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见面越是相处她就越舍不得他再一次从她的生命里走掉。
“哥哥,如果为了公主也不行,那么,”她鼓足了勇气地道,“为了我也不行吗?”
他怔怔然地望着她,心里乱蓬蓬的,仿佛有人塞进了一团麻,怎么理都还是乱。
“小延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迦延动了动嘴唇,什么意思?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呀。
哥哥,你知道我在爱你吗?知道我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开始就在爱你吗?
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低下头,好久好久,克制住了自己的泪水。
“没什么。”她抬头朝他笑了一笑,“哥哥,把残夜剑法教会我之后再走,行不行?”
残风望着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
心底里,他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想走的。走到一个没有她的地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迦延听到他回答了这声好,忽然灿烂地笑了。
她有一套老招术,那就是永远也不让自己学会残夜剑法。
永远学不会,他就永远也不能走了。
他是为侠者,重承诺。
第七章 一往qíng深深几许(2)
更新时间:2013-09-04 11:00:15 字数:7022
珍河是jiāo代过清河,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迦延渐渐来得越来越频繁,让她无法再装作视而不见。
她问心腹之人:“宫里来的人每天都和柳少侠gān什么呢?”
“好像是在学剑。”
学剑?她要学那么好的剑法gān什么?
自从那次发现迦延居然会一点武功,清河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南陵的王室将习武列为一项必修课,但妃嫔是从不许习武的。
放一个会武功的妃嫔在国主身边,无论怎样都让人觉得不安全。
“学得怎么样?”她又问。
“看样子姿质很一般,进展非常缓慢。”
清河公主沉吟着,觉得不能不亲自去看一看了。
自从珍河带着迦延来与残风相认,清河公主便又重新给他腾了一处居所,比普通门客有更大一些的院落。
迦延和残风在院落里习剑。
残风对迦延很无奈,虽然她学得很慢,但每一天都还是能把一天所教的剑诀和招式练得七七八八,可是到第二天再练习前一天的内容,他就会发现她大部分都不记得了,而她能够记得的那一小部分也完全练反了,或者根本练得一点也不像样。
终于他起了点疑心。
“小延,你成心的是不是?”
迦延转脸面向他,满眼睛的无辜与单纯,“没有啊,人家……人家真的很笨,忘记了嘛。”
“转剑诀到底是怎么转的?”他问她。
她反手执剑,单足点地,一转,一下子转翻在了地上。
幸好身体轻盈,怎么摔都不算láng狈。
兰喜连忙跑过来扶起。
迦延无奈而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残风,“你再教我一遍嘛,再教我一遍肯定能会了。”
“每一次都这么说。”残风亦无奈到极点,轻声嘀咕着。
从背后抽出了残夜剑,很流畅地比划了一个动作,他那一转转得非常漂亮,犹如黎明前轻叩窗棂的一阵轻风。
“看清楚没有?”没有立刻收式,而是先问她。
迦延猛力点头,“清楚了,这次清楚得很。”
“那你来做一遍吧。”
现在他很少手把手上去教她,以演练为主。
毕竟她已经长大了,又是别人的妻子。残风虽是江湖人,却不是不知道礼义廉耻、道德规范。
迦延一本正经地提起了手里的剑。她手里是一把三流的剑,是残风从集市随意买回来的,比起残夜轻得多,也小巧得多。
反正她是玩票为主的,做学生的用不着非常好的剑。
这一次果然做得比上一次好很多,残风正想开口表扬,谁知最后收式的时候,她站立不稳,人一歪,摇啊摇的又要摔倒了。
残风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她人是立稳了,但握剑的手却全然已不在规定动作上,一划过去,残风来不及闪,竟然被刺破了衣袖。
迦延吓得赶紧撒手,“对不起啊对不起!”
残风自入住公主府后,没有再穿过自己的紧袖粗布短褂,穿的都是府里提供的宽袖长衣。
他轻轻抬起自己的手臂,无奈而又自嘲地笑了一笑,“看来我是没有穿好衣服的命啊。”
“我替你补一补吧。”迦延一边忍不住笑着,一边红着脸道。
兰喜已经拿出了随身的针线包,“娘娘,奴婢来吧。”
“我来。”
迦延简短地道,语气中却有不容抗拒的气势。兰喜知趣,连忙把针线包递了过去。
残风犹豫着要不要把外衣脱下来。
“不用脱了,”迦延道,“把手伸出来给我。”
残风望着她的样子,真像一个贤惠妻子的样子。
忽然有点向往起安定的生活,有一个像迦延这样美貌温柔的娇妻在身边,替他fèng补洗煮。
这时候,门楣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是清河公主。
“你有没有看见过王后笑的样子?”清河公主在某一天这样问她的弟弟。
珍河不知她所问何意,但仍然回答道:“当然看见过。”
“不是一般的笑,而且是一种带着三分谄媚与七分撒娇的笑。”
谄媚与撒娇?
这两种qíng绪珍河一点也想象不出出现在迦延端谨而总是带着些许薄愁的小脸上会是什么qíng形。
“王姐的意思是……”
“我看见过。”清河道,“在柳残风的院落里,在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王后笑得非常开心。”
珍河怔然了,“是吗?”
“我只在霍妃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笑容,当霍妃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清河微颦着尖细的眉,“原以为王后天生沉静,她永远也不会这样笑的,但我渐渐发现,我们都猜错了她的xingqíng了,她原来竟与霍妃是很像的。”
“当她……和柳少侠在一起时候?”珍河禁不住问。
清河公主轻轻挑了挑眉,斜睨了弟弟一眼,只道:“以后,让她别再来公主府了,她来得太勤了。”
“不,不会的。”珍河的心里突然感到有点说不出来的慌,“迦延她不会。”
她应该不会爱上别人。
虽然他一直也不知道她是否爱着自己,但她是他的王后,她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何况她说过,那个人是比她亲哥哥还亲的人。她对他只是一种揉杂着感恩的兄妹qíng吧?
“防微而杜渐,未雨而绸缪。”清河公主淡淡地道,“等你意识到她会,便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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