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乾隆的碎碎念,景娴一时未忍住,‘扑哧’一声儿笑了出来,揶揄道,“皇上四爷一向只管朝堂之上的事,何时对后宫如此上心了?”
看着眼前依旧空白的圣旨,乾隆有些泄气,索xing将笔搁在景娴手里,双手环紧她。的确,对于给后宫的赏赐,他脑子里仅有的就只是银耳、燕窝……“景娴你这宫里还缺些什么,自己填上去。”
景娴将笔搁在一旁,卷起圣旨,悠悠道:“若然有朝一日景娴当真要向皇上请一道圣旨,皇上可能应允?”
乾隆竟答的未加思索:“自然应允。”
景娴反倒有些诧异:“不问是何事?不论是何事?”
“不问是何事,不论是何事。”边说如此,乾隆边将景娴打横抱起,轻轻放在芙蓉帐内,而后自己躺在她身边,拥她入怀,“旁人只道当今皇后是由太后扶持上位的,景娴,你清楚,朕清楚,将凤印jiāo到你手上,朕是心甘qíng愿。”
翌日清晨,乾隆早早起身,更衣上朝。而此刻的景娴,正坐在铜镜前,由宫女梳着头发。
容嬷嬷躬身立在一侧,回话道:“娘娘,昨儿个叶太医叫您好生调养,万勿cao劳,既是如此,前些日子您着人调查的事儿,是否先押后一阵。”
景娴不以为意,满族的姑娘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更何况她自幼习武,自然对自己的身体有着莫大的信任,只道:“昨儿个皇上在场,叶之桐小题大做,嬷嬷,你知道的,本宫的身子一向不错。更何况,有些人恐怕等不得了……”她想起了雪地里那抹落寞的身影,五阿哥年纪不小,是时候有个福晋了……
☆、意外
御花园内,五阿哥与小燕子正坐在堆秀山旁的石头上,望着园内的皑皑白雪。
看着一旁浓眉大眼的燕子,五阿哥不想开口,却又不得不开口:“如果有机会出皇宫,你就出去吧,不要再回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安全的送出去。”他想,他是真的等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更不用奢望身边的燕子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的福晋。
小燕子有些不解,永琪最近似乎一直在想办法把自己送出皇宫 ,可是他们之前商量的大计不是被大家所认可的么?只得气语:“死永琪,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言罢,起身朝着漱芳斋的方向跑去了。
天知道永琪有多想揽着她,告诉她,我不想你走,我想你永远待在我身边……可是,他只是站起身,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轻轻叹了一口气……最近这一段时间,他已经不再入朝堂,燕子只道他是身体略微有些不适,他又何尝不希望如此……可是,袖子里丝帕上的点点殷红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时间无多……
“五阿哥……”景娴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
永琪转身,躬身唤道:“皇额娘吉祥!”
景娴轻轻颔首,开口道:“陪本宫坐一阵?”
雪渐渐落了下来,二人已入了亭子,在石桌旁落座。
“皇额娘是一个人逛园子?”
景娴轻轻一笑,道:“他们在园子外面候着……”顿了顿,她问道,“方才本宫好似见到还珠格格与你一起?”
永琪答的恭敬却无避忌:“是,她陪儿臣看雪。”
“本宫心中有一些疑团,不知五阿哥能否帮忙解开?”
永琪蹙紧了眉头,想了一阵却起身道:“儿臣要回宫吃药了,天气寒凉,皇额娘也早些回宫歇着吧,儿臣告退!”
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景娴慢慢起身,俯身拾起他掉落的帕子,轻轻叹了口气。
容嬷嬷见五阿哥已然走开,便行至亭内,为景娴撑伞。
景娴本yù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皱紧眉头,一只手抚着小腹,另一只手扶上容嬷嬷手臂,声音竟有些发颤:“嬷嬷快扶本宫回宫,宣叶之桐……”
景娴从来不曾觉得景仁宫离御花园有如此之远,暖轿里的她,只觉腹痛难忍,大冷的天,额头上竟冒出了汗珠。
她眼前似乎有那么一片红,红的不太真实,红的似血;她觉得腹中的生命正离她远去,她想抓住,却无能为力,只能一次次用虚弱的声音催促外面抬轿的小太监:“快些……快些回宫……”仿若只要回到宫中,那孩子就会平安。指甲早已抠进ròu里,却丝毫觉不出痛了……
乾隆赶至景仁宫时,叶之桐早已跪在凤榻前给景娴诊脉。看着凤榻旁边亵裤上的斑斑血迹,乾隆蹙紧了眉头……不忍苛责痛的死去活来却一声不肯出的皇后,只能把满腔怒火发泄到尽忠职守的太医身上:“皇后和她腹中龙嗣若是有一个出了问题,叶之桐你提头来见!”
叶之桐却是不慌不忙:“皇上若是想帮忙,不妨替皇后娘娘暖脚。依微臣所见,皇后娘娘是子宫寒凉以致滑胎。症是急症,却也并不凶险。”
乾隆轻‘哼’一声儿,却已接过宫女递上的手炉,略微暖过手后,便要上前为景娴搓脚;后者勉qiáng用手撑起上身,未及开口,已被乾隆一句话呵住:“别动啊你!”
叶之桐不紧不慢将银针烤火消毒后,便在景娴的几大xué位落针,止不住医者的唠叨:“娘娘身体已不若往昔一般康健,微臣日前的建议想必您是未曾听进。方才定是受了凉才致如此。”
景娴觉得腹痛稍缓,便开口问道:“叶太医,孩子……”
叶之桐抬首看了看乾隆,后者正皱着眉头。
景娴却有了bī问的力气,继续说道:“本宫……是这孩子的额娘,有什么事……叶太医你……但讲无妨。”
叶之桐得到乾隆点首默许,便开口道:“娘娘腹中龙嗣此刻虽是能够保住,分娩之时也难保不出差错……”
景娴微微皱眉,搁在被子里的一只手轻轻抚着小腹:“叶太医不妨明讲……”
“这……”叶之桐有些犹豫,有些话并非讲不得,只是在乎讲的方式,他心中稍加权衡,仍旧开口道,“娘娘诞下十二阿哥后,身体并未得到很好的调养,加之忧心事繁多,前阵子运动又过为激烈,伤了元气,自然……”看着乾隆愈加发黑的脸,叶之桐的心有些颤,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于保胎不利……”
乾隆的双手突然在景娴的脚上停住,开口道:“叶之桐,你是太医院院使,皇后的身子也一直由你调养,前阵子你对朕说皇后身子已无大碍,今时今日却说伤了元气,朕看,你这项上头颅是太牢靠了!”
叶之桐赶忙磕头:“臣有罪!”他心中却道冤枉,在那场震动全京城的‘蹴鞠比赛’之前,他的确曾向皇上禀明皇后身体已无大碍,可他哪里能猜到养尊处优的皇后会下场踢蹴鞠啊。更何况,那个时候十二阿哥才几个月大,皇后便贸贸然用了武功,这身子自然非一日半日能调养好,现而今出了事,罪责又要全怪在他身上,就只能感叹‘伴君如伴虎’了!叶之桐用袖子擦了擦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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