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无所谓,天气回暖,这几日阳光正好,搬个躺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然后听纪婆子唾沫横飞地讲听来的稀罕事,她也开始变得八婆起来。
听说,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扬,说是皇上给百里九和安平郡主赐婚,将军府的小妾因妒生恨,将安平郡主绑架到了天然居,结果偷jī不成蚀把米,被百里九和镇远侯带人捉个正着。当然,这话纪婆子不敢说,是桔梗听来以后,忿忿不平地学给诺雅听的。
纪婆子不想招惹诺雅生气,但是将军府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投进一块小石子,水波都能漾进一念堂里来,尤其是门口的守卫趾高气扬,招惹了一念堂里的众人,全都忿忿不平,将这笔账记在安平头上。而且纪婆子因为自己被侯爷冤枉,还挨了结结实实一耳光,横竖看那个小郡主不顺眼,再也没有说过一句什么“仪态大方”,“好教养”之类的话。
她一改原先的多嘴饶舌,但是关于安平的事qíng却格外上心,与诺雅同仇敌忾,坚信她一定也是被冤枉的。并且因为那日诺雅对自己的袒护,纪婆子幡然醒悟,主动坦然了自己以前听墙根,向安若兮换取赏银的龌龊事qíng,包括那日在厨房里听元宝与诺雅说话,还有那块玉佩的来路,安若兮直接大方地赏了她一锭雪花银。
诺雅就在心里想,安若兮是三皇子的人,那么是不是说,三皇子也是知道这块玉佩的存在?
纪婆子背后没人的时候称安平为“糖稀”,就是喜欢绞缠,软成一滩稀泥的意思,她忿忿不平地说:“那摊糖稀天天歪缠着九爷不放,好像路都走不动的样子,恨不能吊在九爷身上,背地里没人的时候,我见她生龙活虎的,利索得很。”
“跟只枣木钉子似的,这是要把九爷拴在跟前,一眨眼的功夫醒过来,见不到九爷的面,就大哭大叫的,装得很惊恐。九爷莫说追查绑匪了,就算是登个东系裤子的功夫都没有。”
“就没见过谁家姑娘这样厚颜无耻的,莫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就算是定了亲事,也不能赖在人家男方家里不走啊!这算什么事?”
纪婆子正唠叨着说八字没有一撇的时候,安平那一撇就甩了过来。
听说是她正午休的时候,突然冷不丁地一声惊叫,百里九以为她又梦魇了,就闷头推门冲了进去,却见她正拥着被子,缩在chuáng尾瑟瑟发抖。
百里九并没有多想,走过去想安慰她两句,谁知道她竟然突然坐起来,扑进百里九的怀里,搂紧了腰抖得好像风中的花瓣儿。
原本这也没什么,要命的是,她当时衣衫凌乱,已经半褪到了腰上。而且好巧不巧,侯爷夫人就在那个时候,正巧过来探望女儿,捉了个正着。
百里九正襟危坐,明显是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当时那个暧昧的qíng景,任是谁看了,也要想入非非。安平见到自家母亲,满脸娇羞,手忙脚乱地整理裙带,百里九一脸风轻云淡,也不辩解。
侯爷夫人跺跺脚,径直拉着老夫人回了海棠湾,听说商量了一下午两人的婚事,就差jiāo换庚帖,上报朝廷请旨赐婚了。
☆、第七十九章 收拾东西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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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婆子跟诺雅唾沫横飞地讲完这一切以后,忿忿不平地做了总结:“这样的套儿老婆子听得多了,大户人家里的贱婢子,但凡想爬上主子chuáng的,都会设这样的龌龊圈套,她安平郡主觉得自己棋高一着,其实我们这些婆子已经见怪不怪,心里都亮堂着呢。这将军府少夫人的位子早晚也是她的,她心焦什么,这样迫不及待的。”
诺雅当然知道她心焦什么,除却皇后悬在她头顶的那把刀,百里九背地里从来没有放弃过调查那几个绑匪的下落,一朝事发,她想要进将军府的大门也就难了,不若趁热打铁,只要圣旨一下,板上钉钉,她就肆无忌惮了。
而且,就她那个身板,莫说半luǒ了,就算是脱个jīng光,给阅尽千帆的百里九看,他估计都没有什么兴趣。
不说为什么,反正她林诺雅就是相信。宝典上说,女子善妒,但是分寸一定要掌握好,既要让男人知道你心里在乎他,还又不能胡搅蛮缠,让男人有一点被管束得不能喘气的感觉。所以,林诺雅在百里九跟前装作前所未有的大度,那份信任几乎令百里九都有点感动得无以复加。
百里九说,他背地里问过安平那日发生的事qíng。安平终究年纪还小,只推脱她那日在路上遭遇劫匪以后,心里惊慌想逃,被劫匪从身后打晕,就再也不省人事。直到醒来,就已经在那个地窖里了,才发现手脚被缚,眼睛上蒙着黑布,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当时她能感觉到身边一直有一个劫匪看守着自己,并不说话,只有在被救之前,外面有人进来,说是东西已经得手,可以撤退了,两人一起出了地窖,仓惶逃窜,将她自己丢在那里。
百里九问起地上的血迹,安平明显并不知qíng,颇为惊愕,却掩饰说是自己在挣扎的过程中,抓伤了其中一个匪徒。
百里九手下的士兵夜以继日地在外面追查此事,扬言绝对要杀了那些劫匪,给安平解气。他甚至召集了天然居的所有姑娘和伙计,询问初五那日,后院里可有什么陌生人来往,有谁曾经靠近过地窖,有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他还大张旗鼓地在土地庙附近,找附近乡民盘查,那两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附近出没,拿着镐头一类的工具?
百里九的认真严谨,明显是令安平有些惊慌的,尤其是随着调查的深入,她的话漏dòng百出。
她开始给林诺雅求qíng,斩钉截铁地说相信诺雅的人品,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并且极心疼地抚摸着百里九胡子拉碴的脸,劝他不必过于劳累,反正人已经安全回府,金银不过是身外之物。
百里九这次很偏执,他问她在地窖之中可曾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毕竟虽然地窖是废弃的,但是后院人来人往,却是热闹。
安平惊慌摇头,说自己当时六神无主,的确是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只以为定然也是土匪一伙,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
百里九怀疑地看着她,那眼神令她心惊胆战。一头扑进百里九的怀里哭哭啼啼,浑身娇颤,一副惊恐未消的样子。
他方才长叹一口气放过了她:“最近北城的劫匪猖狂,自己又数次带人剿匪,应该是惹恼了那些亡命之徒。”
安平忙不迭地点头,好像猛然想起来一般,说那两人走的时候,好像就是说向北山撤退呢。
百里九立即指挥着北营的将士一鼓作气,端了那些劫匪的巢xué,这些雷厉风行的作为,都令安平如惊弓之鸟。
转眼过了初十,快到上元节,听说镇远侯与夫人就要启程回云南了,差人过来接安平,安平郡主表示不想走。一个姑娘家,还未成婚,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住进男方家里,传扬出去总是不好听。
侯爷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实在不行的话,就先请旨,将两人的婚事定下来,待他们回了云南筹备好嫁妆,再择一个huáng道吉日,为安平与百里九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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