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_姀锡【完结】(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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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经过战乱,天下重新恢复太平,戚家世子戚修却是功不可没,于是,有些崇拜戚修之人便将之前那一套“祥瑞”之说给重新翻捡了出来,这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的便开始在坊间传言了开来。

  当然,此时还并未传到戚家耳朵里。

  戚修回来了,秦玉楼每日的事便又多了几分,她要掌管着家事儿,到了年底本就繁忙了起来,皆是些繁杂琐碎之事儿,年底的喜宴、寿宴又多,戚家渐渐开始得势,各府之间的人qíng往来便密不透风的开始砸来,得照看几个小的,她日日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偏生还得抽出空挡好生侍奉那位大爷。

  这位大爷方回来时,两人甜蜜了一阵,好的时候,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倒未想,这时间一长,日子一久,二人的本xing便又bào露了出来。

  秦玉楼原先浓烈的思念之qíng在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风景里,渐渐的被冲刷得一gān二净,又加上这人一忙活,忙得两脚不沾地之时,脾气便又硬了几分。

  而他的好脾气,他的温柔小意在她的坏脾气中一时被激得面目全非。

  他本身对她只忙家事儿,对他爱答不理就有些埋怨,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了,时间又悉数挪给了几个小的,感qíng他倒给排在了最后。

  如此便也罢了,前几日便还对他甩脸色,戚修的老脸已蹦了好几日了。

  秦玉楼哪里敢对他甩脸色啊,不过是侍奉他时,儿子哭了,天大地大,儿子为大,自然是紧着儿子来,结果将小家伙哄好之后,那人竟还在老神在在的等着她,不过就更一次衣,他长手长脚的,还非得她亲自侍奉啊。

  秦玉楼不过小声嘀咕了几句,他竟抿着唇不说话了,脸臭得更个什么似的。

  臭便臭吧,眼下可没功夫哄,三个娃都不够哄了,哪里顾得上他。

  却说这日,戚修去了军营,走后不久,府外忽然有人送了一封信件过来,指明是给将军夫人的。

  秦玉楼微微皱着眉,将信件打开,第一眼只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落款,是一枚小小的椭圆形刻章,里头镌刻了一个笔锋隽秀的“渊”字。

  第150章

  秦玉楼一头雾水, 微微皱着眉将信的内容看了一遍,字迹遒美镌秀、形如流水,倒是令人心生好感, 只是那信件的内容却令人越看越糊涂,信中说他马上便要娶亲了, 措辞语气中似颇有些无奈、惋惜之意。

  到了后头又简短提及了他不久前回了一趟老家元陵,受她爹爹秦老爷亲自接待, 似乎有些感叹, 觉得沧海桑田、世事无常, 于是给她送来了这封信,给他与她之间做一场告别。

  信件的末尾表达了对她的祝福及惋惜之qíng,短短的一封信, 风采斐然,寥寥数语, 便有股子淡淡的伤感跃然纸上。

  看完了整封信件, 秦玉楼若有所思了好一阵, 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人似乎是薛钰, 字子渊。

  她在京城并无多少相熟的老乡, 除了颜家, 旧识凌薇, 便是那数度在传闻中被人议论的探花郎薛钰了。

  京城之大,虽时有耳闻, 却一直未曾再见过其人了, 不过到底是知道的, 公主与探花郎的亲事儿乃是陛下亲自册封的,曾一度在满京传得沸沸扬扬,待翻了年明年开chūn便会成亲,前些日子被传得热闹,还是后来被戚修班师回朝的大阵仗给压了下去。

  倒是没想到会突然送信给她,秦玉楼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送给她gān嘛?

  要害死她吗?

  她跟他不过堪堪见过两回,虽家中曾有过结亲的意图,但她与那薛钰压根就是实实在在的陌生人,话都未曾说过几句,如今竟然给她送信,是读书读傻了罢。

  虽信中内容并无多少逾越,但她已是侯府后宅夫人了,而他不日便成了大俞的驸马,倘若这事儿被旁人知晓了,虽二人之间清清白白,到底怕惹人耳语,就怕到时有理也说不清了。

  想要马上将信毁掉,结果其中有几句是提及到她爹爹秦老爷的,秦玉楼一时不舍,反复将那几句瞧了又瞧,时间一晃竟过去两年了,虽每月太太会差人送信过来,她也会回信,但哪里又抵得住心里的思念呢?

  想念太太,想念爹爹,想念祖母,还有那两个聪颖伶俐素未谋面的两个弟弟,有生之年,不知何时才能够相见,想到这里,秦玉楼眉眼间难得闪过一抹愁容。

  戚修大刀阔步的从军营中赶回来后,便瞧见妻子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捏着一封信,呆呆的出神,他今儿个回院的动静挺大的,丫鬟婆子们纷纷高声见礼,他人都进屋了,她竟然毫无察觉。

  戚修便越发不满了,觉得唯有在他方回京那几日妻子关怀备至,现如今对他这个夫君已是不理不睬,他成了可有可无的了。

  立了好一会儿,依旧毫不反应,戚修咳了一声,秦玉楼一怔,这才缓过神来,瞧见戚修背着手立在那里不知立了多久,似有几分心虚,第一个动作便是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信件往袖子底下掩。

  戚修耳目敏锐,双眼微微眯着向她走来,良久,嘴里漫不经心问着:“岳母来信呢?”

  秦玉楼闻言,便又漫不经心的将信从袖子底下给挪了出来,不由有些纠结,不知该不该坦白,这几日丈夫似在闹脾气,对她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日日脸拉得老长,且那呆子xing子拧得紧,尤记得当初因着颜邵霆的事儿,夫妻二人可谓是闹得不可开jiāo,现如今又平白跑出来一个薛钰,还不知得如何折腾了。

  秦玉楼心里头早将那薛钰给恼恨死了。

  两人对视了一阵,秦玉楼默默地移开了眼,将目光投放到了窗外,再一次收回目光时,只见双眼弯弯,面上已带了温柔贤惠的笑,将手中的信件随手递到了刚进来侍奉的归昕手中,直有些殷勤,有些欢喜的迎了上去,嘴里柔声问着:“夫君今儿个回得挺早的···”

  说着,忙招呼丫鬟将洗漱器具端来,亲手侍奉丈夫洗漱。

  归昕胆儿虽小,但却是最为细心体贴之人,见夫人一把将信递给了她,脸上的笑过于虚假夸张,像是接收到了某种讯息,归昕忙拿着信微微猫着身子便要退下。

  却未料,只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低低的声音:“慢着——”

  归昕身子顿时微僵,低着头垂着眼,便瞧见一双翔紫色绸面踏马靴出现在了视线中,而身前则笼遭着一道身为压迫人的气息,像是一座山,稳稳的立在了自个跟前。

  归昕胆儿小,还未待世子爷发话,便已受不住如此冷峻之势,早已颤颤巍巍的主动将信件双手奉上了。

  秦玉楼面上一黑。

  归昕则哭丧着脸。

  戚修举起信当着秦玉楼的面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每看完一行,脸便要黑上一分。

  读到最后,秦玉楼一脸尴尬,只以为他定要动怒。

  却未料那戚修竟只捏着信板着脸坐在秦玉楼方才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秦玉楼则小媳妇儿似的坐在他对面,全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脸色。

  约莫过了一刻钟,秦玉楼见他眼都未曾眨一下,心里暗自撇了撇嘴,面上倒是一脸戚戚然的瞧了丈夫一眼,主动开口坦白道:“他···他是薛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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