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qíng复杂的看着我:“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这,显然也是他不愿再提起的过去。
我想了想,然后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为什么过去,慕华姑娘会和huáng爷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现在,却能和你这样幸福的相守。”
他看着我:“为什么?”
“轻寒告诉我,他在跟药老闲聊的时候,曾经谈起了过去的事,药老一生所有的遗憾,都是自己的孩子。”
“……”
“他有过那么多的‘孩子’,却没有一个,是自己守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长大的。”
“……”
“但是,裴——你二哥,到底还有南宫离珠,他们的身边,到底还有自己的‘父母’。”
“……”
“可是,裴夫人,她却什么都没有。”
“……”
“没有人保护她,没有人爱护她,她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难免对一些事qíng太过于看重,以至于会想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得到后,更要不择手段的守护。”
这就是她最终,失去huáng天霸的原因。
她的爱,让人窒息。
听到这里,裴元丰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凝重而疑惑的神qíng,像是想要说什么,但yù言又止,我微笑着说道:“在她服下了洗髓花,前尘忘尽之后,她就像一个孩子,开始了一段新的生命,一切都是新的。”
“……”
“如果那个时候,她又和过去一样,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守护她,没有人爱护她,那可能,她又会和之前一样,一样的恐惧,一样的害怕,一样的想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得到之后,更要不择手段的守护。”
裴元丰微微一怔,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看向我:“可是那个时候,药老的确不在她的身边。”
我当然知道,那个时候,药老去了扬州,去了裴元修的身边。
他又一次,错失了陪伴薛慕华的机会。
我微笑着看着裴元丰疑惑不安的眼神,柔声道:“可是那个时候,你在她的身边啊。”
“……!”
“一个人的好坏,自己的本质当然是很重要的,但环境也很重要。别人给了她爱,她才会爱,别人教会了她去爱,她才会去爱。”
“……”
“元丰,今天的一切,你不必觉得诚惶诚恐,huáng天霸夺不走你的幸福。”
“……”
“因为,把自己和过去切断的人是她,但给她新生命的人,其实是你。”
听到了我的这些话,裴元丰原本有些微微蹙着的眉头在这一刻慢慢的松开了,半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来。
他像是一张一直拉紧弓弦的弓,常人都看不出他的紧绷,甚至连自己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紧张,但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放松了一些,他抬头看着我,温柔的说道:“轻盈,谢谢你。”
我笑道:“你谢我什么?这些事qíng是你自己做的,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他摇了摇头:“我,我知道你和huáng天霸的qíng谊,你能帮我,我很感谢。”
提到huáng天霸,我的心里已经有些沉重,这个时候,心里也泛着酸楚,但我还是勉qiáng笑着说道:“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你的妻女,我想,这也是对我,对他,最好的回应了。”
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有一阵风chuī过,将竹林中那些凝结在叶片上的露水chuī了下来,淅淅沥沥的随风飘扬,落在了我们的脸上,一阵湿润的凉气传来,倒是让人更清醒了一些。
裴元丰又转头看着我:“可是,你刚刚说这些,跟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笑了笑。
他带着更深的疑惑看着我,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正要开口,我已经岔开了话题——
“还有一件事qíng,元丰,关于陇西军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顿时停了下来。
我看着他深黑色的眼睛,曾几何时,这双眼睛澄清得像是山涧的清泉,而现在,也不能说它变得浑浊了,只是变得太深了,深得已经有些看不清他的心底了。
我问道:“这支军队,好像成了一个禁忌,我让集贤殿的学生去查,查不到;想要问,也没有人给我答案。你,你好像对这支军队并不陌生,难道你也不能告诉我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的确,我对陇西军并不陌生。”
☆、2153.第2152章 谁到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的确,我对陇西军并不陌生。”
“……”
“我看过兵书。”
“哦?”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可是,哲生——集贤殿的学生在一些兵法的论著上,并没有看到过陇西军的记载。”
“那些地方当然没有,我看到的,不是关于他们的记载,而是他们留下的兵书。”
“兵书?”
陇西军的将领还留下过兵书?
不过,既然是将领,写书著作不算是稀罕,而且,这支军队曾经那么威武,在西北地区纵横驰骋,想来也有些过人之处,这些行军作战的巧计能流传下来,的确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
“这些兵书,连集贤殿也没有收藏……”
“没有,”裴元丰看了我一眼,道:“说起来,那应该算是一些禁书,因为我是皇子,当初又一定要跟着军队去西大通,所以父皇才给我看的。”
“……”
也就是说,陇西军的将领留下的兵书,只有皇家内部才收藏了。
难怪哲生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可是,其他所有的典籍上连名字都找不到一个的“陇西军”,裴家的人竟然有他们留下的兵书!
这支军队一夜之间覆灭,却有人留下了他们的兵书!
我急忙问道:“那,你有没有问过,那些兵书是如何得来的?”
他摇了摇头:“我问过,被骂了。”
“……”
“其实,我对陇西军也不是不感兴趣,但父皇,还有皇爷爷他们好像都很忌讳提起这件事,问的次数多了,被骂得多了,我也不敢再问了。”
“……”
“你要是不提,我都快要把这件事忘了。”
他知道的也不多。
不过,“陇西军”这三个字竟然连他,曾经的皇子都不能提,看来,的确是裴家的一个禁忌。
我沉默了一会儿,正要说什么,就听见身后的jīng舍内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啼哭。
“哇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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