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雀屏之选
七月初一
这一日,太液池,可说是非常的热闹。
只因,朝阳大长公主雀屏之选,便选在了太液池上举办。
太液池,为皇家最大池苑,上面建筑着水榭、曲廊、亭子,凉台、还有水上jīng美的阁楼。
四面环水,上有蓬莱山和太液亭。
池上还有停放的画舫船只,清风浮动水面水波浅,在烈日之下,水光粼粼,好似洒了碎金,流光耀目,美不胜收。
肖云滟虽然不是头一次来太液池这处了,可她还是心中不由感叹,古人的智慧与手艺,真非现代人可以想象,又可以这般创造出来的。
宫姻娜今日便是在一处二层阁楼之上,此阁名曰水中花,阁楼门窗雕花皆为莲花,月白色的轻纱垂帘上,绣着的也是缠枝银莲纹,风chuī帘动,银莲似在水中浮动,阳光下尤为美丽。
太皇太后一早便到了,由孙太后和宫明羽陪着,正在阁楼一旁的水榭中纳凉说笑。
宫景曜和肖云滟一来,人家一家三口就不说话了。
肖云滟觉得这真尴尬,可偏偏他们这样的身份,又不能跑去和嫔妃们一起坐,郁闷。
宫景曜倒是神色无常的牵着她手,走到一旁从容淡然落座。
这夫妻二人,生来就是膈应人的。
这不,宫明羽的脸色已有些不好看了。
肖云滟觉得,她今儿穿着打扮很低调啊!瞧瞧,这正经的宫装端庄大方,紫色的纱罗群,白色的窄袖上襦,外罩一见紫罗兰印花白色大袖衫,头上梳着双刀髻,也不过戴了几支紫玉钗,没有多奢华艳丽惹眼吧?
要不然,是旁边的这位惹人厌了?
宫景曜今儿打扮更简单,银白色宽袖袍衫,白色镶嵌碧玉的玉带紧束腰身,胸前绣的是淡金色盘龙祥云纹,腰间垂挂一块蓝田玉佩,上面雕刻的是碧桃纹,雕刻法是镂花刻。金冠束发,龙簪穿cha固定,发冠亦是镂空刻,冠后垂两条飘逸的垂带,威严,俊逸,疏离淡冷,不好接近。
好吧!肖云滟觉得,宫景曜这张冷美人脸,是挺讨人厌的,一点不喜颜。
宫明羽的确在生气,只因,宫景曜在的地方,他这个一国之君那怕穿着明huáng盘龙袍,也会被他那一张脸照的黯然失色,更是会让他的气势大减。
宫景曜身上除了有不怒自威的威严,还有那浴血疆场铁血杀气,纵然多年养尊处优血气减弱不少,可他依旧给人一种不可忽视不可亵渎的威严气势。
也就肖云滟整日没心没肺的,才能在这样令人望而生畏的人身边,活得那样肆意妄为,一点没感受到对方是多么危险可怕的一个人。
外头游廊处有人,一些参赛的世家公子。
另一处垂着珠帘轻纱的四角亭中,是来的宫中女眷,亭子挺大,容纳一二十人也宽敞。
萧贤妃带头,陈皇后在宫中养胎,并未出现在此地。
另一边还有一座四角亭,亭自四周也是围着美人靠,垂着珠帘轻纱,只依稀可见亭中人影绰绰。
这处是招待外命妇的,里面有长公主和一些侯夫人、国公夫人、世子妃、闲散王爷的王妃等等。每一个人的身份都不低,人也不过十多位,年龄大都是二十多至三十多岁的女子。
这些建筑物是三面环围,另一面开放着,上面有一块巨打的青石平台,平台四周有着黑色的粗铁链拉扯着,显然是用来固定平台平衡的。
唯一能通往圆台的地方,便是水中被水冲刷的汀步桥了。
太液池水清澈明亮,却也深绿的犹如不见底点深潭,令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平台四周竖着无数孔雀屏风,轻纱上作画,每一只孔雀都画的栩栩如生,拢共是八面屏风,围绕在平台四周,距离大概是一丈远,不算远,也不算太近。
肖云滟坐在凉慡的水榭里,望着远处水上的八卦阵,咳咳!她就比喻一下,真的挺像的。
圆圆的平台,四周八面屏风,八条铁锁链束缚在八个水中狮头石柱上,怎么瞧,都不像比武擂台。
“朝阳皇姑心思极妙,此次参赛者不会多,能不落水者屈指可数,能she出中五箭以上的,难有五人。”宫景曜现在不觉得乏味了,这次的雀屏之选会很有意思。
世家公子一个个成了落汤jī,这太液池的水若有灵,一点也会玩的很开心。
只因,水太寂寞,难得有人下去陪它玩。
太皇太后眉头紧皱,她本以为朝阳答应她选驸马了,她就赢了,因为她总算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姑子向她低头了。
可没想到,朝阳是答应的慡快,后头也气的她想吐血。
宫姻娜派了她身边的掌事姑姑前去宣布规则,她这一回让众人都很好瞧瞧,想当她的驸马,可是那么容易的。
嗯!希望小九安排的人靠谱些吧,可别是个中看不中用。
紫竹掀开珍珠帘走出去,站在阁楼栏杆前,宣布规则道:“公主没有别的要求,十箭中八箭者,算赢。”
水榭中,肖云滟闻言便笑道:“朝阳皇姑真是慡快,这规则简单明了,还省时,不用多大一会儿,咱们就能各自回宫休息了。”
宫景曜扭头看向她,霜冷的眉梢眼角上染了笑意,绯唇轻勾笑问一句:“你猜一盏茶功夫,会有多少人落水。”
“一人胜,其余全落水。”肖云滟笑意盈盈,纤纤玉指拈了一颗脆甜的鲜枣,她眉眼含笑望着那水上平台,红唇微嘟道:“这个台子可真考人本事,一看就是移动的,八条铁链再拉紧着,人上去,也是难以站得平稳的。唉!可怜的哟!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肯定都纵yù过度手脚发软的嘞,能稳得住下盘才怪。”
“肖皇妃,注意你的言行。”太皇太后不悦皱眉,觉得她说话也太粗糙了,有失皇家体统。
肖云滟转头看向太皇太后,又啃了一口鲜枣,舌尖舔下嘴角,她依旧笑意盈盈的说:“太皇太后,我可没有说假话,朝阳皇姑是有洁癖的,这些不gān不净的男人,去给她当马拉车,她都不一定稀罕的嘞。更何况,这是要登堂入室的给她当驸马,她就更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人,去玷污她的紫凤宫了嘞。”
“老九,这就是你的家教?”太皇太后脸色已是很yīn沉,她不再去怒斥肖云滟,而是直接斥责宫景曜。
宫景曜只抬了下眼皮,看了太皇太后一眼,随之继续垂眸神在在的养神,过了一会儿,他才启唇淡淡道:“滟儿又没说错,他们的确个个虚得很。”
肖云滟这下可是没忍住笑出声了,对于宫景曜道直言不讳,她笑的脸红眸含泪道:“太皇太后,您也别怪我们粗鲁,实在是……他们自己不洁身自爱,还不许我们说两句了啊?”
太皇太后已是被她这种嬉皮笑脸的样子气的心口闷疼,早知如此,就不该请他们来。
肖云滟是气完太皇太后,又转头看向一旁气定神闲品茗的宫明羽,她把枣核一吐,看着他来了句:“皇上万岁,喝茶是好的,可是补药不宜多吃,越补越虚的哦。嗯!后宫佳丽如此众多,雨露均沾是不可能了,您还是多保重身子吧!这叫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可少年风流多了,中年可就徒伤悲了,只因会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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