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抚摸着她的发心:“妙言也快回去了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想要说什么,但他的手指又点到了我的唇上,轻声说道:“朕答应了你的事,不会食言。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我终于点头:“是。”
妙言也揉着眼睛:“爹爹也快去休息。”
他点点头,立刻便让玉公公过来送我们回去,还吩咐,让人熬一点清热的汤水,喝了才让我们睡,我被几个宫女进来,小心的搀着胳膊走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南宫离珠还躺在chuáng上,脸色苍白,也许是因为这些天的重病,让她消瘦了一些,这个时候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瘦得脸颊都凹陷了下去,颧骨耸起,让那双眼睛变得更大了。
也更空dòng了。
虽然周围那么多人围着她,可她身上却显得意外的苍凉,甚至寂寞。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迟缓的,抬起头来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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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一夜,我的确有些困了,一回到景仁宫就哈欠连天的,幸好吴嬷嬷倒是早有准备,让人炖了冰糖雪梨,bī着我喝了一盅才准我睡下,妙言也睡在我怀里,呼呼的打着鼾。
一直睡到中午,我才醒过来。
头有点痛,但总算不那么昏沉了,倒是妙言还一直睡着,我也知道昨晚累着她了,便也不急着叫醒她,自己轻轻的将那条搂着我脖子的小胳膊拿开,轻轻的下了chuáng,才梳洗好,素素就推门进来了。
她立刻道:“大小姐,你怎么就醒了?!”
“嘘!”
我用手按着嘴唇,让她小声一些,回头看看,妙言还睡着。
她手里端着一盅东西,飘出一点淡淡的香味,我笑道:“正好,睡了那么久也饿了,你这来得正是时候。”
素素放到桌上,轻轻的说道:“是皇帝让人送过来的。”
“……”
掀开盅盖,里面是rǔ白色的,不知是什么炖煮的汤,还有些淡淡的药膳的味道,倒是很诱人。我饥肠辘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让她盛了一碗给我喝,顿时人也活过来了一半。
吴嬷嬷也进来了,他们对昨晚的事都很感兴趣,只是碍着早上我回来的时候已经非常疲倦了,不好问,这个时候都围着我,我也就告诉了他们。
吴嬷嬷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这样的话,贵妃娘娘的病算是好了?”
“嗯,看样子是的。”
“那她将来对姑娘……”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倒也不指着这个。她病好是她的事。”
“才不是她的事呢!”素素在旁边说道:“我可是听说过的,她以前对大小姐那样,现在好起来了,万一又来害你可怎么办?”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哐的一声。
我们几个人都惊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裴元灏站在门口。
☆、1269.第1268章 有一些人,可以放下
他,怎么会来?
我的脑子里嗡了一声,一时间都懵了——今天凌晨南宫离珠才刚刚从鬼门关逃回来,我满以为今天一天的时间他都一定会守在玉华宫,但怎么会,这个时候跑到我这里来?
那刚刚素素说的话——
我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因为起得太急,撞到桌沿,桌上的杯碟都震得跳了起来。
我说道:“陛下!”
裴元灏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沉,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这一下,吴嬷嬷的脸也白了,素素虽然不是宫女,但进宫这么久,大概也懂得些规矩,更知道南宫离珠在宫里是个什么地位,也紧紧地闭上了嘴,小心翼翼的看着裴元灏。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得,连呼吸都听不到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却把屋子里的人都吓得够呛,我一时间也有些无措,虽然这些日子他对我是相当客气的了,可事涉南宫离珠,就很难说,万一他一怒之下要惩治素素——我可不能让他动我的人!
想到这里,我往素素的面前挪了一步,将她挡在我的身后。
这时,他开口了:“休息好了吗?”
“……”
我们几个人全都呼吸停滞了一下。
我的心里也咯噔一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平静的从外面走进来,慢慢的坐到我面前,看着他脸上的表qíng,没有一点生气和愤怒——他,没有发火?
我还没回答他,而他又抬起头来看着我:“有没有回来补眠啊?”
“……”我还有些懵,但这个时候也直觉的点了一下头:“有。”
“头疼吗?”
“不疼。”
“嗓子……嗯,听你说话,好像好多了。”
“嗯。”
我还是谨慎的看着他,也不敢多说话。
刚刚素素的话,我知道肯定被他听到了,但他听到了之后为什么没发火,我不知道,是暂时要稳住我?还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不用再计较?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但现在,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素素和吴嬷嬷还有些无措的站在他的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口。
我想了想,对他们说道:“你们快去,给陛下送热茶来。”
素素一看我猛给她使眼色,也小心翼翼的,跟着吴嬷嬷走了出去,裴元灏背对着她坐在那里,头也不回,只轻轻的抚弄着手腕上挂着的那一块玉蝉。
素素踮着脚走了出去。
再过了一会儿,吴嬷嬷便奉上了热茶,我和裴元灏还安安静静的,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直等到她退下之后,裴元灏才又抬起头来看着我。
这一下,我才看清,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虽然昨晚是我念了一夜的心经,但补了这么会儿眠已经舒服很多了,倒是他,看样子也没怎么休息,还累得很,这样发红的眼睛看着人,让人莫名的有些心悸。
我的心又提到了喉咙口。
然后,他低下头去。
可就在我还没来得急缓过这一口气的时候,他又抬起头来,说道:“你——”
我立刻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啊?”
“你……你怎么会诵心经的?”
“……”我只觉得自己这一口气快要给他吊死在这里,冷汗都出了一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说道:“妙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诵一段心经,比说些闲话要好。”
“朕不是问这个,”他的眉心微微的皱了起来:“朕是问,你为什么会诵心经。谁教你的?”
“啊……”
“是不是当初在临水佛塔的时候,跟着太后学的?”
“不是,从小就会。”
“从小?傅八岱教的?”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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