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景曜已换好一件新的锦袍,象牙白的宽袖圆领袍,胸前与衣摆处,皆绣着淡青色的几片竹叶,手中折扇轻摇,白玉簪挽发,倒真是别有一番风雅韵味。
肖云滟歪头看向从东院飘逸如仙出来的某男,她红唇紧抿牙齿磨的咯吱咯吱的特别yīn森渗人,一双本该灵动的明眸,此刻满满的是杀气。
宫景曜好似没看百里秋霖一般,他缓步风雅走到肖云滟身边,手握折扇在胸前,凑近他勾唇笑问一句:“你那个阿良呢?不会这般不争气,被我三言两语就给气跑了吧?”
肖云滟牙齿都快磨出血来了,袖下双拳紧紧的握着,她要是能打过这个不要脸的,她一定现在就出手打的他头破血流,看他还怎么顶着这张妖颜祸水的脸,来这边气的她五脏六腑都发疼。
百里秋霖在一旁看傻眼了,这个曾经带人那么淡冷疏离的景公子,怎么几年不见,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宫景曜很好心qíng的欣赏着她生气的模样,缓缓抬起那只没有握扇的手,轻柔的以手指抚摸着她脸颊,凤眸似含一抹浓qíng的看着她,绯唇轻勾一抹笑意道:“你应该从不曾去想过,你也有一日会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吧?小没良心的,你要是能对我好一点,我也不至于用这种法子气你。毕竟,我是那样的心疼你,想要宠你保护你。而这般欺负的你生气,我心里,其实也着实不好受呢!”
肖云滟就算是忍者神guī,也被这人气的忍无可忍了。
宫景曜抬手扣住她扬起的手手腕,本来满是浓qíng的凤眸,此刻蹦发出一丝怒火,看着她生气动人的小脸,他绯唇微勾冷笑道:“你若是能把心给我,我任由你打骂也无妨。可你此刻的心在何处,恐怕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吧?而我,不会任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打骂,因为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太亏的。”
肖云滟觉得这次再见这姓景的,似乎感觉很不同了。也许,是因为这个人变太多了吧?他不再是那个偶尔轻挑散漫的败家子,而是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之威。
宫景曜本就没想过要拿她怎么样,也是因为,他根本就拿她无可奈何。
肖云滟揉着被握的有点疼的手腕,双眼满是疑惑的打量着宫景曜,严重怀疑这个人是假冒的。
宫景曜手中折扇轻摇,站在她身边,望着院中的几株梅花,脸上神色微冷道:“这几日,你最好听话老实点,不要再去乱跑,如若再被人伤害了,我便废了阿良的双手,以示对你的惩罚。”
“姓景的,你不要太过分了。”肖云滟之所以愿意留在阑东院,只因为她觉得这是姓景的为她好。
可此时,他却用阿良威胁她?他以为他是谁?天王老子啊!
宫景曜折扇倏地一合,转头怒瞪着她冷声道:“我说不许你出去,你就不能出去。你若是觉得还不够,那我就再加上一条,从今日起,你不止不能踏出阑东院半步,更是要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你敢说一个不字,我就让龙远在阿良身上划一刀,你若敢反抗忤逆我,我就让龙远剁阿良一根手指,直到你肯乖乖听话为止。”
“你……”肖云滟伸手怒指着他,在这一刻起,她清楚的体会到,在这个古代,有权有势的人可以为所yù为,拳头硬的人同样也可以为所yù为。
而她,一个不再能受到新世纪法律平等对待的公民,来到这个古代,只是一个柔弱可欺的小老百姓。
在这个视人命如糙芥的古代,别说她被有权有势的人威胁了,就算是被囚禁被宰杀,也不会有一个人来为她讨回公道。
只因,这里是个一点人权都没有的时代。
可当她真看清这些事后,她心里却是憋闷的难受,从一个平等公民,变成了一个不被公平对待的百姓,她就算奋力挣扎,在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眼里,恐怕也只是如跳梁小丑一般的笑话吧?
“景公子……”百里秋霖见肖云滟这样委屈的可怜,他便上前想劝劝架,可当被宫景曜冰冷的看一眼后,他便不由得脚下止步了。
如果现在他还看不出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他可真是算白张一双眼睛了。
宫景曜在威慑的令百里秋霖止步不敢上前后,便伸手握住肖云滟的手腕,qiáng拉硬拽毫不怜惜的拉她进了东院,那满身怒火的样子,谁看了都不由得胆颤心寒。
龙远在他家主子拉人进了东院后,他便拱手无奈笑说道:“让百里少主见笑了,云姑娘之前与主子闹了点脾气,主子怕她又一气乱跑的没了人影儿,故而才会这般对她凶。其实吧,主子是很宠云姑娘的,平日都不曾大声和她说过话,今儿也是因为毒茶之事惊心了,才会关心则乱。”
百里秋霖听着龙远这些满是无奈苦笑的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这是摆明要告诉所有人,云姑娘是他景公子的人,谁敢动他,便休怪他景公子心狠手辣了。
得!回去和他父亲jiāo差吧!就景公子对云姑娘这爱护劲儿,毒茶之事是别想求人家息事宁人了。
这事不闹大,都算景公子给他父亲面子了,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白日做梦,根本不可能的事。
龙远在送走百里秋霖后,便转身回了东院,在紧闭的房门外,他低声回禀道:“主子,百里少主已经回去了,相信百里庄主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你退下去吧,记得把午膳好好准备,让人多做些小没良心喜欢吃的菜。”宫景曜轻慢的轻笑声传来,显然心qíng很好,哪还有半分刚才满身怒气的意思?
“是。”龙远在外领命离去。
卧房里,肖云滟坐在围子chuáng边一脸的不高兴,而在她面前就站着那个故意惹她生气的男人。
宫景曜在打发了龙远后,便把折扇往围子chuáng上的矮脚桌上一丢,双手背后弯着腰,凑近她,笑的一脸讨好道:“我刚才做戏凶了你,现在没人了,你要是还生气,那你就打一顿吧?我保证,我不还手。”
肖云滟现在心qíng坏着呢,那有空理会他这个嬉皮笑脸的坏家伙?虽然他之前说的话,是做戏给别人看的。可她听了后,却真是感触良多。
她在这里没权没势还没钱,就一双手还有点用,可这是古代,女子本就不允许抛头露面的,更何况去打工做生意?不被人唾沫星子淹死才怪。
宫景曜见她不理人,他皱眉想了想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细想之下,似乎真有点伤她自尊。好吧!他又犯大错了,他认错,真诚的认错。
“gān嘛?”肖云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因为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双手揪着自己的耳朵,蹲在她面前,一副做错事孩子的模样,可怜兮兮的仰头看着她,她真被逗的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再抿嘴绷住脸,似乎已经晚了。
宫景曜一见她笑了,他便是松口气站起身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歪头看着她继续出怪相道:“笑了?那就是不生气了?”
肖云滟斜眼看他一眼,双手放在膝上,望着紧闭的房门,她皱眉叹气道:“阿良出去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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