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心底涌上一丝愧疚。沉默了片刻后,说了句:“对不起。”
丘焉却冷哼了声,道:“人已经不在了,其实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他不再说话,好似陷入回忆中。我不好打扰他,便站在一旁也缄默不语。
空气又开始变得沉闷了。雪花簌簌落,我们的伞上已经积了许多雪花瓣了。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已经换了许多轮。我见那空中依然有无数飞船,地上依然有无数车辆,水面依然有无数轮渡。闪闪光芒在不停转换,这是个缤纷灿烂的世界。
“我大哥不喜欢女人靠近,你尽量注意些。”丘焉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沉。我知道他的野心,自然也知道我该gān什么。于是我点了点头。
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我想了很久,总觉得我的母亲,大概就在这个星球的某个角落。她或许还不知道她的女儿竟能找到这来,或许也已经遗忘了我。但是,我想见她的愿望十分qiáng烈。
☆、入狱
丘焉的长兄丘迟,模样却是和丘焉长得极为不同。
他的脸比丘焉还瘦一些,深红的瞳孔,眼窝深陷,鼻子很高挺,双唇极薄。看上去是个jīng明的人,只是又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位长兄原是丘家领养的孩子。说起领养也不太确切。丘迟是理事长远房表妹的儿子,表妹死的早,留下丘迟在嗷嗷待哺。理事长将丘迟接了过来,取了名,自此便是丘家的人了。
丘焉近日有要事在身,将我托给丘迟照顾。我知道这只是个借口。丘焉自己是有私人别墅的,远在另一个城市的郊区。不过那儿我没去过,也不想过去。理事长的家在市中心,到底是方便些,热闹些。丘焉与长兄的关系,算不得好,算不得不好,平平淡淡。于是当丘迟见了我时,对我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丘迟是着实不太喜欢女子的。譬如,他的秘书宋小姐,很贴心地将茶杯放在他办公桌上,还送上了纸巾。然而丘迟却觉得她多此一举,那脸色好似恨不得她立马消失。
到底是个英俊的男子,喜欢的他的人确实多。不止他那秘书小姐,连好几个女下手,看他的眼里都带着星子,难怪他会反感。
我静静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望着窗外来玩的行人发呆。女娲的科技发达,这几日看过了,我也不觉得惊讶了。有人穿着一身特制的衣服,用这儿所谓的能量在空中飞行,还有借助能量悬空走路的,都已经见怪不怪。漫长的等待,沉默又乏闷。
不过丘迟好像对我的存在特别敏感,他坐在那椅子上,手不停地翻着文件。我知道他没在认真看,因为每一页他最多停留了三秒。果然,没过多久,他推开凳子,倏然站起了身,开始在房里踱来踱去。他点了火,抽起了烟。那烟却是蓝色的,吐出来的也是蓝色的烟雾。不一会儿,蓝色的烟在整个房里弥漫开来,闻着好似水果的香味。
我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丘焉和他说了什么,他命令我不准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我也只好依从。此时他如此不自在,岂不是自找苦吃吗?
又沉默了半晌,他忽地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羌。”我回答道。
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忽然问了一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你的眼睛怎么是黑色的?”
我愣了片刻,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好用什么借口来回答。于是思虑片刻后,我道:“因为,我小时候得了大病,医生给我开错了药,差点把我害死。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眼睛就变成这样了。”我不慌不忙,甚至还很真诚地抬头迎着他的目光回过去。
我当时在想,你若要再问,我便再瞎编些理由。总有能圆的谎话,还怕他不成?
没想到,他只点了点头,好似对我的话不甚在意,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又抽了口烟,吐出一串蓝色的烟雾。屋子里又变得沉闷,他不说话,我也不好开口。
良久,他背对着我,重重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一听,顿时一惊,手紧紧攥住了衣角。有种被戳穿的惊恐,我惶惶如鼠,却逃不走。
丘迟转身瞥了我一眼,慢慢踱步行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看我道:“你想要德州的资料,是吗?”
我没作声。他便接着问道:“是他叫你来的?”说这话时,隐隐有了些威严。但是我还是没回答,低头不语。
他又叹了口气,语气忽地放缓了,对我道:“我的这个弟弟自小便喜欢与我竞争。父母因为我的身世可怜,对我多加关爱,于是惹得他不高兴。他小时候喜欢故意捣蛋,因此时常受父母亲责罚。”
他顿了顿,又道:“前年我们接了个案子,是德州的一场命案,杀人手法极其残忍,然而至今未找到凶手。本来这个案子是由我们共同负责的,他消失了几个月,现在这个案子便归我独管了。如果破了这个案子,便能晋升一级。我想,他便是为了这件事才派你来的吧?”
我垂下了头去。丘焉拜托我的事,也确实是这件。只不过,我当时没明白这种事的重要xing,现在明白了,反而有些替他惋惜了。
“其实这里的资料,他都可以拿去的。我并不想跟他争这个案子,但他好像对我一直有种误解。你回去跟他说吧,这案子我转jiāo给他去办。”蓝色的烟雾里,丘迟徐徐说道。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十分幽深。那眼中有淡淡的惆怅,如酒。
出了门,我走在路上,此时原来已是傍晚了。路上的明灯开始亮了起来,宁静又温润。我望着茫茫车流人海,我不知何去何从。回丘府是不可能了,去找丘迟又不知该如何去,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一时间没有思绪,只好漫步在街头,任由自己的脚走着。
口中呼出的气都凝成了白雾,天凉了。我瑟缩了下身子,在寒风中打了个寒颤。这儿的天气真是奇怪得很,一入夜就变得十分寒冷。我出来时也只披了件皮大衣,挡得住寒风却挡不住那入骨的凉意。
这时候,忽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头看去,却没发现身后有人。疑惑地环顾了四周片刻,以为是我的错觉,便又继续向前走了。
走了没几步,又有人拍我的肩膀,这次力道却是更加重了。我恼怒地转过身去,却看见好几个黑衣人男子站在我身后。他们都戴着面罩,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目光yīn冷。
我正yù惊叫出声,这时旁边走上来一个男人,他重重地朝我脖颈处一击,霎时眼前一片白光,我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正歪头坐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这儿的空间十分狭小,四面都是厚厚的玻璃墙,每块玻璃都约摸有十厘米厚。头顶有一盏扁圆的白灯,灯下放着张铁制座椅,椅子下有凹槽,装了滑轮能移动。此刻我正坐在座椅上,四肢都被拷上了锁链。锁环套着我的手脚,另一头却拴在椅子的孔里,死死的,挣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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