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雅偷偷地瞟一眼安若兮的母亲,与安若兮气度倒是有七分相似,体型丰满圆润,显得雍容富态。她的脸面保养得也好,细嫩红润,一袭杏花白彩蝶穿花三重衣映衬得她格外优雅贵气。
诺雅正在上下打量她,心里暗自评估的时候,侍郎夫人身后跟着的仆从突然扭过头,向着诺雅这里看过来,双目jīng光四she。
那人的眼光并不冷,但显然是刻意收敛了锋芒,仍旧迸she出一股yīn寒之气,尤其与诺雅四目相对的时候,诺雅忍不住从心底一股寒气升腾而起,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战。
那仆人不知礼数,好生傲慢无礼,目光在诺雅的脸上足足停留了五六个数的时间,带着探究和疑惑。
诺雅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眼尖地发现,那人的眼角至鬓角处有一道细小的伤疤,并不起眼,但是从肤色对比的明显度来看,应该是新伤,绝对超不过半年。
“安重,你就候在外面吧,将手里礼物jiāo给几位妈妈就是。”安侍郎夫人转过头来,吩咐那人。
那人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应是,将手里的礼盒jiāo给老夫人跟前的婆子,躬身退了出来,仍旧不忘用眼角余光瞟了诺雅一眼。
侍郎夫人这才好像刚刚发现诺雅,笑着问老夫人:“这是谁家丫头,看起来模样这样周正。”
诺雅大婚以后,却并未像秦宠儿,安若兮那般依照规制盘髻做妇人打扮,头发依旧是随意垂在肩头,也未开脸,难怪被误会。
老夫人却不想多谈,在心里嫌弃她上不得台面,随口敷衍道:“一个不成器的丫头,正在训诫,安夫人过奖了。”
说完向着诺雅不耐地挥挥手,示意她赶紧退下去。
诺雅低着头,垂了眉眼,向着二人微微福身,就要转身退下去。
安若兮恰好这个时候,从外面一脚踏进院子里来,见到诺雅,眉开眼笑:“林家妹妹竟然也在?”
身后的侍郎夫人闻言,两步跨过来,亲热地拉起诺雅的手:“原来你就是林姨娘,早就听若兮父亲提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仙一样的人物。”
诺雅感觉浑身不自在,想将手从她掌心抽离出来,她却极热qíng地握得更紧。无奈伸手不打笑脸人,诺雅也发作不得,只gān笑两声道:“夫人过奖。”
侍郎夫人犹自不觉诺雅的反感,自顾拉着她的手,艳羡道:“我听闻林姨娘的厨艺是极好的,早就想过来向你讨教一二,没成想果真有缘分,竟然碰巧在这里遇到了。”
安若兮也奉迎道:“林家妹妹的手艺,若兮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后悔当初没有跟母亲用心学习厨艺,如今只能羡慕。”
母女二人一唱一和,令诺雅一头雾水,搞不清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只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dòng”,孩子的脾xing果真是与家教分不开的。
那秦宠儿对自己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秦夫人也是同样泼利,今日见安若兮母亲,也就明白安若兮这表面笑嘻嘻,背后不是好东西的做派究竟跟谁学来的了。她林诺雅可不相信,一向将自己看作ròu中钉眼中刺的安若兮母亲,会这样欣赏自己。
侍郎夫人左右端详她:“这究竟是有缘还是以前就曾见过,如何看林姨娘都觉得面善得很。敢问林姨娘祖籍何处?”
诺雅知道,当初老鸨趁自己昏迷签下卖身契,为了杜绝有朝一日诺雅的家人上门找麻烦,对外一概宣讲都是说诺雅是被人贩子拐卖而来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失忆的事qíng,在琳琅阁有多少人猜度得出来。
诺雅不露声色地搪塞道:“说出来有rǔ先祖,不提也罢。”
侍郎夫人自然不好再刨根究底,只旁敲侧击地问:“林姨娘做得一手好川菜,其实不用问也猜度得出来,应是巴蜀人士。只是听你口音不像罢了。”
诺雅只敷衍应和:“惭愧惭愧。”
有贵客在,老夫人自然看诺雅不顺眼,热qíng地邀请安侍郎夫人里屋落座,吩咐下人上果品香茗,周到而热qíng。
诺雅终于解放,去寻教习婆子,一转身就觉膝盖处突然一麻,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向着前面扑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脚,掌心都擦破一层皮。
还好所有下人全都在忙碌着各司其职,招呼安侍郎夫人,没人注意到她,免了许多尴尬。
诺雅装作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揉揉磕疼的膝盖,只觉自己这一跤摔得莫名其妙。抬起头来,发现那个有些古怪的安府仆人正站在院子门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好像想要从自己身上剥离出什么来似的。见到诺雅看她,身形一转,就隐在门后,没了踪影。
简直奇怪,安夫人怎么会带了这样一个怪人出来?诺雅心里暗自嘀咕,摇摇头,见婆子正在一旁耳房向着自己招手,就应声走了过去。
安侍郎夫人也就坐了一会儿,家长里短地寒暄几句,逐个问候了府里的人安,叮嘱了安若兮几句,不外乎孝敬婆婆,尽心服侍相公一类的老生常谈,便同老夫人和安若兮告辞离开。
诺雅从窗fèng里见到,那个傲慢无礼的仆人紧跟在安夫人身后,昂首挺胸,稳健阔步,没有一点作为仆人的谦卑与恭谨,倒是更像是一个侍卫或打手。
一直煎熬,坐到日头偏西,府里下人禀报说百里九回府,诺雅方才暂时逃过老夫人的魔掌。
自从百里九从一念堂搬出去,住进书房里,就经常夜不归宿,听说,他与醉梦楼的花魁瑾娘又旧qíng复燃,夜夜笙歌,耳鬓厮磨。这好不容易良心发现,主动回府,老夫人自然忙不迭地将诺雅赶出来。
说实话,诺雅有点心疼将军府的银子。这败家老爷们放着自家府上两个如花似玉的婆娘置之不理,闲着发霉生坏水,偏生白花花的银子塞进别人的腰包里,想想就ròu疼。
老夫人也生气,一口一个“狐狸jīng”地骂,旁敲侧击地问过她关于百里九的隐疾。林诺雅觉得,这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qíng,所以就极没有义气地将百里九出卖了:“九爷生龙活虎,攻气十足!”
听说老夫人立即将秦、安二人又叫到跟前苦口婆心地说了一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二人也委屈,俗话说“近水楼台,向阳花木”,天天百里九的影儿都见不到,怎么勾引?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老夫人故伎重施,找各种理由寻百里九回府,简直cao碎了心。
百里九只要一进将军府的门,就成了一块腥ròu,消息灵通的秦、安二人像蚊蝇一样围上去,寸步不离,赶都赶不走。大冷天的,衣服也越穿越少,领口愈来愈低,一个劲地往他怀里蹭。直到两人全都感染了风寒,涕泪横流,不得不消停。
林诺雅觉得那叫一个解气!
☆、第七十八章 关于孩子吃奶的问题
关于醉梦楼的花魁瑾娘,诺雅听元宝chuī牛的时候说起过只言片语,听说那是一个胸大腰细屁股翘的尤物,绝对真材实料,大胆bào露外加风骚,是个男人见了都会血脉偾张,丢魂落魄。不过话说回来,人家穿得bào露,那是诱惑,没货的人东施效颦,只能呛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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