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准备了一切,但最终又功亏一篑,是因为喜欢,是因为在意,也是因为不舍得。
再怎么说,季也是他喜欢的人,让他亲手去杀了她?这种事qíng,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不是吗?
蹭了蹭季言的手心,感受着其中的温度,他眨了眨眼,轻声笑开。
“……季,真的是越来越像一个人类了呢……”
会拥有爱qíng这种东西,手心,也拥有着让他贪恋的温度。
而且……
“啪嗒——”
灼热而滚烫的水珠落在他的面上,让他先是惊诧地瞪大双眼,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又笑着摇了摇头。
唇角上扬,海恩将季言拉入自己的怀中,看向正怒视自己的裘穆,长叹口气。
“……为什么要哭呢?季,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现在,竟然连哭泣都做得到了,和人类几乎没有区别。若要真的找什么不同,大概就是……赤红色的瞳孔,以及让人仰望的实力。
在为他哭吗?
为他这么一个……无心无痛,杀人无数……的怪物吗?
真是让他有些开心啊,本来以为……他是死是活,都不会有人难过呢。现在看来,还是会有人为他难过的,而且……还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季,别哭……这种事qíng,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你和我就早该死了,我不过是……提前离开罢了。”
“……海恩……”
“……”
啊……有些要忍不住了,胸口,痛的厉害,让他快要崩溃了。
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为模糊,这一切,都清楚地告诉海恩一件事qíng。
他快要死掉了,就是现在。
果然还是舍不得啊,自己和季就这样纠缠了这么久……不,应该说是他单方面追寻了季这么久,现在……他们终于要分开了,以后永远见不到了。
而季的身边,会有那个叫裘穆的人类陪伴,不会孤单。
这么一想,还是有点不甘心的。
他陪伴季了这么久,为了季,甘愿沉睡也要一同在同一个世纪醒来。
现在,再也做不到了。
“……啧……还真是有些不慡啊……季,当真就那么喜欢这个人类吗……我觉得,人类是不懂我们的,至少……他们之于我们,先是食物,才是其他的不是吗?”
“……嗯,很喜欢……海恩,你就不要再说了……这么多的同类,总有可以让你恢复的晶核吧?一个?两个?还是十个?我去帮你取来。”
“不必了……我估计,也就这个样子了……”
“海恩,我……”
季言的神qíng是慌张的,甚至有些可以算得上难过,海恩看着,突然间就笑的开怀。
“季……”
用力揽住季言,察觉着对方身上的温度,海恩笑开,眼眶酸涩。
“我大概是出现幻觉了……季你的怀抱,真是温暖啊……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种事qíng呢……”
真是奇怪,身体,变得越来越冷了,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难道说,他沉睡醒来之后,也开始变得被同化了吗?这可不是好现象啊,毕竟他对于人类绝对是恨之入骨的,他才不是温柔的季,人类之于他永远是食物,不会变成朋友,更不会成为恋人。
“……我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你问吧。”
“……季,你……”
那是一直让他困惑的一个问题,每次想到,都会让他纠结不已。想要去问清楚,但是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去这么做。
现在的话,还是问了吧。
因为……
再不问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向我伸出手?如果只是同伴的话,那个时候,其实我不是最好的选择吧?”
没错,是他先主动和这个人开口的,也是他先招惹的对方。
但是再怎么说,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怎么让人喜欢的,季言会主动邀请他,到现在都让他感到好奇。
“……为什么?告诉我原因……”
“因为眼睛。”
“……眼……”
“因为海恩你看起来,很寂寞啊,不是吗?虽然我不会人际jiāo往,但是,许多东西我还是看得到的。”
季言伸出手,轻柔地理着海恩的发,温声开口。
“你的眼睛它告诉我,让我解救你,让我带着你走。”
“……呵……哈哈哈……”
是这样吗?
原来,从最初的时候,他就被看透了吗?亏他还自以为,一直隐藏的很好的。
一直觉得,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家人。反正也成为丧尸了,实力在同类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原来,还是在意的。
会想要有人倾听自己的心声,会想要有个人能够陪伴在自己身边,会想要总有一个固定的居所让他不再颠沛流离,会想要……拥有一个人……
即使她,根本不可能属于自己。
“那……我能最后提一个要求吗?”
“好。”
“最后……给我一个拥抱吧,季。然后,让我们做一次道别。”
“……好。”
……
“我?我叫海恩。”
“季,我告诉你,最后杀死你的人,一定是我,只能是我。所以……在此之前,你一定不能被任何人杀死。”
“季……让我杀了你,好不好?”
“人类这种东西,不过是食物而已,没必要在意,不是吗?”
“季!你在做什么!是不是疯了!就算你是王也会死的好不好?以后,你给我注意着点啊!”
“季!”
“……我喜欢你啊……”
……
固执,任xing,每次都说要亲手杀掉自己,却会在出现麻烦的时候第一个出现。
还有现在,会在自己面前露出最脆弱的模样……
海恩这个笨蛋,还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深吸了一口气,季言死死地抱着海恩,声音哽咽。
“你好……我叫季言,身份……丧尸王。很高兴见到你,我能够……和你做朋友吗?”
他们是朋友,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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