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同样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权势有多么的qiáng大。
这也就不怪乎,古人为何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势,会抛却骨ròu至亲之qíng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们一个也跑不掉。”宫景曜眸光一闪而过的森冷杀气,代表萧芳必然要死,且在死之前,经受无比痛苦的折rǔ。
这便是萧芳杀了柳如烟,惹得他怀中人伤心的下场。
“我知道了。”肖云滟这一刻也不觉得杀人多难以接受了,在这个尊卑分明的世界里,尊贵的人,就可以随意的取人xing命,这便是权势。
“如今你能明白,还为时不晚。”宫景曜之前便觉得她过于心慈手软,这样的人,无论做生意,还是立于世上,都只能是弱者的存在。
“不晚吗?呵,代价已经付出了。”肖云滟躺在软榻上,苦笑闭着眼睛。青萍和柳如烟两条人命,这代价于她来说太重了。
宫景曜为她擦好身子,为她一件件穿上了衣服,抱她出了浴池,来到寝宫里,抱着她一起睡在了chuáng榻上。
肖云滟埋头在他怀里,鼻头一酸又是忍不住落泪。两个朋友,前后不过几个月,就这样一个个的全没了。
宫景曜抱着她,满心的心疼。人都是有qíng的,她本就是孤身来到这里,这里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就连生存之道,也是和他们那里不一样的吧?
“景儿,蓬莱山之事,真得能瞒天过海吗?”肖云滟对宫景曜坦白了她的身份来历,宫景曜能接受,她很高兴。
可这也代表了,宫景曜必须要努力为她制造出一个身份,一个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的身份。
宫景曜抱着她,低头亲吻她额头,望着她温柔道:“蓬莱山本就不同寻常,我与其中一位谷主又有点jiāoqíng,请他收你为挂名的关门弟子,一点都不是难事。而且,他也与水芙蓉是旧识,很乐意帮这个小忙。”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窗户,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一定能帮我瞒住我的身份来历?”肖云滟望着宫景曜,睫毛还有点湿漉漉的,眼角也还挂着一颗泪珠儿。
宫景曜用拇指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望着她,眸光极温柔道:“相信我,我既然找上了他,他就必然有那个能力。更何况,你的身份无需遮掩隐瞒,就算有人要查,那也是查不出来的。”
肖云滟对此摇了摇头道:“你说错了一点,他们虽然查不出我的真实身份,可他们却能查到我曾出现在靖西侯府过。因为,我有个包包,还在靖西侯府肖云燕的闺房里。不过我藏在横梁上的,不一定被人搜走,最怕就是被老鼠咬坏。”
宫景曜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行李从未来带到当今来?呵,他有点好奇未来的一些东西了。
肖云滟最终还是想哭,然后就抱着宫景曜呜呜的哭泣。青萍死了,她觉得送青萍一场,希望青萍来世做个平凡的小女子,安乐一生就好。
可如今柳如烟死了,因为相处的很久很久,忽然这个人没了,她真的很伤心很伤心。
宫景曜被她哭的揪心,从和她相遇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她哭的这样悲伤。
萧芳,必须要死的更惨,方能抵消她掉的这些眼泪。
“景儿,你一定不能死在我前头,因为我不想给你守寡了。”肖云滟哭的很伤心,最后在把宫景曜的胸前都哭湿了,她才抽泣着睡去。
宫景曜抱着她一阵的哭笑不得,她居然记得守寡的事。唉!真是个心大又心细的丫头。
大兴宫
长秋殿
萧芳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因为孙太后回来生了好大的气,发火时,差点拿托盏砸伤了她的头。
孙太后已屏退了所有宫人,身边如今也就吕姑姑伺候着,她望着下方跪着的萧芳,简直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可她还不能那萧芳如何,因为萧怀还在北方镇守,以防突厥人犯境。
而萧芳是萧怀唯一的妹妹,如果不能拿出证据萧芳该死,他们母子根本不敢动萧芳,只因怕萧怀会因此生异心。
可柳如烟被她那儿子圈养的事,又一丝一毫不能曝露。
故此,萧芳杀人之事,只能这般不了了之。
萧芳罚跪了一会儿,不止没被治罪,还得了好多赏赐,她自然是很得意洋洋的离宫回了家。
柳如烟死了又如何?太后和皇上还是没有罚她,并且还赏了她不少好东西。
至于柳如烟?生前下贱,死后不还是偷偷摸摸不能藏入妃陵吗?
因为孙太后不会让柳如烟入妃陵,毕竟柳如烟前后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先帝,一个是宫明羽,他们可是祖孙,一个被祖孙俩玩弄过的女人,怎么可能入得了皇家妃陵?这不是对妃陵庄严的一种亵渎吗?
柳如烟啊柳如烟,要怪就怪你生得一张狐媚脸,勾引谁不好?非要勾引宫明羽。哼!我看上的男人,岂能容别的女人住进他心里?
爱qíng让人疯狂,为爱疯狂的人,就是一只魔鬼。
黑夜,万籁俱寂。
皇宫里,白日人人声鼎沸,晚上也是静悄悄的让人觉得寂寞。
肖云滟亲自来送柳如烟一程,因为她要护送柳如烟的尸身出宫,埋葬的地方是大慈恩寺后山,这也是宫景曜的面子,方丈点了头,他们才能把柳如烟送到后山上去。
埋葬很顺利,也许是没有太隆重,不过一口棺木,一套铺盖,便成了柳如烟亡灵的归处。
“她身份太特殊,宫明羽不可能答应让她的亡灵归于杭州祖籍,如今……”宫景曜望着站在墓碑前的她,一袭素裙好似孝服,她是在送柳如烟最后一程。
肖云滟当然明白,柳如烟身份太敏感,宫明羽之所以没有毁尸灭迹,也不过是怕她会和他闹起来罢了。
毕竟这事不光彩,她若是闹起来,宫明羽这辈子的名声就全完了。
所以,宫明羽为了安抚她,便装作深qíng厚义的放了柳如烟自由,允许柳如烟出宫安葬。
宫景曜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望着她的侧脸轻声说:“我们该回去了,你为她做这么多,也已是够了。”
肖云滟最后看了那冰冷的石碑一眼,才随着宫景曜一起离开。她葬了两位友人,宫景曜这个尊贵的人,便陪她一起送葬了两回,她心中有感动,也有愧疚。
古人忌讳多,皇室更是忌讳多。
像这种不关自己的亲人的送葬,一般人是不会沾染的,只因觉得晦气。
可宫景曜这两次一句话都没说,不止为她朋友安排好一切送葬仪式,更是陪她亲自到场祭奠亡灵,这份qíng义她感动无比。
宫景曜搂着她的腰,带她一路飞下了山。夜色已晚,她今日白天哭的太多,也是疲累的该回去好好睡个觉了。
而在他们走后,便有两抹黑影迅速从山下飞掠而上。
最后,他们二人站在柳如烟的墓碑前。
左边的黑衣人说:“人死当真能复生?”
右边的黑衣人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奉命来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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