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鲲又看到了手边的邸报,普安郡公随燕州忠武将军独孤秋北征狄人,想来侄子也在其中。曹鲲有些后悔,不管怎么样,当时自己该亲自给阿铭写封信的,至少可以问问他在燕州有没有合心意的姑娘啊。
这一天有人后悔、有人思考、有人算计,自然还有人在愤怒。
皮家原本披红挂彩的庆贺大郎皮健寿辰,谁知道寿宴还没开始,喜事变成了丧事。仵作检验完毕,皮健的尸首被送回了家中之后,还健在的老父母和皮健的妻子一起厥了过去。
家中瞬时乱成一团,还在的皮三郎一边担心父母,一边惊怒于长兄的死亡,还得安慰侄儿们让他们照看好长嫂。
没等皮三郎喊管家来问话,家中仆人就来回报说皮管家被官府的人带走了!皮三郎急得团团转,他虽不太管事,可也知道自新知府到任之后,家里都被叮嘱要谨言慎行。想来新任知府看他们大抵是不太顺眼的。想到这里,皮三郎也踌躇了一下,便只让小厮去衙门门口偷偷看一看。
小厮一去直到午后才和皮管家一起回来,皮三郎皮休就在家里命人收殓了长兄,又开始张罗家中戴孝的事qíng。一忙也到了下午时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到皮管家眼眶通红,神色狂乱的冲到了自己跟前:“三郎,老丈如今何处?”
他这一下子给皮休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对了,知府衙门怎么把你叫去这么长时间?回话啊!”
皮管家见皮休还是一副我是主人、快回话的德xing,马上扭头去了外面,给皮休气的跳脚:“我问你话呢!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皮管家假装没听着,直接拉着一个仆役问道:“老丈如今何处?”
仆役哭丧着脸:“大郎的尸体送回家里,老丈和老安人一见就厥过去了。”
“哎呀,”皮管家这下真是连连跺脚:“这可怎么好。”正在这时,皮老丈身边的小厮急急地跑了过来:“管家您老可回来了,老丈吩咐您一回来,赶紧到他那里去。”
皮管家一溜烟就跑去了皮老丈住的正房,老安人还在一边垂泪,老丈也是不住的唉声叹气。看见皮管家,马上就问:“他们那些人说的乱七八糟的,我且问你,大郎、大郎究竟是犯着了哪路的恶鬼啊!”
“您先让不相gān的人退下罢,”皮管家也没了往日的上下尊卑:“皮家出大事了!”
皮管家已经在皮家伺候二十年有余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几乎如丧家之犬一般。皮老丈心中一沉,挥手让下人都下去。又让婢女扶着老妻进了内室,这才说话:“你说罢,出了什么事qíng。”
“老丈,杀了大郎的是王记祁家的小娘子啊!”皮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皮老丈还有点糊涂:“她、她一个小娘子杀我们大郎做什么?”
皮管家嚎了几嗓子,擦gān了眼泪才道:“这……”皮管家yù言又止,老丈气的直喊:“都这个时候,这样的局面。你还要隐瞒?”
“这实在是,有桩事体您老许是不知道,”皮管家这会小心起来:“几年前,大郎找到了一个机会坑了祁家的那个祁祥。大郎本想只是给祁家找点不自在的,可谁知道那位罗知府如此bào躁,当堂打死了祁祥。更不知道祁家小娘子如何得知的。”
他说的无比恳切:“老丈,这实在是不怪大郎啊。谁也没想到的事qíng,大郎他也不是存心害死起祁家郎君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死活上不去作者后宫了,后来把家庭的网络和无线路由重新安装了一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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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家
皮老丈听着管家说话,身子就开始向后仰,仿佛被人迎面捶了一拳。皮管家抬头,立刻爬起来过去扶住了老丈:“这个时候您可千万顶住,千万千万保重啊。老丈,如今整个皮家都指望着您呢。呜呜。”说着哭了起来。
“别嚎丧!”老丈怒道:“我还没死呢!”老人家一下子怒极反笑:“你们、你们可真行啊,这叫什么?嗯,祁家家门惨事连连,我当初还想着他们是犯着了哪一路的高人,没想到啊居然就在咱们家里,就是我儿子和好管家!”
皮管家跪在地上:“老丈,可不能如此说啊。这些年来家里家外,尤其祁家起来那几年,不都是大郎里外张罗维持局面吗?大郎真的没有存心害人呐,要怪也要怪那个罗知府,要不是他收了祁家的汉瓦,哪会有后来的事qíng。”
“怎么还说罗知府?”皮老丈恨恨道:“所谓破家县令、灭门令尹,你还敢攀扯罗知府!”
老丈看了眼皮管家,发现他神色不定,惊疑道:“难道,你今日在知府衙门提到了罗知府?”
皮管家见事qíng至此,就将自己在大堂上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老丈勃然大怒,紧接着就捂着心口指着皮管家:“你、你你……”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把皮管家吓得赶紧过来为老丈抚背,老丈喘了一阵,用力挥开了皮管家,指着他骂道:“你这是要害死我们满门呐,我皮家算是完了。”
还没等皮管家申辩两句,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原来是皮三郎皮休到了。皮休一进门就把皮管家推开,扑在了老父的腿边:“阿爹,呜呜。”
皮老丈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语气平静多了:“三郎啊,不要哭了。你起来,阿爹有话对你说。”
皮休听着老父亲的口气不大对,他因自己身有残疾而脾xingbào躁,但是人却不笨。马上抬起头看着父亲,就听老丈说道:“我与你阿娘年迈,你嫂子常年管着家务,外头的事qíng都是你哥哥cao办的,如今、如今他身亡,你侄儿们年幼。以后这家里难免要你承担一二了。”话说完,老丈长出了一口气。而皮休却愣愣的看着父亲。
他的心思在转动,因他xing格的缘故,这些年来家里的生意都不准他cha手,只是他大哥皮健待他极好,平素用钱都不是问题。有时父亲训斥他,母亲和哥哥也都拦着劝解,不令皮休吃亏。
这下父亲要让他接触家里的买卖,皮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qíng。他扭头看向了皮管家,皮管家正一脸惊愕,似乎有话要说。
皮休突然快意起来,他语气谨慎坚定地说道:“请父亲放心,儿子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一定不负您所托,好好的办家里的事qíng。”
听他这么说,皮老丈就慢慢道:“现在就有桩事体需要你拿个主意。”于是就将皮健当年涉及害了祁家,如今祁家后人杀了他的事qíng告诉了皮休。又将皮管家今日在大堂上言语不谨的事qíng也说了一遍。
皮休刚刚雀跃起的心qíng,刹那间都被拍死在了地上。他现在觉得此刻自己肩上的担子、面对的这桩麻烦,不好轻易善了。
皮老丈看着小儿子变幻莫测的脸色,又问了一遍他该怎么办。皮休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看着父亲的脸色,皮休灵机一动:“父亲,儿子想着是不是先要将大哥入土为安。还有虽然皮安说错了话,可是这件事qíng他初衷并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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