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表姐跟我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她们都跟着男人跑,任何时候都一定要有一个——‘归宿’,把相夫教子和辅佐作为自己人生最大的目标;但表姐,好像从来都不是这样,那个时候在甘棠村,你的身边没有刘公子,可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
“我希望,即使是刘公子,也不会改变表姐。”
“……”
“况且,”他看着我:“家主一直很记挂表姐。”
“……”
“上一次甘棠村一别,表姐知道,大家都一直在担心你。”
这时,旁边的素素也急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大小姐,其实大家都一直在担心你,尤其是红姨他们,天天的想着你什么时候回去,人都瘦了好多,看到你安然无恙他们才能放心。”
我看了他们一会儿,心中轻叹了一声,才说道:“那,我们先回颜家。”
他们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点笑容来。
我又接着说道:“不过,这一路上都要让人去打听,看看轻寒他们去了哪里。”
卫阳道:“这是当然。”
他说着,笑着看着我:“谁都知道相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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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了大半天,如他所说,没能追上轻寒他们。
傍晚的时候,马车停在了一个小镇上,这里不算太热闹,人也不多,但是唯一的那家客栈倒是灯火通明,大堂里坐了不少的人,有的在喝茶,有的在喝酒,有的在经过了一天赶路之后,láng吞虎咽的吃着小二送上来的饭食。
我们走进去,店小二立刻就出来相迎,卫阳先过去跟掌柜的说话,要两间上房。
我和素素走到一个空桌前坐下,要了一些饭菜,素素还在给我擦拭筷子和碗勺,我百无聊赖的转头看着周围,就看见几个年轻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其中一个正兴奋的说着什么。
“真的真的,我亲眼所见!”
旁边的人一拍他的肩膀:“我说你小子,前阵子见不着人,原来是跑到西山书院去看热闹了。”
“你该把咱们哥儿几个一起叫上啊,吃独食算什么?”
“哎哎哎,你们别打断他,接着说啊!”
那个年轻人被他的几个朋友揉搡着,一边嘿嘿的笑着,一边又故作神秘的说道:“那些细沙从天而降,就这么把火扑灭了!”
“从天而降?”
“难不成,是神仙相助?”
“切,哪儿来那么多神仙相助?神仙要真的管这档子事儿,那前年,西街那边走水烧了一大片,怎么没见有沙子从天而降啊?”
“那你说,这是为什么?怎么火就一下子给熄灭了?”
那个年轻人转了转眼珠,说道:“要我说,的确有人暗中相助,但不是神仙。”
“不是神仙,那是谁?”
“是山长!”
☆、2212.第2211章 守着这个颜家,该有多寂寞?
其他几个人顿时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屏住了。
“山长?西山书院的山长?”
“是不是那个,南振衣?”
“没错,就是他。”
“你是说,是他做到的?他怎么能做到,把那么多沙子弄到那边去?”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能人异士,总有他们不同常人的地方。我听说,在论道的那几天里,还有人想要去刺杀他,结果呢,连他的门都没能进,就被他一声咳嗽,给震得魂飞魄散了!”
“哇——!”
听着那边惊叹声连连,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说以讹传讹是怎么回事,大概就是眼前这么回事了,明明是南振衣用琴声震退了几个想要入书院探听太子下落的人,那些西沙,也是母亲在建造藏书阁之初就放上去,以备后来之用的,结果给这些人一传,南振衣就成了神仙了。
素素听着,也忍不住轻声道:“哪有这么神神叨叨的。”
轻寒说得没错,在局势越乱的时候,老百姓的心里越希望出现一个qiáng大的,可以依靠的力量,哪怕那股力量并不在自己的身边,但他们的心里也有了一个依靠。
也就是说,现在,正是人心动dàng的时候。
那群人里有一个一直没有开口,看起来很木讷的年轻人这个时候说道:“子业,你刚刚说,有人要去刺杀山长,为什么?”
那个叫子业的人挑了挑眉毛,道:“你们说,为什么?”
他这样一反问,气氛就变得有些神秘起来。
大家都屏住呼吸,安静的看向他。
那个子业说道:“当然是,山长要办大事,有些人不想让他办成呗。”
周围的人更是安静得连呼吸都停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轻声说道:“你是说,这一次书院的论道?”
“嘿嘿。”
“我也听说了,这一次的论道,齐聚了蜀中所有书院的学生,还有一些平日不怎么露面的都去了,可谓jīng英尽出。”
“这还不算,我告诉你们,这一次论道的最后一天,连——连太子,都出现了!”
“什么?!”
那些人震惊不已的看着他:“你说,太——”
“太子。”
“就是,皇帝的儿子?”
“你还听说过别的什么太子吗?”
那些人更是惊讶得目瞪口呆:“太子出现了,他在西山书院?”
“何止是在西山书院那么简单,山长已经把他收做自己的入室弟子了。”
“啊?入室弟子?”
“我记得,蜀中有多少大户想把自家的公子送到书院,拜入山长门下,可都没能如愿啊。”
“是啊。山长怎么就——”
“难道,是因为迫于皇帝的压力吗?”
那个子业立刻白了他们一眼,冷冷的说道:“山长是什么人?能呼风唤雨的,会怕一个已经下了台的皇帝?再说了,那个太子也是一个人在书院别的什么人都没跟,山长可能被皇帝胁迫吗?”
“那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年轻人想了许久,又慢慢的说道:“我看,山长是主意已定了。”
周围的人立刻看着他:“什么意思?”
那人说道:“子业刚刚也在说,这一次论道的结果以合为胜。说起来,西川和中原分裂已经数十年,要论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那是不是,眼下,也该合了呢?”
说到这个,那些人的脸上没有了玩闹的戏谑,都多了一份沉重。
在大家都沉默下来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又转头看向那个子业,说道:“子业,你的看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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