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通被逐出师门的缘故,来之前秉存只听说了简单经过,他从瀛台台主的位子退下来之后,一直专心闭门修炼,自然没有列席当初的审问。这会儿听景豪这么说,秉存就叫他把事qíng前后经过仔细跟自己说一遍,听完之后,又去看明克让,问他对当年的事能想起多少。
有景豪专心疗治、贴心照顾,给他讲过去的事,明克让已经记起了不少事qíng,口齿和头脑也比一个月前好得多了,就慢吞吞答道:“我记得,那时师尊遣我去送礼,子通拜入师叔门下不久,师叔想叫他跟我一起去开开眼界,我们就一起出宗门。送完礼回来的路上,看见有人斗法,我们两个修为低微,没敢上前。”
斗法的双方中自然有方雪萍,另一方也是个邪修,他们争夺一部功法,最后两败俱伤,拿着功法的方雪萍发觉自己没法全身而退,就把功法随手一丢,自己走了。
抢功法的邪修去捡功法,没想到方雪萍在上面下了毒,邪修本就受了重伤,又中毒,带着功法没走多远就死了。
“我虽然觉得那邪修应该是死了,但又怕他是发觉了我们的踪迹装死,要害我们,遂拉着子通离开。我们赶了一段路,子通忽然说他掉了东西,让我等等,他回去找,说完就跑。我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来,不放心,找回去时,正撞见他慌慌张张的往回跑。”
当时明克让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又遇见邪修了,没想到又赶了一日路,停下来休息时,却发觉文子通手指头发黑,像是中了毒,问起时,文子通神色惊惶、言辞闪烁,明克让更加怀疑,那时两人都年轻,他没几句话就把文子通的实话问了出来。
“他觉得两个邪修争夺的一定是件好东西,回去确认邪修死了,就戴手套偷着拿了回来,没想到还是中毒了。我当然严词训斥,说这是邪修之物,应当立即损毁,不能保留。”
但文子通并不服气,两人争执不下,明克让气愤之下,就说如果文子通不听劝,他回去就禀明师尊,看他会不会被逐出师门。
明克让说完转身就走,文子通也不含糊,背后下手,直接把他打伤,还把功法上沾染的毒素弄到了明克让伤口上,伪装成邪修所为。而明克让会伤的这么重,与方雪萍下的毒更是关系匪浅。
“那是一本什么样的功法,你知道吗?”秉存问。
明克让摇头道:“不过雪萍应该知道。”
他还叫那妖女为雪萍,景豪不由蹙眉,说道:“这妖女害得你这么惨,你还……”
秉存cha嘴道:“这事等明通自己慢慢转弯吧。我去见萧演,看能不能见见那个方雪萍。”
自从紫浮宗来了人,萧演就把方雪萍关了起来,听说秉存要见她,怕紫浮宗要报复,先说:“我已经说过会还你们一个修为jīng进的云瀚,怎么你们还要找雪萍的麻烦?”
“萧谷主真是有趣,qiáng买qiáng卖到我们紫浮宗头上,我们不认不成,是么?”
萧演看秉存确实憋着火,他并不想这时候跟谁动手,就说:“那倒不是,不过你们紫浮宗现在烦恼这么多,何必再添一桩?重山、就是你们那个明什么,我已经准备好了东西赔给你们,也让你们带他走,这还不够?”
“这个过后再说也不迟,我这次要见方雪萍,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秉存看他退了一步,也不纠缠,直接说出来意,“只是想问问当初文子通捡走的是什么功法。”
萧演这才叫冯矩带秉存去见关着的方雪萍,方雪萍见了秉存也没好声气,还想讨价还价,被冯矩说了几句,才不qíng不愿的说:“其实是本杂学,我抢那个,是为了上面有一节讲怎么夺舍的,其他还有些搜魂、镇魂、摄魂之类的术法阵法,但麻烦得很,有些不是一个人就能做成,还得挑人养人。”
秉存听说如此邪恶,自然要细问,但方雪萍不过翻了一遍,她又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好记xing,也就夺舍那部分记得全一些,“这个夺舍的法术,妙就妙在简便易行,只要先用摄魂阵把目标压制住,每日放他三滴心头血,吸入自己元神,七七四十九日后,即可元神侵入夺舍。”
秉存不由脸色一变:“谁都可行?如果目标修为奇高,元神qiáng大呢?”
“那就再加一门搜魂术好了,搜魂法术日复一日用下来,再高的修为,元神也要散。不过这样会损耗新身体修为,真成了也是jī肋,除非两具身体修炼的是同一门功法,这样元神融合顺利的话,就……”
“这些邪术多久能修炼得成?”秉存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快速打断方雪萍问。
“你都说是邪术了,千八百年才修成,还叫邪术?”方雪萍斜着眼睛看秉存,“怎么?捡走这书的小崽子竟有胆量修习?但没这么容易的,摄魂阵必须得找四个命格相同之人,好烦的……”
秉存已经没心qíng听下去了,他掉头就走,回去找到循清的两个师弟,详细问了他们出来之前的事,得知循清在与各脉之主和八大长老会面前,先见了融骞,融骞还带着四个木讷的弟子,整颗心就沉了下去。
“我得立刻启程回宗门,你们留在这里,不要跟宗门联系,就算掌门发传讯符来,也不要答复,更不要提明通的事!”
景豪看秉存脸色极其难看,追问:“怎么?师叔,可是宗门内出了大事?难道是融骞他?”
秉存没有否认,只说:“我现在也不敢确定,但事不宜迟,我得亲自赶回去看过才安心。”
“融骞就算心有怨怼,但他没这个胆子的!”景豪对这个师弟有些了解,直觉以他的胆识做不出什么大事来。
“就怕有人给他胆子。”秉存不敢心存侥幸,嘱咐道,“总之你们留在这里,等云瀚出来,就将我的猜测告诉他,让他不要耽搁,疾行回宗门。玉山派那边,暂且不用理他们,左右算算时间,我们的人也快到玉山派了。”
秉存jiāo代完,就立即启程,日夜不停赶回东海上的紫浮宗,另一边列悬、诸启等人带队的紫浮宗一行人也已赶到中州和西大陆的边界。
中州和西大陆的分界线是发源于天柱雪山的涧沧江,涧沧江与镜河不同,江面并不宽,甚至称得上狭窄,且江水极深,水流湍急,行不得船,但可使用高阶飞行法器飞渡。
紫浮宗一行人正是乘坐法器于高空飞过涧沧江,但刚到西大陆地界不久,循清二弟子卓尘就发觉下面有人争斗。
“八成又是玉山派弟子在教训旁人,不许议论八卦报吧?”同行一位长老的弟子猜测。
法器飞行极快,这句话说完,他们已经看不见那些人了,卓尘却觉得不对劲:“我恍惚看见被追杀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他越想越觉得像是认识的人,就去找列悬,说要下去看看。
卓尘已有金丹圆满修为,列悬更不是事无巨细爱cao心的长辈,一挥手就让他去了。还是诸启看见,不放心,叫他自己的弟子陪卓尘一起去,并特意嘱咐不要节外生枝,遇上玉山派的,能不打jiāo道就不要打jiāo道,免得到玉山派时,自己这边先理亏,不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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