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告诉自己,织菁不适合他。他喜欢的一向是温柔的女人,而她最不懂的就是温柔;他听多了女人赞赏他,但她简直就视他是个不及格的三流货色。
他也跟自己说,她配不上他。织菁除了外表之外他全看不顺眼,但糟糕的是,偏偏光只是她的外表,便足以害他的理智停顿,让他只想以最原始的yù望去思考,每每歼害他的理智,考验他的智慧。
他有时也怨自己倒楣,为什么要认识织菁?如果不认识她,他不会知道那只镯子的故事是真的,就不会这么努力地想据为己有,也就不可能跟岳织菁牵扯这么多。
恼人的一切,gān扰了他好几天。
这天早上,他一进办公室,他的秘书就照例把他今天的约会、行程先报告了一遍,他半认真半疏忽地听着,反正时间到了秘书会提醒他。
“下午三点,岳织菁小姐和你约了,要拿南洋料理餐厅的设计平面图给你看……”秘书公事化地报告道。
“今天?约的是今天?”璟瞿陡地坐正了身子。
“是啊。”秘书小姐实在不知道璟瞿惊讶个什么劲儿,人家很久以前就跟他约好了。
璟瞿倒回座椅里,闷闷的。他不太想见织菁,也许犹豫着该拿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单纯公事公办?或者直截了当跟她说:我对你的感觉怪怪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拜托!他去死算了,这种没头没尾的话,教他怎么说得出口?
既然这样,索xing暂且别见她好了,等他想通了,想明白了,没事了,再去面对她。
但,又不好意思就这样临时取消今天的约会……他妈妈呢?今天没上班……
他很快就想出了法子。
“帮我问问看董小姐下午有没有空,”他吩咐秘书,“让岳小姐把设计图给她看就好。”
“喔。”秘书小姐虽然一肚子问号,但她不敢问为什么。
珈玮则当然要问为什么。她一听秘书小姐传完话,就直接进了璟瞿的办公室,要问个清楚。
“我没空。”璟瞿埋首于桌上的文件中,几乎连头都没抬。
才怪!听也知道是借口。珈玮斜眼看他,“你跟岳织菁怎么了?为什么故意不见她?”
“没有故意不见,”他继续模糊焦点,“反正设计图又不可能看看就立刻作决定,你先帮我收下,我们再开会讨论。”
珈玮对他实在是太过了解了,不管他说什么,她总有办法把话题转回来。
“为什么闹得不愉快?是为了镯子?”
“没有不愉快,”璟瞿本来就很烦,这下被她搞得更躁。“我说的是不是外星话?你都听不懂的?”
“搞得懂你才怪呢!”珈玮嗤了一声。看他的模样,似乎再扯下去就要发火了,珈玮只得饶了他,“好啦,我帮你见她就是。”
璟瞿不说实话,珈玮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知道璟瞿对织菁的那些莫名其妙奇怪感觉,暗自揣度,除了镯子以外,还有什么可以让璟瞿为织菁伤神的?
唔,珈玮基于和璟瞿的亲戚加好友关系,下了决定,应该要暗中助他一臂之力。她跟织菁同是女人,有时候女人跟女人反而好商量。
于是织菁在三点依约前来,见到了璟瞿的秘书,却被转身领进珈玮的办公室。织菁心中很是疑虑,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被带来见这女人。
“岳小姐?”珈玮含笑从办公桌后站起。“你好,我是企划部经理董珈玮。抱歉,璟瞿他临时有事出去了,来不及跟你改时间,所以嘱咐我跟你谈。”
“哦。”织菁这声轻轻的“哦”其实包含了十分复杂的qíng绪在里面。一是璟瞿为何临时失约?再是董珈玮,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原来她不只是璟瞿的女朋友,还是这里的企划经理;而那个卫璟瞿,竟然叫他女朋友来见她!
织菁打量着慡落gān练、身材高姚的珈玮,莫名其妙竟对她升起一股敌意;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把织菁的脑子塞得满满满,把她的头弄得胀胀眩眩的,昏沉中她听到珈玮客气的声音说:
“姑妈和璟瞿都跟我谈起过你,今天终于见到面了。”
好像被人在头顶上泼下一盆水,织菁霎时清醒了过来,微凝着眉问她:“嗯……你姑妈是……”
“哦,”珈玮笑道:“我姑妈就是董事长。”
“那卫先生就是你的……”织菁大吃一惊,脑子立刻又变笨了,连这么简单的亲戚关系都算不出来。
还好珈玮看不见织菁心qíng的奇妙变化,她只是笑着接口:“表哥。不过他只大我两个月,通常我不承认,因为这样辈分就大我一截。”
“喔……”织菁把尾音拉得好长好长,顿时仿佛心中的昏昏茫茫都被一扫而尽,换上万里晴空,心qíng开朗让她脸上露出了灿灿的微笑,对珈玮的古怪敌意也立刻消失了。
珈玮虽然不知道织菁笑什么,但她感觉得到织菁似乎比刚进门时可亲近多了。她领织菁到办公桌旁的小沙发坐下,请助理送来一杯茶;织菁伸手去接杯子,袖子往上一拉,露出了那只镯子。
“就是这只镯子吧?”珈玮的眼光停留在她手腕上,笑道:“就我一个人没见过,还真好奇呢。”
织菁大方地把手腕伸向珈玮,好让她瞧个够,心里却不由得在想:这镯子快比她出名了。从前人家见到她是夸羡她的美丽,现在人家是赞美镯子。
果然,珈玮也不例外地称赞这镯子。
“嗯,是真的很漂亮,只不过我不是卫家人,实在不懂得璟瞿gān嘛这么为它着迷。”
珈玮中肯的话,让织菁对她多生了几分好感。
“我不卖他镯子,他还真是伤透脑筋了呢。”
“就是啊。”珈玮慢慢把话题扯上璟瞿和这镯子。“我看他这几天又怪里怪气魂不守舍的,不晓得是不是又在为镯子心烦。”
“他最近很烦?”织菁实在不懂她gān嘛这么关心。
“嗯。”珈玮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璟瞿平常压力就满大的。你看,他这么年轻,却得掌管两家大饭店呢。现在又加上镯子,有来自他父亲的压力,他一定更难熬了。”
织菁静静听着珈玮诉说,她那纤细的心思,猜到珈玮话中的弦外之音。“你是在帮他劝我,把镯子让给他?”
“倒也不是,”珈玮客气地微微一笑,其实当然就是想说动织菁。“我只是跟你说,他其实也满惨的。你知道,璟瞿跟他爸的感qíng很好,亦父亦友,据我所知,他父亲知道他发现了镯子之后非常兴奋,我想他光为了想让他爸开心,他也会很想把镯子弄到手。”
“如果能卖的话,我早就卖了,”织菁幽幽地道,“我也有我的压力。”
“我想像得到。只是,我看璟瞿为了这镯子,大概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动之以qíng,劝之以理,色诱、威胁、利诱、施压力、人qíng……他把这工作给你,也是想博得你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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