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累了,一整天都处于心惊胆战的状态,她的神经线像是随时会断裂,这一刻她确定自己平安无事,整个人都松懈了。
她更加紧握衣服下的那张结婚证明书上道张纸是她搏命得来的,也是保护她及孩子的唯一凭据。
她起身随着人群走,觉得有些头昏眼花;一整天的奔波及肚中的小孩,令她疲累不堪,她思忖着出关后要找间旅馆,明天再想法子飞往欧洲……
她出关后倏地瞪大了双眼,一脸惨白——
乌托邦?
这里还是乌托邦?
没有错的。她仔仔细细地眺望玻璃窗外的景色——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现代医院大楼,远方的茅利塔大神殿……她感到两腿发软。
她立即旋过身子往回跑,但两名士兵动作迅速地抓住了她。
“放开我——”她反抗。“放开我——”她死命地挣扎。
士兵开口道:“Hell医生,别为难我们,我们奉君王之命抓你,但又不能伤害你,否则,只要君王的孩子有任何闪失,君王会杀了我们——”
“孩子?”这两个字让夜萼停止了抵抗,她安静下来,脸上写满了绝望——永无止尽的痛。
她任士兵们带着她走向大门,在门外,层层的队伍包围,壮观的场面像要吃下整个机场。而站在中央的人,正是傲视群伦,不可一世的邪剎君王。
对夜萼而言,她只觉得这是她受死前的一刻——
一旦再落入邪剎的手中她一定凶多吉少。
她,不甘心。
她为什么真的逃不了?
邪剎为什么不放过她?
难道,一辈子,她都是他的qíng妇?
邪剎的蓝眼,虎视眺眺震慑住夜萼,令她全身动弹不得。
“你想逃?你逃得了吗?”他仰天大笑。“束手就擒吧!哈!哈哈——”
夜萼怨怼不已,她大嚷。“为什么?为什么飞机是飞向‘乌托邦’——”
“你难道还不明白?”邪剎狂傲地道。“非洲只讲究“君权”,不像西方民主国家重视“人权”,只要我一下令,整个非洲,都要替邪剎君王寻找孩子的母亲。飞机理所当然在‘乌托邦’降落。”
夜萼身子发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她还有何话可说?
邪剎意气风发地走向她,当他站在她面前时,夜萼感到天地都为之变色。
他下令道:“结婚证书给我——”
她知道再也没有置喙的余地,于是颤抖地将结婚证书递给邪剎。
邪剎当着她的面将结婚证书撕得粉碎……
夜萼的心也跟着碎了——
夜萼在这么多人面肯,我再也无法“开赦”你了。邪剎在心底道。他咬牙道:“你竟敢拿枪威胁我?你竟敢逃走……”他厉声道:“冠德,该如何处置她?”
邪冠德目光犀利地说:“论律法,她一定要斩首——”
“是的,她一直不知好歹,明知故犯——我忍无可忍了。”邪剎bào跳如雷。“来人——”
“但是——”邪冠德知道邪剎正在气头上,他相当有技巧地说:“但是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的意见是先让‘乌托邦’的继承人出世,再细算母亲的罪状——这才是明智之举!”
于是,邪剎下了令——
祭坛塔“祭坛塔”位于茅利塔大神殿的左侧方,这里,充满了yīn森诡谲的故事。传说中,它建于公元十一世纪时,以前是人民祭拜大神的地方;后来,不知为何变成了一个囚场,专门关死刑犯。到近二十世纪初,它又变成君王专门处罚不守妇道的“卡汀”之地。
而当年邪剎生下来后,他的父王就下令关闭此处,因此,这里封闭了近三十年之久。从它成为废墟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再靠近过这里。
如今,“祭坛塔”又将重新开启。
只为了邪剎的qíng妇。
邪冠德明白邪剎无论如何都不会杀夜萼,但是在众人面前,他必须要做“表率”,所以,他那一番话正是让邪剎有台阶下;但是,邪剎的决定,让冠德彷佛看到了邪剎的父亲邪斯……
邪剎无qíng道:“你背叛了我!qíng妇,虽然你有了我的孩子,但是我不会饶你!我要将你囚禁,以免你一错再错!不知悔改!”
“你必须待在“祭坛塔”内,直到生下孩子为止——”邪剎宣布此喻令。“直到你认命,完全屈服于我——”
他心底认定唯有如此,她——才会待在他身边。
他背对着夜萼,坚决无比地道:“这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许任何人带走他。”
他一直没有回头,只是对着古老破旧的墙壁说话。
其实,他是不敢回头面对夜萼,他不敢看她。
他怕他会看见自己的母亲——海伦。
邪剎万万想不到——他会与他的父亲一样。
他充满苦涩地低语。“三十年前,我的父亲囚禁我的母亲,bī她生下我,而三十年后,我竟与我的父亲一样邪恶--囚禁了孩子的母亲……”
夜萼闻言,阵阵椎心之痛袭向她。
邪剎则是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这就是夜萼的命运——
被关在“祭坛塔”里。
这是座古老高耸的圆形塔,从地面上的楼梯开始,完全是圆梯设计,相当于现代大楼的十多层楼高。而楼顶,才是小阁楼,也就是夜萼被囚禁的地点。
进这个小阁楼,还必须先经过重重关卡;有两、三道老旧铁门。古代的大锁,坚固得令人赞叹,若没有钥匙,用刀也锯不开。而在这圆形的小阁楼内,只有一扇窗子,当然窗口也围着坚硬的钢条。
这窗子,也是唯一的光源。
而邪剎当然不可能狠心对夜萼置之不理!
他大方地说道:“为了你腹中的小孩,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每天,仍有数不尽的女奴来服侍夜萼。
夜萼被迫吃下对孩子有益的食物,被迫早睡早起,被迫换上宽大的袍子……
她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有人照应,只是,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监控?
但邪剎的理由很简单——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邪剎真的把夜萼关在“监狱”中。夜萼没有自由,她只能从小小的窗子看到日出、日落……现在的她,眼神仍是空dòng且遥远……
她显得安静、认命,似乎已向命运屈服。
她真的只剩一具躯壳。
邪剎在远方偷偷地注视她——
为什么他会感到痛苦?感到心疼?
而且,完完全全只为她?
他恨死她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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