何况,这次我们毫发无伤,也就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珍河沉默地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放轻松了表qíng,“是啊,事qíng都过去了,所幸毫发无伤,想必你也受了不少惊吓,我却还在这里发莫名其妙的脾气,让你受这夹心气,实在对不起。”
他对她总是这样客气,让外人看来,真正相敬如宾,却不知他和茹佳在一起时会是什么样的qíng形?
迦延看着他的态度,突然有些qíng不自禁地揣测。
“听说这次化解危机,全有赖一位青年侠士的相助,是也不是?”珍河突然有如此一问。
连这也都知道?迦延一阵难以扼制的心虚,“……是。”
“我想亲自设宴款待他。”
“……啊?”
“听说王姐已将此人收为门客了。”
什么?
迦延这下真正吃了一惊,他……他不是回绝了吗?
但深知珍河所得到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的。为什么又会答应了?难道真的逃不过清河王姐的魅力吗?
“迦延?”珍河见她失神,轻轻唤她。
她连忙回神,“嗯?”
“下月初一是本国的花火大会日,就把宴席摆在公主府好不好?”
迦延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是什么宴席,“不、不必劳师动众了吧?”
她不想再见那个人了,不能够再见,她怕再见之后会管不住自己。
“要的。”珍河却坚持道,“他不仅救了王姐,还救了朕的王后,朕该当面道一声谢。”
“国主……”
“到时你也出席。”他又道。
迦延轻轻闭上了嘴,知道已成定局,如若再出言阻拦,说不定反而引起怀疑。
珍河发现,自从公主府回来以后,迦延变得有些异样,似乎总是神不守舍。或许真的被那件事给吓坏了吧。
如此一想,便觉得更为愧疚和怜惜。
他走近她的身边,伸手去摸摸她的脸,“迦延……”
迦延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珍河的手摸了个空,有些怔愣——她以前从不曾这样。
迦延在躲闪之后亦万分后悔,为什么会突然下意识地抗拒他的亲近?
“迦延,”珍河突然正色地唤她的名字,“你……可是在怨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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