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茵扑出卧室,很“成功”地在卧室与起居室jiāo界的地方摔了个跟头,呈斜八字躺倒,阿美茵头一歪,呼噜声顿起,大约十五分钟之后,阿美茵由美妙的回笼觉中慢慢醒来,脸上微露恍惚的舒适笑意,这个表qíng乍看上去近似于“yín邪”,阿美茵万般艰苦地撑起像爬虫一样柔软的身体,她擦了擦嘴边泛滥的口水,沾了口水的手背在睡裙裙摆上反擦几下,同时,一边顺着门框向上爬一边不住地磨牙。
摇摇晃晃歪七扭八地步行大约二十步,阿美茵在电视机和沙发茶几之间再度摔倒,此次姿势为狗啃泥,羊毛地毯很柔软,阿美茵的意志力立即溃散,呼噜声再起。大约十分钟后,阿美茵手扶电视机柜慢慢站起,透明的口水蔓延一片,多出来的部分汇聚成细细的银线由嘴角一直悬垂到胸前,阿美茵似有所觉,深深吸了口气,“哧溜”,就快被地心引力吸走的口水又被阿美茵吸进口里,“咕噜”,吞下去。
两名早就目瞪口呆的看客不由自主地一阵恶心。
阿美茵毫无所觉,继续像尸变的僵尸一样双手平伸向前摸索而去,她需要一杯浓浓的咖啡,阿美茵下意识地想。
在咖啡煮好之前,阿美茵半跪在水槽前,脸悬扣在水槽凹槽里第三次打起呼噜。五分钟后咖啡的浓香唤醒了阿美茵,阿美茵打开碗橱,摸出蓝白双色小海豚形状的陶瓷杯,倒了大半杯咖啡,顾不得烫嘴,吞下去一半,霎时便像服食了解药的中毒者一样,jīng神振奋了许多,一直半开半合的眼睛张到了正常的长宽度,雪白的小脸立即生动了许多。
阿美茵捧着咖啡缓慢地挪到厨房和起居室jiāo界的地方,她下意识地想去她舒服无比的沙发里再窝上几分钟。
是幻觉吗?她还没有醒透?
阿美茵一手握紧杯子,一手揉了揉眼睛。
两个人端坐在她粉红色的沙发里(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一个人端坐,一个人横七竖八地斜躺在她的御用沙发里)。电视似乎也被打开了,似乎是Fox的新闻台。
阿美茵再度揉了揉眼睛。
男xing,高大,冷峻以及英武。阿美茵试图形容眼前这两个人,阿美茵的生活中从没出现过这样的角色,阿美茵困惑起来,这两人身上有种公事公办的冷峻,令阿美茵不由回想起爸爸妈妈出事那天,上门通知她的那位警察。
阿美茵心里一惊,思维开始混乱。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门窗都貌似关得好好的,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楼下的门卫一向十分尽责,怎么会放两个陌生人进来?他们是爬墙上来的?为何会来去无踪?难道他们是外星人?
或者,他们是联邦调查局的密探?阿美茵摸摸自己的黑发,虽然她是黑发黑瞳,但她真的不觉得自己长得像中东人。
天哪,他们究竟是谁?
还没彻底清醒的大脑负荷不了太多的问题,阿美茵手一软,杯子落在地上,没有打碎,但咖啡洒出了大半。阿美茵像一条突然被老鹰啄死的蛇一样,滑倒在地上,呼噜声第四次响起。
沙发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互相凝视半天。
“不如?”端坐的那个提议,一边打了个只有他同伴才懂得的手势,右手手指轻轻向上一挑。
“当然!”横七竖八斜躺的那个立即翻身而起,几步就跨进厨房,一秒钟后手里已经捧定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端坐的那个也已经上前扶起了阿美茵。
睡梦中的阿美茵感觉到自己的脖子靠上了一个十分舒适的枕头,阿美茵快乐地呻吟了一声,同时下定主意等她醒了之后一定要再去买十个同样的枕头。
横七竖八斜躺的那个人好笑地看着阿美茵抱着同伴的手臂不住摩挲,“她似乎对你兴趣盎然。”
端坐的那个人翻了个白眼,扶稳阿美茵的头,“施蒂文思小姐?施蒂文思小姐?”
阿美茵磨了磨牙,忽略噪音,继续睡。
横七竖八斜躺的那个不以为然地推开伙伴,然后一巴掌拍在阿美茵的脸上,虽然不是很重,但也是“啪嗒”一声脆响。阿美茵惊醒,黑褐色眼睛瞪得比平时要大上二分之一。横七竖八斜躺的那人吆喝一声:“喝!”同时把咖啡对着阿美茵的嘴巴灌下去。
阿美茵呛了几下,彻底清醒,一股脑地爬起来,退开几步,“嗨,你们好。”她困惑又有礼地说。她仍然搞不清状况。这两个究竟什么人?他们想gān什么?抢劫?不不,劫匪不会穿Burberry和Armani西装。绑票,她的信托基金不过刚刚达到七位数,在纽约这种超级富豪扎堆的地方,就算有人要劫富济贫也不至于打她这个小孤女的主意。
有何贵gān?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
你们到底想gān什么?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阿美茵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下面一句应该说什么,最后,嗫嚅半晌,蹦出一句:“咖啡?”阿美茵一边说一边做了举杯畅饮的动作。
两个非法闯入意图神秘的家伙相视而笑。
“当然。”
“当然。谢谢。”
阿美茵倒了两杯咖啡,毕恭毕敬地端出来,却见两个神秘人正在jiāo头接耳,低声谈论什么,其中一个,也就是那个刚刚斜躺在她的沙发里此刻把鞋子跷在她茶几上的家伙,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手势,右手食指在脑门处转了两转,然后摊开双手,耸耸肩膀。阿美茵听见他问自己的同伴:“你认为她……真的没有问题?”
阿美茵皱皱眉头,她猜测他问的是,“她脑子真的没有问题?”
阿美茵的智力正常,但阅读速度极慢,身体平衡协调能力差qiáng人意,故此常给人智能不足的错觉。而施蒂文思夫妇则以为女儿善良慈悲心软怕事才是别人胆敢对她恶意诋毁的缘由。
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端正而坐的那个人瞪了同伴一眼,“你又在胡说什么?啊,施蒂文思小姐……”他起身准备接下阿美茵手中的咖啡。
阿美茵毫不防备地望进一双翠绿色的眼睛里,就像小虫子落进了琥珀色的树脂的包裹中,她一失神,下盘不稳,双脚绊在一起,“哐当”,下巴磕在茶几的边沿,两杯咖啡同时飞脱出手,“哐当、哐当”,接连两声响,分别跌落在距离沙发三四米远的地毯上。
“噢!”阿美茵不由双手捂紧眼睛,难道她真的又要更换地毯?
沙发上的两个人同时跳起来。
“施蒂文思小姐?”温文又古板的那个人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很好!”阿美茵爬起来,摸了摸有点刺痛的下巴。
两个神秘人再度面面相觑。
“施蒂文思小姐,我是雨果·弗劳尔。”对方伸出手,阿美茵愣了愣,对方挑高眉毛,阿美茵还是保持痴痴呆立的状态,对方有点尴尬地收回手,阿美茵这才想起她应该伸手和人家握一下。她不好意思地把藏在背后的手挪到腿侧,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递出去。
“柯里斯·金。”另外一位利落地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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