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梓灵身着绣着金色百花图案的火红喜服,头戴银冠,雕刻有象征皇室的牡丹,牡丹的花瓣数决定身份高低,兰梓灵的是十六朵,当年梅香皇后的是二十二朵。银冠下连接有银色流苏,兰梓灵的容颜若隐若现。头顶再蒙上一块方形红纱,容颜便不能够得见。清月扶着她,拜过父母亲后,沿着兰府通往大门的长廊,缓缓地向外面走去。兰海威和高若芝跟在她们身后,高若芝一直掉眼泪,她舍不得女儿走,更怕女儿到了王府被平阳王折磨,只能默默祈祷平阳王是真心爱自己的女儿。一gān仆人见当家主母哭的不成样子,只当是母亲舍不得女儿,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成辕澈站在八人所抬的红色銮驾旁边,亦是一身红装,只不过刺绣的金色图案却是不同形态的鹰,头上长发由银色发箍竖起,整个人俊朗不烦,熠熠生辉。他见兰梓灵缓缓而来,来到他的跟前,他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她的手柔弱无骨,此刻却有些僵硬,成辕澈将她扶上銮驾,拜别了岳父岳母后,也上了銮驾,坐在了兰梓灵身旁。伴随着喜庆的音乐,銮驾被抬起来,开始绕城巡游。成辕澈左手再次握住兰梓灵的右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正视着前方,兰梓灵想要抽回,却听成辕澈的声音响起“兰小姐…不对,应该是王妃,难道不喜欢本王?那也没办法,谁让父皇下了圣旨呢!我也不想娶你的,怎奈父命难违。真是天意难测,咱们两个水火不容的人竟然走在了一起,成了夫妻,所以从今以后大家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才能相安无事。王妃,你可明白?”
兰梓灵听了他的话,心头更觉疼痛难忍,不自觉地用手捂住胸口。他竟然说他不想娶她,那又为何一再地招惹她,这就是他的复仇吗?既然如此,她还能说什么,“臣妾明白。”兰梓灵用毫无起伏的声调回答了他。
成辕澈不觉微微一愣,这还是那个生龙活虎的兰梓灵吗?声音怎么如此没有生气,他侧目看她,只见她左手扶着胸口,他掌中的右手也在微微颤抖,他心头一紧“你怎么了?不舒服?”兰梓灵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因他的话而心疼,便将左手放回身侧,稍稍坐直身子,“臣妾没事,王爷完全不必担心。”成辕澈意识到自己的过度紧张,反而有些不自然,“既然没事,就不要装出一副有事的样子,让百姓们看见,岂不是丢了我皇家的脸面。让我这个平阳王的脸往哪儿放!”他的话,每一句,都像锥子一般刺在她的心上,非要说这么伤人的话,他才会心里舒服吗?如果是,她心甘qíng愿地听他说。
漫长的巡游终于结束了,兰梓灵在成辕澈的搀扶下进入了王府,拜堂后进入了dòng房。兰梓灵坐在chuáng边上,头顶的银冠压得她脖子疼,她肚子也饿的不行,清月就站在她旁边,她让清月将她头顶的银冠取下来,“小姐,这个必须由王爷取,不然不吉利。” “清月,如果你再不帮我取下来,我就要被压死了,那更不吉利,快点儿…”清月犹豫地将银冠取了下来。兰梓灵终于得到解脱,立刻从chuáng边跑到圆桌前,láng吞虎咽地吃起了桌上的食物,还不小心碰掉了放在桌子边缘的一个盛花生的盘子,弄得一地的láng藉“小姐,万一被人看到,会嘲笑我们兰府家教不严的。”小姐怎么又成了以前闯祸的那副样子“我快饿死了,谁爱看谁看,我就吃了,怎么着吧!”
吱呀一声,门突然开了,兰梓灵嘴里塞得满满的,抬头看见一个男的站在门口,心头一惊,被食物呛的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清月连忙递水给她,好歹没被呛死。“你是谁,竟敢大白天的进别人的dòng房!”兰梓灵刚刚缓过劲来,满眼是泪地就指着那人问。
“皇嫂千万别误会,臣弟是成辕清,排行老八,是平阳王的八弟。”那人急忙解释。
“那你到这儿gān嘛!”
“臣弟到后院拿酒,听见这屋有响动,以为有贼人进入,所以来看看。”
成辕澈见老八拿酒许久未归,便让别人先招呼客人,自己到后院一看究竟,却看到成辕清站在dòng房门口在说什么,走近一看,顿觉心中怒火熊熊,他的王妃还没dòng房呢,竟然就摘了红纱和银冠,而且在和别的男人聊天。
“王妃好雅兴啊,竟然和八弟在聊天,王妃是忘了自己还没dòng房吗,竟然连面容都不曾遮盖。”兰梓灵看到成辕澈,刚才那种惹祸的尽头全没了,她不急不缓地踏过满地láng藉,走到chuáng边,让清月替她重新戴上银冠和红纱,一句话也不说。成辕澈见她一句话不说,就那么若无其事地走回了chuáng边,心中郁闷不已。他让成辕清先拿了酒回前院去,自己则进了dòng房,站在兰梓灵面前。
“还请王妃以后注意,你现在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不要随随便便就和不认识的男人说话,那样会显得王妃有失教养,影响本王的清誉。”
“是,臣妾谨记王爷的教诲。”成辕澈听见她这不瘟不火的回答,心中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子在挠痒痒,以前的她必定会伸出她锋利的小爪子反击的,怎么现在,她变成了这样,难道兰海威已经告诉了她那件事,才会让她xingqíng大变?成辕澈猜不透了,无论她知不知道,我都应该有准备,有备无患嘛!想到这点,成辕澈闲庭信步的走出了dòng房。
“小姐,您怎么一见王爷,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清月,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好累。”眼泪顺着兰梓灵的脸颊滴落到火红的嫁衣上,嫁衣变得更加鲜艳起来。
夜已经深了,四周虫鸣此起彼伏,清月早已趴在桌边睡着了。而成辕澈却迟迟没有见人,兰梓灵心qíng十分复杂,她既希望他来,又希望他别来。嫁给一个自己爱的人,想在新婚之夜见到他,那是自然,可是这个人却不爱她,来了也是虚qíng假意,所以她又不希望他来。最终,兰梓灵还是选择自己去看看他,不知道今天他陪客人,有没有喝特别多酒,有没有人照顾他睡觉,她好像完全忘记了,成辕澈是堂堂的平阳王,自然会有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的。
兰梓灵看到西边的一间房还亮着灯,便朝那边走去,路上却遇到老管家。
“王妃,我是王府的管家,您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到哪里去?”
“王爷今晚在哪里休息?”
“王爷今天喝了很多酒,他怕影响王妃休息,所以就去书房安歇了。”
怕影响我休息,还是根本不愿见我,恐怕是后者。他为了不用回dòng房,宁愿喝的酩酊大醉,看来真的是对我厌恶至极,兰梓灵忍住即将滑出眼眶的泪水,问老管家书房可是亮灯的那一间,老管家说是。
☆、王妃晕倒
“王爷睡下了,怎么不熄了烛火?”
“王妃有所不知,自从王爷的母妃梅香皇后离开后,王爷夜里睡觉都是点亮烛火,从来不允许下人熄灭的。”
兰梓灵听完老管家的话,凝视着亮着烛火的书房,那里有她爱的人,可她爱的人却因为自己的父亲,从小就饱受没有母爱的苦楚,纵使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也会害怕黑夜的来临,渴望光明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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