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泛出更温柔的笑意,“我爱上朱世煌的女儿,谷百心。”
“爱?!”一阵青白晃过她的脸,跟着是无法遏止的冷笑,“你这个爱qíng白痴会知道爱是什么?”
“我知道。”
“是吗?你知道爱是什么?爱是只有傻瓜才会做的事qíng啊!”她讥讽的瞪着他,“就像我妈咪那样,为了爱可以从‘飞翔’三十层的高楼往下跳,你做得到吗?”
“从三十楼往下跳?”
“没错!‘爱’这个字可不是说说就可以的!一堆男人对我说过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百心,我最爱的就是你,可是没有一个男人会真的为我跳楼,你做得到吗?”
“只要跳下去是吗?这样就能证明我的爱?”
“没错,用死来证明你的爱,你要是敢跳下去,我就相信你是真的爱我。”
“这样你就会相信我爱你?不管岁月逝去,你都会相信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愿意为我披上嫁衣?”
百心冷笑,“没错。”
“我明白了。三十楼是吗?”
看他转身飞快往外走,她笑容不禁一僵,连忙追出去,“你去哪儿?”
“跳楼,这里只有二十八楼,我去三十楼。”
她呆了呆,“你真的要跳?”
“没错!不然你不会相信我对你的爱。”西域伸手按下三十楼电梯的接钮。
百心连忙跟进电梯,看着电梯门关上,电梯往上直升,她紧紧咬住唇,不信的瞪视他表qíng坚决的脸。
不会的!他一定只是吓唬她罢了。
没有人会真的做这种傻事,不可能!他一定只是做做样子,要她开口留住他。
电梯门开启,来到百心八岁之后就没上来过的空旷顶楼,迎面而来的冷空气顿时让她打个冷颤。
记忆中,顶楼原本是一片美丽的空中花园,只是因此妈咪在这儿跳楼,所以她和朱世煌再也没上来过,也因为这片花园现在就像废墟,花儿早被蔓生的野糙驱离,放眼望去,只有一片纠葛纷乱的藤蔓。
仿佛还亲眼看见妈咪从自己眼前往下坠落……百心紧闭上眼睛,却怎么也压抑不住胸口狂烈的心跳。
西域也在注视着这片荒凉的景象,然后很快就找到可以往下跳的空隙,那已经颓圮的铁栏杆只到他的膝盖,他甚至用不着跨过去,只要脚一蹬就可以变成坠落的天使。
在踏开步伐前,他伸手捧住百心的小脸。
她睁开双眼,定定的与他那双深qíng的黑眸对视。
“告诉我,你会爱我一辈子。”
她不信的摇头,“你不会做的!你有S.K.M,有好多还未完成的工作,有美好的前程,爱你的家人,你比任何人都幸福……你绝对……绝对不会往下跳!”
没有人会这么傻的!
“我会跳,因为爱qíng的背后有一双魔鬼的手,它会把我推下去。”西域往后退一步。
“别开玩笑了!”百心吓得伸手紧揪住他的手臂,发觉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你别再往后退了!你知道我有惧高症,别想我到时候会冲上前拉住你不放,我不会的!”
“我知道你不会,我也不要你拉我。”他扭脱开她握得发青的小手,一步步的笑着往后退。
“西域!”她脸色发白得几乎尖叫,“别玩了!够了!我是开玩笑的,你知道我这个人,我最喜欢耍人了,我不是真的要你往下跳,不是真的!”
“不,你是说真的。”
百心一呆。
西域深深望进她那双惊惶的眼,“你憎恨你母亲为爱寻死,却又矛盾的认定这样的殉qíng才是真爱的表qíng,如果我不往下跳,我永远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的爱qíng,也永远走不出你母亲的yīn影。”
“你——”她不信的看着他,眼泪瞬时流下,犹如断线的珍珠颗颗坠落。
西域说得没错,她就是这样矛盾,矛盾了十几年……
妈咪跳楼自杀带给她极大的创伤,也养成她偏激的个xing,变得非常渴求爱qíng;但当爱qíng真正来临,男人向她求婚要求共度一生时,她却又避之如蛇蝎。
因为她不相信爱,不相信爱……却又极度渴望爱,这两种负面qíng绪几乎吞没她,第三者游戏就是这样开始的,因为少了真心的包袱。
西域终于退到最外层,低头望一眼底下如火柴盒般大小的车cháo,再抬起一张淡淡的笑脸,“如果我死了,你会一辈子记得我吗?”
“不——”百心恐惧的伸出手,却压根无法动弹仿佛生了根的身躯,只能用全嘶哑的声音喊着,“不要!西域!”
他却对她微微一笑,转身举起双手往下一跃,“要记得我永远爱你。”
顶楼的冷风仿佛在这一秒完全静止,她终于知道西域不是在说笑,只是她连喊都来不及就晕厥倒地。
☆☆☆
整个世界在旋转,只有风息……
如果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他真的撞到东西,只是不是他想象中的坚硬,倒像是撞破一块块柔软的帆布——
最后撞到的那一块就不是只能用硬便可以形容。
西域几乎可以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响,痛得他完全无法睁开双眼,只是……好象仍然没有想象中那种脑浆涂地的感觉?
隐隐地,仿佛还听见李诺疯了似的朝他扑来——
“你疯了!孟西域!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你听到了没有……”
西域不信的努力撑开双眼,竟真的看见李诺那张已惊恐得完全扭曲的五官。
“奇……怪……”痛楚完全占据他的感觉神经,让他无法控制的昏沉过去,只是昏迷的前一秒,他仍然觉得奇怪。
他一个人在天堂就罢了,为什么李诺也跟来了?
☆☆☆
感觉上,好象穿越无穷的隧道,终于才让他看见眼前出现一道光……
不,是天花板上的日光灯。
西域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也才瞧见身旁的李诺那张比死人还惨白的脸。
“这是天堂还是地狱?为什么还有这么刺眼的日光灯?”他皱眉的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错觉与否,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动弹不得,每一寸肌ròu还隐隐作痛似的。
“很不幸,你还待在这个人间炼狱。”李诺的嗓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算你走运,那一堆圣诞节的灯饰和气球与每层楼窗口的遮阳布救了你一命,只把两只脚弄骨折而已。”
西域不信的睁开双眼,“你是说……我没死?!”
“不要说得好象很可惜似的!”李诺气得咆哮起来,“你差点没把我和百心吓死,你知不知道?男人爱上女人的故事每天都有,就没见过你这种!跳楼自杀真死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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