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不想和他继续在寒风中闲扯,神qíng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望着他说道:“你既然出现在此,必然是已有所选择。弗离,你我为旧识,不如你直言告诉我,你到底想‘谁’成为明月国的主人?”
长孙弗离手中金折扇随xing轻摇动,漫不经心一笑道:“我从不曾想过要襄助谁,此来长安,我只是想看看,这宫氏的江山,是否气数将尽罢了。”
“长孙弗离!”楚安听了长孙弗离的话,便没忍住的怒而起身,目光复杂的望着他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心中怒意难消。
她如何也没想到,长孙弗离此来,不为襄助任何人,只是想在宫景曜和舜华两败俱伤时,他再择立新主开创新朝。
长孙弗离依旧泰然自若的笑望着她,好似他不是在看故人发怒,而是在欣赏一副韵清意远的山水画。
楚安也知道她这样冲长孙弗离发火没用,再次坐下后,她尽量平复qíng绪,望着他,平心静气的问:“如果肖云滟出面让你报恩,你会帮她吗?”
长孙弗离就是个随xing不拘的人,想要他顾全国家大局,根本就比上天摘月还难。
如今,也只能对他晓之以qíng了。
“那个丫头吗?”长孙弗离合扇敲了额头两下,抬眸看向楚安,沉吟片刻,忽而笑道:“如果她有危难,我可以出手相救,甚至,我可以安排好她的余生安稳,让她下半辈子无忧无虑。”
楚安望着他,摇摇头道:“弗离,她不可能抛弃她孩子的父亲,她深爱的夫君。”
长孙弗离勾唇一笑,望着她叹道:“楚安,如果你有本事,自可让她来让劝服我。只要她能让我点头允下一诺,我便站在宫景曜这边。如果她无法劝服我,待长安风起云涌时,我便会让人安排她离开,算是我报答她……当初仗义相助之恩。”
楚安心知,这已是长孙弗离最大的让步,她若是再bī他,恐怕只会适得其反,让他彻底毁信不报此恩。
长孙弗离目送楚安离开,在亭中又喝了两杯茶,这才忽而勾唇一笑道:“向阳,你说,我该报这个恩吗?”
在听外守候的威武男子,转过身去,拱手低头道:“主人喜欢她,想帮她一把,只是……不太好过于献殷勤。”
“向阳,你这直来直往的xing子,可是越来越讨厌了。”长孙弗离合扇轻敲掌心,侧首看向他这仆从,真是越瞧,越觉得他像个木头桩子。
向阳沉默不语了,明明主人这回来长安,就是为了那位肖皇妃来的,如今又摆谱为难人,也不怕人家当了真,真把他当了敌人。
长孙弗离在亭中坐到夕阳西下,方才起身坐车回了长安城。
那个丫头的事儿他听了不少,觉得甚是有趣,不由想来与她一见,瞧瞧她到底有多有趣。
楚安回到长安后,便让人通知了柳如烟来,让她帮忙送信去青华山。
柳如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见楚安神qíng过于严肃,她才慎重的带着信,坐马车出了长安,向青华山赶去。
而在马车行驶出长安城十多里之外,便出意外了。
宫阳曜是个只懂得花天酒地的王爷,在哪里都一样,那怕是和所有人一起被困长安了,他也依旧过着纸醉金迷风花雪月的日子。
这一日,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到城郊赛马,恰巧遇上了柳如烟的马车。
风chuī起暗红色的窗帘,露出了柳如烟美丽无瑕的侧颜,只是惊鸿一瞥,这般美貌的女子,便引起了群láng环饲。
柳如烟只带了一个车夫出门,此时马车被拦下来,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一众色láng高骑大马,望着站在马车前轼板上到白裙女子,高洁孤傲,恰似那天山之上的雪莲花,美得不可方物。
宫阳曜两眼发光的看着飘逸如仙的冷美人,他骑马上前,还颇有点风度的拱手笑道:“如风姑娘,真是巧啊!”
柳如烟一见到宫阳曜,便是柳眉一蹙,面色冷若冰霜道:“林阳王,民女要去进香,还请诸位让道。”
“去进香啊?”宫阳曜看了眼青华山的方向,收回目光,笑看着她道:“青华山离这里也不远了,不如,本王陪如风姑娘一起上山进香,顺道一览卧佛寺风光,如何?”
柳如烟眸光淡冷的看了宫阳曜一眼,袖下拳头紧握,正准备出手,忽然听到一阵歌声传来,她转睛望去,便看到一辆极尽奢华的宝马香车,自前方正缓缓行驶而来。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长孙弗离以金折扇敲着车窗,一路歌唱,自在逍遥。
向阳坐在车辕上,听着他家主子悠闲的唱着歌。唉!主人这样的xing子,真的很不适合当召龙令主的。
柳如烟已察觉出,这辆的马车主人很不凡。因为,车夫乃是一个武林高手。
向阳停下了马车,因为前面有人拦了路。
之后,他又跳下了马车,侧身伸手打开了车门,露出他家随xing不拘的主人。
长孙弗离瞧见那么多人围着一个姑娘,他便折扇轻摇,风流潇洒一笑道:“荒郊野岭,也能遇上如此绝色佳人,孙某真是艳福不浅啊!美人儿,我请你登山赏夕阳,去吗?”
柳如烟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宫阳曜一行人。然后,她浅笑点了下头道:“能得孙先生青睐,是如风的福气。”
“如风!”宫阳曜眉头一皱,威胁的看向她,如果她敢跟对方走,而驳了他的面子,他一定要这个贱人好看。
柳如烟根本没去看宫阳曜一眼,提裙下了马车,把车钱jiāo给了车夫,便向着长孙弗离的马车,缓步徐行走过去。
向阳挥袖一掌拍出,拍开了几个挡路的纨绔公子。
“啊!”
“啊!”
有两个人从马上坠落在地上,凭着两声惨叫,腿被马压断是小,这样倒下去伤了命根子,那可就是余生莫想再风流了。
“如、风!”宫阳曜发了怒,挥手让人去围了那辆马车。该死的贱人,竟真敢驳他的面子,他今日非让她死不可。
柳如烟看似缓步姗姗前行,实则速度却是很快。
等宫阳曜的人围上来,她早就提裙利落的上了马车了。
长孙弗离伸手拉了柳如烟坐在一旁,而他则是目光别有深意的看着宫阳曜,合扇敲了下头,勾唇笑叹道:“都是生来富贵人,何苦非要以卵击石,枉送了xing命呢?”
向阳一听他家主人这样说,就全明白了。唉!主人还是这么任xing,都是四十不惑之年的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喜欢乱发脾气。
“啊!”
众人齐声尖叫,因为对方不是人啊!居然一刀狂风起,破了他们所有的衣服啊!
长孙弗离挥手关上了车门,慵懒的靠在一个苏绣靠枕上,眉头紧皱,明显是心qíng不好了。
柳如烟看着这位奇怪的男人,锦衣华服,气度不凡,应该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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