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我告诉你,我姐姐,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现在的生活。如果你敢破坏,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我挑了挑眉毛:“哦。”
我不痛不痒的态度更像是激怒了她,她一只手攥成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上,震得桌子上的茶杯都抖了两下,而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几乎刻毒的目光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桌边,又低头看了看那只小药瓶,然后放到了一旁。
这时,那两个少女还站在门口,很紧张的看着我,我便走出去到门口,微笑着说道:“多谢了。”
其中一个较为稳重的少女看着我:“颜小姐,你刚刚跟夫人在这里面——你没出什么事吧?”
“当然没有,幸好,韩二小姐来得快,哦不,应该说,幸好你们通知得及时。”
另一个少女回头看了一眼韩子桐怒气冲冲走出去的背影,有些忧心的说道:“可我觉得,韩二小姐也——”
“是啊,她跟我也并不怎么和睦。”
这两个少女面面相觑。
想来她们应该是最近才跟着谢烽到了这里,之前的事qíng都不怎么了解,所以对我和韩子桐的关系也并不熟悉,听我这么一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我说道:“对了,我想要拜托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啊?”
“今后,如果有任何人,哪怕是韩二小姐,进入内院,都请你们不要声张的,立刻去请裴元修公子过来。”
她们两一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得,急忙说道:“颜小姐,你的意思是,会有什么危险吗?”
“如果有危险,我们两可以保护你。”
不知为什么,这两个姑娘也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和寻常人相异的长相让她们的身上多了几分gān净和单纯,虽然有那么qiáng的实力,但对她们师傅的jiāo代,对自己的责任却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简单固执的坚持。
我笑着说道:“有一些危险,不是你们这样的保护,就可以避免的。”
“……”
她们两人看着我,一脸愕然的表qíng。
我笑道:“当然,未必真的会有什么危险,但我刚刚的请求,还请两位一定要答应我。”
她们立刻点头道:“这本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多谢了。”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退回去关上门,而她们两也对视一眼,显然带着许多疑惑念头的准备转身离开,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把关了一半的门又重新打开,说道:“等一下。”
她们两回过头来看着我:“颜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了想,问道:“你们刚刚去请裴元修公子,他是正在会见贵客,所以没有来,是吗?”
“是的。”
“我们也不能闯进去,是师傅知道我们去了,代我们传了话。”
“然后,韩二小姐才马上过来的。”
我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谢烽也在。
看来,会见的应该是和他们共商大事的一位重要客人。
我说道:“那,你们知道,他们见的客人是谁吗?”
这两个少女立刻脸色一正,其中一个说道:“颜小姐,师傅和裴公子都jiāo代过,府里其他的事qíng,颜小姐最好不要打听。”
“我们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的。”
她们这么老老实实,明明白白的把话摆到台面上来说,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连打太极的功夫都省了,不由的脸色一红,讪讪的一笑道:“是我多嘴了。”
说完,便退回到屋子里,关上了门。
外面没有了声音,但我知道,她们两一定已经走了。
我慢慢的走到桌边,拿起那只小小的药瓶看了看,不过,我并没有要去动那东西的打算,不管这药是不是韩若诗送来的,额头上的伤不是什么重伤,哪怕不用药,熬一段时间也自然会结痂脱落。
问题是,我算是把韩子桐得罪透了。
之前在船上,我为了激她放松对我的看管,以便于传递消息而说的那些话,已经完全应验在了刚刚,虽然刚刚完全都是会韩若诗在说,在哭,在跪,但我知道,韩子桐会把一切,都怪罪到我身上。
有的时候回头想想,还真是挺奇怪的。
刚才,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却成了她心里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敌人。
不过,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我很清楚得罪韩子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更明白,韩子桐为了她的姐姐,为了她姐姐的幸福,能做到什么程度。
想到这里,我捏着药瓶的那只手微微的用了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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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门又被敲响了。
这一次来的,就是裴元修。
他一走进来就立刻走到chuáng边,看见我靠坐在chuáng头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着,然后说道:“轻盈,你没事吧?”
我淡淡的说道:“没事啊。”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刚刚,她们来说,若诗来了这里。”
“……”
“你让她进来了?”
“嗯。”
“你为什么,要让她进来?”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府里那些人说的话也说得没错,她是你的夫人,这里的女主人,我——客人都不算吧,住在这个地方,还不让她进来,怎么样,都说不过去的。”
他的眼中透出了一丝痛楚,刚要说什么:“轻盈——”
我又打断了他的话,笑着说道:“再说了,连子桐小姐,你都让她进来,倒是自己的夫人,她不能进来……”
我看着他,慢慢的说道:“你让她,怎么想?”
“……”
“你又让外面的人,如何看待子桐小姐?”
“……”
“她的名节,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吗?”
他原本的表qíng只是有些沉痛,听到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也并没有动容——其实对一个朝夕相处的人来说,对方到底对自己是何样的qíng愫,以他的敏锐,不可能那么多年了还一无所知。
所以,当我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沉默了一下之后,他说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本,然后笑道:“可能因为刚刚闲来无事翻古诗集,恰巧翻到了这一句吧——”
我一边微笑着,一边轻轻的念道:“群沙秽明珠,众糙凌孤芳。”
他的眉心微微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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