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皇呢?他也没过来陪你?”
“父皇在忙正事,妙言也不好打扰。”
“妙言真乖。”
我陪着她用了一点东西,看着她上chuáng睡午觉之后再出门,轻寒终于带着一身的热气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急忙上前:“打听到什么没有?”
他的脸被太阳晒得红红的,进到驿站的yīn凉处才缓过一口气,他拿出手帕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说道:“先回房再说吧。”
“嗯。”
我让人给他准备一盆凉水洗脸,他换下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衣裳,稍事的擦洗了一下,总算弄得一身清慡了些,便走到桌边,正好消暑汤也送来了,他喝了几口,然后长叹了口气。
我说道:“你打听到什么没有?我这边一无所获,所有的当铺里都没有收到那件铠甲。”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你那边肯定是查不到的。”
“怎么?”
“因为,我找到胡老爹的儿子了。”
“哦?他怎么说?”
“我给了他一点钱,他就什么都告诉了我。他说,那副铠甲的确不是他偷的,他今天早上回去,是想拿一点铺子里的东西去当了换钱,谁想才刚一进门,就被胡老爹抓住打了一顿。”
“还真的不是他。”我低叹了一声:“那这条线也就断了。现在再要去城内找一个贼,一副铠甲,那可是大海捞针啊。”
轻寒笑了笑:“那也未必。”
我转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胡老爹家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为什么他儿子就偏偏指着那套铠甲来偷。若他偷别的东西,照胡大娘对他宠爱的那个架势,哪怕把他们家一半都搬空了,也不会惹得他爹那么生气。”
我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有道理啊。
难道说——
我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已经打听出来什么了?”
轻寒点了点头,说道:“我问了一下那个胡六,他说,也是最近,他的债主才开始问他要家里的那套铠甲,说是只要得了那套铠甲,就免了他欠的所有的债。”
一套铠甲就免了所有的债?
“他欠人家多少钱?”
“不少,利滚利,已经快二百两了。”
“那——”
“所以这中间有蹊跷。”轻寒说道:“我已经跟他约定了,帮他还清他欠的债,但条件是,他要带我去见他的债主。”
“你怀疑那个债主有问题?”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一切都要等到见过他之后才能知道。”
“那你约的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其实那个胡六原本急不可耐,立刻就要带我过去见他债主,怕晚一点,那些人真的要砍掉他一只手,不过——”他笑看着我:“我的身上没钱,只能回来问你要。”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笑着对我说:“打发点喽。”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刘轻寒啊刘轻寒,你也有今天!
我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挠了挠,他看的一愣:“什么?”
“茶呀!”
“哦。”
他立刻便起身去倒了一杯茶给我,并且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我的手上,我接过来chuī了chuī上面的茶沫子,慢条斯理的说道:“对嘛,人就该有点儿眼力劲儿。”
他忍着笑看着我:“是是是,大小姐你还要什么?”
我喝了一口茶,才慢慢的说道:“不知道让他们去备车呀,难不成待会让我顶着大太阳到钱庄给你取银子去?”
☆、2082.第2081章 一把?你玩儿多大?
我自然也不会真的让他下去给我备车,毕竟也还担心着他的身体,两个人嬉笑了一会儿之后,我便让他先睡一会儿午觉休息一下,自己吩咐下去备车,然后也回房休息了一会儿。
一刻钟后,便出门了。
我们两刚刚走到驿站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问:“大小姐,师哥?你们去哪儿?”
回头一看,是查比兴。
轻寒抢着在我开口之前说道:“我们俩出去逛逛,你不用跟来了,就留在这里吧。”
查比兴也是个爱热闹的,原本听见说我们要出去“逛逛”,眼睛都亮了一下,但轻寒又紧接着让他留下来,顿时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我都心有不忍了,但轻寒还是拉了拉我的袖子,上马车便走了。
等到马车驶出去了一会儿,我才问道:“为什么不带上他呀?”
轻寒摇了摇头:“他呀,这次这件事qíng办的太不牢靠了,是得晾晾他才行。若是在书院,南振衣可没那么容易饶了他。”
我撩开帘子,回头看了一眼,那站在驿站门口孤零零的身影:“瞧他真可怜。”
“行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便放下帘子,没有再说什么,马车不一会儿便将我们载到了城内一家最大的钱庄,兑换了二百两银子后,便朝着他们之前约定见面的地方去了。
马车好不容易停下来,撩开帘子往外一看,果然是一家热闹的赌场。门口站着两个壮硕的大汉,还有几个jīng瘦的中年男子在街上拉人进去耍钱,赌场的大门敞开着,门上垂下来几道布帘子,虽然看不见里面的qíng形,但能听到里面大声嚷嚷的声音,显然客人很多,正赌得热火朝天。
我只听了一下那吵吵嚷嚷的声音,就厌恶地皱起眉头,转头看着轻寒:“你们约在这里见面?”
轻寒点头道:“他让我在门口等他。”
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刚刚好,怎么他还没到吗?”
既然人没到,也就只能在这gān等着。这条街上经营了这么大一家赌场,正常的生意和正常的住家,自然就不敢靠在这附近,所以来往的看起来都是一些流里流气,不务正业的人,我在这个地方呆的很不习惯,等了一刻,越发不耐烦:“哼,赌徒能有什么信用。”
但轻寒却微微蹙起了眉头:“可是今天上午他比我还急,那些人赶着让他还钱,否则要剁掉他一只手呢。”
我一听,也皱起了眉头:“那怎么他还没到?难道,他不想要自己的手了?”
轻寒想了想,说道:“不对。”
我一怔,他已经撩帘子下了马车,我也赶紧下马车跟了上去,两个人便走进了那家赌场。
一进去,才发现里面真是乌烟瘴气,比外面看到的还要腌臜一百倍。偌大的赌场里大概摆放了七八张赌桌,每个赌桌前都围着十来个穷凶极恶的赌徒,大声嚷嚷的声音震得屋顶的瓦片都在嗡嗡作响。我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实在不喜欢在这样的地方走动,但眼看着轻寒一直往里走去,就知道事出有因,便也只能紧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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