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莱眸中含笑看向莎菲雅这个冷静的姑娘,她是大食国的公主,也是大食国王室中一把攻城略地的利器。
泰伊卜对此点了点头,他觉得莎菲雅的选择没错,这也是他父王想看到的结果。
哈莱一旁笑而不语,他们的选择是对是错,都与他无关,他只关心肖云滟此女。
陈玉让人安排了他们两国的饮食,之后便回了他办公的书房,在书房他见了一个人。
言素自书案后的红木雕花屏风后走出来,一袭青山儒雅,清亮的双眸中透着深沉,更有那一抹难掩的沧桑。
陈玉曾听他叔父说过,言素年轻的时候,是帝都众公子中的风云人物。他才华斐然,容姿过人,xingqíng又好,许多待字闺中的姑娘小姐,都倾慕他这位俊郎君。
可惜!言素一生qíng路坎坷悲苦,更因为一个女子,而自毁了仕途。
“陈大人的选择,令言某十分意外。”言素负手走过去,与陈玉平视对望。这个年轻人异常冷静,他做出了一个最为令人吃惊的决定,连他也自愧不如。
“言先生肯放下前尘过往出山,才是令下官敬佩。”陈玉生的白净俊秀,温然一笑,压下了一身官服的严肃,多了一抹公子如玉的风雅气度。
言素淡笑看陈玉一眼,转身走向书案处,广袖下手中一卷画轴,被他丢掷在了书案上。
陈玉见言素放下此物,便走了。他修眉微蹙一下,举步疑惑的走过去,拂袖落座在书案后的矮方凳上,他这才伸手拿起画轴,打开只消看一眼,便骤地合上了画轴,眉头紧皱在一起,抬手按在太阳xué上,很为烦恼的叹了一声气:“这下,可真是难以选择了。”
言素,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
言素从密道离开了鸿胪寺,不消半刻,他便出现在了一座普通的小宅院里。
这是一间书画房,里面的字画无数,瞧着应全是出自一人之手。
老管家在外守着,待房门打开后,他便转身过去弓腰拱手道:“禀老爷,夫人已派人来此催了三次了。”
“嗯,回府吧!”言素神qíng淡淡的望了远方的蓝天一眼,便负手出了书房,转身走在檐廊下,向着拐角处的长廊走去。
老管家看了空dàngdàng的庭院一眼,便也低头追随上了言素的脚步。这座庭院里什么都没有,只要一口青石雕刻的巨大水井,透着几分古怪诡异。
言素离开这座小院,坐着马车回到了言府。
言夫人一直在前院站着等言素回来,在看到言素下车进了大门后,她便迎了上去。
“言采的事是她咎由自取,这事休要再提。”言素不等言夫人又一番哭诉纠缠,便已冷漠的自言夫人身边擦肩而过。
“老爷……”言夫人回身望着言素无qíng冷漠的背影远去,她眼中泪落,心中一片悲凉。
她真的知道错了,早知今日,她当初如何也不会纵容女儿胡来的。
可她再后悔也是无用的了,言采已经出事了,她如今不敢再奢求别的,只求言素能救救言采,救救她唯一的女儿。
可言素的冷漠,却让她清醒了。
她明白,她曾经做的那些事让言素恨极了她,言采的自作自受,也让言素伤透了心。
如今在言府中,言素看重的,也不过是西院那母子几人罢了。
而她?正室夫人之名,早已是名存实亡。
言素回来后,便去了西院。
冯紫菀见言素到来,便忙吩咐人去准备了热茶,她又亲自动手拧了条一角绣梅花的棉布手巾,递给了坐在桌边脸色沉冷的言素,小心翼翼的关心问了句:“老爷此次去素苑,可是遇上不顺心之事?”
言素擦了擦手,便把手巾递给了冯紫菀,依旧默然不语。
冯紫菀把手巾搭在一旁丫环端着的脸盆上,挥手示意她们都且退下去。
端水伺候婢女行礼后,低头退了下去。
奉茶的婢女送来新沏的热茶,也一个个的低头退了下去。
冯紫菀款步走过去关上了房门,回身走到桌边坐下来,才望着言素又关心的问了句:“老爷,是否是出大事了?”
言素一手食指抚着斟茶七分满的青瓷茶杯杯沿,眸光内敛的望着水面漂浮的茶叶,良久才启唇一叹道:“皇上有意纳玉荷为妃,大概会在凤兰王与央金公主完婚后,便会提及玉荷入宫之事。”
“什么?皇上看上了玉荷?”冯紫菀可不是言夫人那个没脑子的女人,认为女儿进了宫会是什么好事。
言素望着一瞬间白了脸色的冯紫菀,他心下还是颇为满意的。这才,与她说了心中想法:“此事皇上还未对我提起,玉荷的亲事还可提。至于人选……我看上了陈玉,玉荷若无异议,我明日便邀陈玉去鸳鸯楼一聚,商谈玉荷与他的亲事。”
“陈玉?陈皇后的弟弟吗?”冯紫菀心中一开始是惊喜,后面一想,又不免忧虑道:“陈玉乃陈家独子,玉荷她……老爷,这亲事恐不容易。”
且不说陈玉会不会中意她女儿,只说陈家二老,就不一定会让一个庶女做儿媳。
“这事你无需担忧,自由我来处理,你今夜且问问玉荷,看她心意如何。”自从出了言采的事,言素越发不敢肯定自己儿女的心思了。
如果玉荷与言采一个心思,他纵然心痛,也会再次决然的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冯紫菀一旁点点头,看向言素,语气坚定道:“老爷可以放心,妾身教出的女儿,绝不会是贪图富贵拎不清的。”
“嗯。”言素也是信得过冯紫菀,玉荷那孩子的确比言采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冯紫菀送走了言素,之后便换来了身边使唤的嬷嬷,蹙眉问道:“宁知那孩子到哪儿了?几日能抵达长安?”
“小路昨儿让人捎来信,说是少爷与他已抵达偃师,不日便可回到长安。”冯嬷嬷低头回道,他们一家都是家生子,当年冯家遭遇变故,他们也是无处可去,才会一直随在小姐身边。
小路,便是她的孙儿,打小便做了宁知少爷的书童。
“已经到了偃师了吗?那是快回来了。”冯紫菀这一生,唯一值得骄傲的,便是她生了这一双懂事的儿女。
冯嬷嬷之后听吩咐,去了梧桐苑,请了言玉荷来。
言玉荷只带了一个丫环翠袖到来,她一见母亲这般神色凝重,便知府里是又出大事了。
冯紫菀挥袖让她们都下去后,她才拉了女儿的手,母女二人坐下来后,她才低声道:“玉荷,你父亲刚才来母亲这儿,告诉母亲……皇上yù纳你为妃。所以,你父亲让母亲问问你,你是想进宫,还是听从父母之命,尽快寻个人家嫁了?”
言玉荷虽然表面一片平静,可心底却是惊涛骇làng般的震惊不已。宫明羽,竟然有心要纳她为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紫菀拉着女儿的手,眉头紧皱道:“玉荷,宫里的水太深,母亲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你入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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